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奋斗史…离乡出走第三次,刚一出门就被抓。有人说“你爱中国为何要偷渡”,真可笑,我觉得偷渡与政治无关,与爱不爱国无关,我认为爱国就是爱故乡,因为我的故乡就在中国。拿个比例吧,一个穷困家庭儿子外出谋生多时,不等于他儿子就不爱父母不爱他的老家,你能说他既然爱父母爰老家就不该离开家吗?家里穷也不能外出谋生吗?这是什么逻辑?爱与谋生是两回事。闲扯没用步入离乡出走正题,上次商量好,劳改兄弟一回家我们就走,在这段时间我们所需要的各种物品及干粮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劳改兄弟回家了。我们不知道劳改兄弟那天回家只知道快了,我们只能一天天等下去等他回来,我们每日如往常一样照常“出勤”工作。
我们行动是提前商量好的,他一回家立即就起行,这么快再走是因为这时也最安全,没有人会想到刚改造完这么快他又要走。我们要走这七、八个人之中,有一位是劳改兄弟亲戚,劳改兄弟在上次商量时己经说明,只要他亲戚去他才去,不然也不会一直在等他亲戚。他亲戚不在本村离我村很远,要去通知他走路也要几小时,劳改兄弟回村当天就有人通知他亲戚,找到他家后找不到他本人,听他家人说干活去了,所以不知道他亲戚那天才能到來。
由于他亲戚迟迟没到来,我们这几天和往常一样只能继续出勤工作。我们非常着急怕时间长了消息会走漏,其实别人早己知道我们要走了,只是不知是那一天。大约隔了几天的一天上午他亲戚终于來了,这一天上午我和队长还到山上砍竹补箩,中午回家吃午餐才知道他亲戚到了,时间不等人,我们立即决定当天下午三点多走。当天大家都有工作,除了他亲戚我们两人分头去找人,由于时间匆忙有人因工作联络不上,也有人临时退缩,最后连他亲戚一共才三人。
这天劳改兄弟亲戚一到我村,己经有人知道我们要走了,我和队长砍完竹回家吃午餐,得知劳改兄弟亲戚己來到,我们决定下午三,四点钟起行,没动身前我们三人在家里做饭吃。生产队长知道我们要去偷渡,队长吃完午餐催促我去开工,队长知道我们在屋里催促了多次,我们不敢讲话更不敢开门,队长急着要带人去开工,拍门催促多次后再也没理会我们。当时我们三个人正在屋内食飯,准备一食完就起程,食完飯后等社员全部开工去了,我们三人才开始出门。
在还没有出门起程前,由于队长多次催促我去开工,基本上很多人己经知道我们要走了,我家离队长家离得很近只隔几屋,队长老母亲经常带着小孙子到我门坪坐,我家门坪宽阔有几条“大麻石”,夏天天气热时好多老者都喜欢走来吹凉(乘凉)。这天队长老母亲带着小孙子整个下午都坐在石条上,她还不死心还想跟我们走,带着小孙子怎跟?她也知道我们不带她,无奈之下拿出一张纸条给我,叫我到到了香港后找他女儿,纸条是她女儿地址。后来我也凭纸条找到她女儿,找到时她女儿住在九龙湾木屋区,当时还送了一条刚生的幼犬给我,幼犬就是后來在“钉子户”被偷的狗。
我们三人所需物品干粮和衣服及鞋,预先由我母亲借开工之便挑到自己的自留地理藏起来(怕被人发现偷走,埋在土堆下面),我们刚一出村口就遇见一位同队的放牛的六十多岁长者,他知道我们去偷渡,偷渡的人是很容易看出来的。偷渡在当年是件很平常事,没有人会感到奇怪。长者当时还和我们开玩笑说“我也跟你们去吧”,我们也开玩笑回答“你先把牛带回队里绑好再追来吧,能追上就带你一齐走,”长者哈哈一笑说“你们不等我哪就算了,你们自己去吧,祝你们成功”。老者是我读中学的数学老师的父亲,也算是“同宗的父伯”(太公两个儿子,两兄弟分出两个祠堂,他是另一祠堂)。
我们经过半小时左右才走到藏物自留地,是我母亲先前送出物品埋藏地点,找到物品后三人才开始穿鞋换装起程(农村人平时是不穿鞋的,有也不穿留在过年(春节)穿)。途中真正磨难才正式开始,我们从自留地起程后,大约在下午五、六点钟左右,走到一个名叫“荷樹下”的村子,(村民到澳头买鱼、买尿、都要从我村边土公路经过)。当时村民正在路边用坑水洗锄头准备收工,看到我们这种打扮就知道我们是偷渡的,问都不问多人追来围抓我们。他们人多我们三人根本无机会逃跑,其实我们也不想跑,相信他们也不敢怎样对待我们,今后还要到澳头买鱼买尿,除非不到澳头,我村小孩会用石头报复的。我们三人被抓后把我们押进当地一间祠堂,他们怕我们逃跑派两个派民兵轮流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