2016 (368)
2017 (136)
2018 (148)
2019 (185)
2020 (305)
2021 (216)
2022 (127)
2023 (142)
中国有句古话,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在中国时,觉得当局压制异见,没有言论自由,人民尽被洗脑,因此非常向往美国的自由。到了北美,言论自由确实很充分了,特别在政治领域。虽然在家里还是听老婆,单位里听老板(否则.....),在外言论还是有些禁忌,如不能骂黑人,骂女人。但到了政治领域,言论是绝对自由了,奥巴马是黑人,你可以骂她黑鬼!希拉里是女人,可以骂她婊子,哈里斯还自称bitch呢!
但是,尽管言论自由了,也没觉得别人,或自己,能够做到兼听则明,偏信则暗。这仿佛并非自己努力就能做到的,人可能天生就有偏见的基因,非意志所能转移!
这次美国大选中,因为Edge的主页满是各种新闻,我有机会比以前接触更多的竞选内容,几乎每天必看。然后发现了一个规律,各电台大致可以分为极红,极蓝,以及两端之间的不同波谱。极红的是Fox台,里面川普被捧成人民心中最红最红的红太阳,他受尽了冤屈,为了美国人民的幸福,冒着枪林弹雨,勇往直前;极蓝的是MSNBC,里面的川普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他在台上时无恶不作,如果再让他上台,美国要回到极权社会,因此必须不择手段消灭他(eliminate),而哈里斯是人民的大救星,差不多要唱“就是好呀就是好,就是好!”
但好笑的是,我发现自己的脑子也有问题。因为我比较偏向川普(但绝不承认是川粉),虽然觉得F台有点过分个人崇拜,但看M台,无法停留超过1分钟。里面那种极端的说法,我一分钟都不能容忍,以后看到M台就避过了。就是对中间频谱的媒体,分析如我意的,就仔细观看,不如我意的,听到那句,马上弃看。想起那句话,如果忍无可忍,就不必再忍,就是看到不同观点时自己大脑的潜意识暗示!
不光是竞选问题上,其它问题,这种偏向性也很明显。而这种偏向性,并不是我独有,几乎具有普遍性,而有的人更极端。文学城里有个叫sandstone2的,常常登顶,但他的文章都是转载的,从来没有一篇自己写的,(这也行?),有次想在他的博客里发个言,发现自己已经被黑名单了,记得我从来没得罪过他。他肯定比我偏向性更强了,我还从来没黑过谁呢,他已经不是眼睛里容不了沙子了,而是索性戳瞎了自己的眼睛,以绝对避免有任何沙子可能进入他的眼睛。
我以前在中国公司里负责过药品的临床试验。在临床试验中,有个盲性要求。回想起这个问题,这大约是在科学上承认偏向性(bias)的客观存在,并试图去解决的一个实例吧!
这次大选中也有很多民调,还有一些统计术语,如误差率(error margin)。如川普49%,哈里斯47%, 误差率2%,啥意思,怎么计算的。 乘此机会,做个统计学科普吧。
除了部分学理工科的,大多数人在大学以后就不再接触数学了,数学知识也仅限于加减乘除。如果还有人能记得三角函数,已经很牛了,如果还能计算概率,那简直是大神了。相反,对迷信,或类似于迷信的东西如宗教,随着年龄的增长,信的人倒反而多起来了。为什么呢?因为随着经历的丰富,对世界的复杂性有了更深的感受,而人许多时候需要预测。但直觉常常不可靠,而知识在很多方面不够深入不够准确,因此只能求助于神灵!
但其实数学的一个分枝,统计学,是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帮助人们作出决策的的,至少比万事依赖迷信占卜,或依赖简单判断,直觉要强。
世上的事件,按发生可能性,可分为确定事件和概率事件。比如有人拿把枪,顶住你头开枪,枪响人亡几乎是100%肯定的,是确定性事件。如果他在100米外朝你开枪,是不可能保证命中的,神枪手概率大点,接近100%,菜鸟可能接近0%,但这只是概率,这样的情况叫概率性事件。影响事件发生的原因,也分两种,即系统性和随机性因素。有人从远处向你开枪时,有偏风,使得子弹固定朝一个方向偏,这就是系统性因素,是可以调整的;如果没有偏风,弹着点散落在不同的地方,这是随机性因素,是事件固有的,无法调整无法改变的。
确定性事件用不着预测了。但世界上大多数事件是概率性的,而概率是可以计算的,因此是可以预测的。最常用的统计方法, 就是通过计算以往类似事件的数据,从而为未来提供预测。比如计算某种飞机的失事率,你就能大致了解该飞机的安全性。通过抽样信息了解总体,也是常用的方法。比如一个批号的产品有几百万个,一个个检测不可行,就可以拿出少量的样品进行检测,通过检测结果推测总体状况。
大选当日,通过抽样了解总体结果,可以非常准确。在统计学中,有个要求,就是抽样必须随机。按统计学理论,只有真正随机取样,保证足够样品量,才能得到一个代表总体的结论。随机不是随手乱抓,举个例子,要比较两组老鼠的活动能力,如果随手抓的话,先被抓到的通常是活跃程度低的,这样就有了bias, 失去了可比性。正确的随机方法,是先将所有老鼠编上号,然后用随机计算器决定那些老鼠属于A组,那些属于B组。
在大选当日,可以使用按选举票号,用随机器选出样品的方法抽检,这样的结果相当准确。但在民调中,是无法这样随机的,只能是抓到谁是谁,还要被采访者愿意,因此,民调结果非常不靠谱。至于预测,则更难了,和猜谜差不多。
统计学应用到人,如临床试验中,还要考虑到人的心理作用。就病人而言,心理学能起到程度不等的治疗作用,如止痛,心理能有80%的治疗效用。我当医生时,有个病人老喊疼,什么止痛片都不起作用。我就尝试了一下,给病人打了生理盐水,谎称这是美国进口的止疼针。结果病人就不疼了,还连连和我说这药好!因此,临床试验中必须设计一个安慰剂组,药物必须显示出强于安慰剂的作用,才能被承认为药。几乎100%的中药都无法通过这个安慰剂对照试验,说明几乎所有中药的效用,如果有的话,也是安慰剂的心理暗示作用。
但病人如果知道了吃的是安慰剂,则心理暗示作用就不起效了。因此,试验药品和安慰剂要使用同样包装,让病人分不清楚。这叫一盲。医生护士如果知道谁用了药品,谁用了安慰剂,在处理和收集结果时,也会有偏向性。如给安慰剂组的就随随便便用药,而纪录结果时偏心,应该是2度的记成1度,避重就轻。因此,也不能让医生护士知道谁用了试验药品和安慰剂,这叫二盲或双盲。有的试验医生不是试验分析人员,则在分析数据时,分析人员也不知道谁属于哪一组,这叫三盲。通过这样的盲法处理,可以解决人类的心理偏向作用。
但大选不是决定于某个党派,政治家的客观效果,而是选民主观意志的体现。人类的偏向性在大选中是完全允许的,也是政治家可以合法引导,利用的。对于个人,所能做到的就是尽量克服心理偏向,能听听多面意见。心理偏向,会引导个人作出致命的错误,如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竞选是个集体行为,但有时也会有致命后果,如30年代德国人民选出了希特勒。
理解心理偏向的普遍性,并能在生活中尽量加以克服,这就是我们能做的!
主流媒体自己也常常前后矛盾,说难听一点就是“自己打自己嘴巴”。
这其实是自毁信誉。
比如,在川普-拜登辩论之前,主流媒体不报道拜登失智的消息,而只是反驳拜登失智的“假新闻”。
只有那些不盲目相信主流媒体的读者,能透过那么多的反驳文章,而猜到拜登失智并不是空穴来风。
川普-拜登辩论话音刚落,主流媒体一下子变脸,铺天盖地报道拜登失智的状况。
这不禁让人怀疑,是不是有一个“看不见的手”在操纵主流媒体,蒙骗广大民众?
等主流媒体和佩洛西把拜登拉下马以后一段时间,主流媒体刊登了许多对哈里斯不利的文章,分析她为什么 unpopular,是不是老是无端的笑?是不是笑声太奇怪?
这又让人怀疑,是不是又有一个“看不见的手”在推举另一个人越过应该顺位上台的哈里斯?
Maybe Michelle Obama?
等尘埃落定,哈里斯顺位上台以后,说哈里斯 unpopular 的文章又一夜消失,说她无端的笑是正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