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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的序曲》(三皇五帝到夏商)之五十一

(2015-10-02 16:35:59) 下一个

        启就这么语气坚定、态度诚恳地带兵出征甘水,一番大战之后,启和六卿赌赢了。没办法,用孟子的话讲就是“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运,终究已注定”。有扈氏“不怕痛不怕输,只怕是再多努力也无助”,他们虽然输了,但并没有像三苗一样彻底消失,到周朝时还存在,仍然用祖先的名字“扈”。

        《夏本纪》写完启战胜有扈氏后,接着就把他写死了。“夏后帝启崩,子帝太康立”,也不提什么“三年之丧”了。启是帝又是父亲,太康更应该吊丧三年呀,为何匆匆忙忙就上班了呢?

        《竹书》上说启一共在位十六年。启的十六年并不省心,刚上台有扈氏光着大脚丫子给他一个下马威,后五年后院起火。

十一年,因为某种众所周知的原因,启把不听话的儿子武观流放到西河(“放王季子武观于西河”)。武观其实是误写,应该是“五观”。五观和四岳一样,可以是一个人,也可以是五个人。《楚语》认为五观是一个人,《离骚》和《尚书》则认为是指启的五个儿子,他们是《尚书》里《五子之歌》的作者。墨子也认为五观是一个人,他在《非乐篇》里干脆把五观写成武观。这是否暗示了墨子之时还没有《五子之歌》?
  启十五年,“五观”这五个熊孩子在西河搞兵变,启派彭伯寿率兵镇压,把他们押回来接受思想改造。彭伯寿是大彭国的诸侯,祖上便是活得天老地荒的长寿之王彭祖。

五观谋反的事,《逸周书》也提及“行乱而凶其国”,启没有处死他们,算得上是个好父亲。在这方面比后世那些个皇帝强多了,汉武帝杀子、汉成帝杀死两个幼子;王莽杀子和孙、北魏孝文帝杀子、武则天杀子、雍正杀子……做帝王和帝王的儿子风险很大,据统计中国皇帝的非正常死亡率高达44%,我不知道有哪个职业的风险有这么高。

启至少有六个儿子,这六个孩子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五观”之所以谋反,是因为不满兄弟太康被立为太子,他们都想从事那44%的高危职业。

太康确实不是个好天子,一上台就把都城从夏邑搬到斟寻(我们很快将会知道那个地方有多可怕),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迁都之后也不理政事,史书倒也没说他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只说他是个疯狂的打猎爱好者,有一次他出门打猎,一去就是一百多天! 

我很奇怪,太康既然如此酷爱打猎,就去做个猎手好了,做什么天子?以他的王子之尊,他打猎的人力、物力都不会有任何问题。如果他“禅位”于“五观”中“一观”就好了,就不会有后来那些令后人头昏、令圣人们头疼的故事。

         一个国家一百多天没有天子,可想而知会乱成什么样。民怨四起是一定的,更可怕是鸠占鹊巢,这两件悲催的事情都被太康赶上了。

         等太康美滋滋地打猎归来,他骤然发现自己已经不是天子,而成为猎物。有个猛人站在洛河对岸不让太康回国,只要太康一踏进河边,对方就用箭瞄准他。太康打动物是个好手,打人就不行了,尤其是河对面那人,跟他比箭术就像跟乔丹打篮球、跟马拉多纳踢足球一样,毫无胜算。

         在这悲剧时刻,感人的一幕出现了。太康的五观兄弟和母亲偷渡到洛河对岸,在一个僻静的河湾等候太康。启这六个儿子比晋武帝司马炎的25个儿子好太多了,启地下有知,可以含笑于九泉。

         五观看到太康来了,于是开始轮流朗诵他们创作的诗歌《五子之歌》。歌里追述了祖父大禹的辉煌伟绩,批评了太康不做天子做猎手的后果:宗庙被毁,兄弟几个加上老母亲无家可归,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夏朝的历史已经在《五子之歌》的悲声中被改写。

        据《竹书》载,太康在位仅四年就死了。太康经常打猎,而且可以在野外生存体验一百多天,肯定是个很健壮的男人,但说死就死了。怎么死的,史书没有相关记载,也许可以归入非正常死亡一类吧?丹朱和舜大概也可以归入此档。

         太康年纪轻轻就死了,加上忙于打猎,也许来不及生儿子,于是他的弟弟“五观”之一中康成为夏朝的第四位天子,就算太康有儿子大概也没用,他这个夏朝第三任天子连国都回不去,哪来的话语权?《夏本纪》似乎不愿过多提起夏朝往事,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太康崩,帝中康立,是为帝中康”,这也成为司马迁记载夏朝帝王的基本句式:某某崩,某某立,没有任何事件记载,连时间都没有,枯燥得令人抓狂。

        好在字数不多,全文照录,作为备忘:“中康崩,子帝相立。帝相崩,子帝少康立。帝少康崩,子帝予(念住)立。帝予崩,子帝槐立。帝槐崩,子帝芒立。帝芒崩,子帝泄立。帝泄崩,子帝不降立。帝不降崩,弟帝扃(平声念冏)立。帝扃崩,子帝廑(念矜)立。 帝廑崩,立帝不降之子孔甲……孔甲崩,子帝皋立。帝皋崩,子帝发立。帝发崩,子帝履癸(念鬼)立,是为桀。”,直到夏朝的两个著名昏君孔甲和桀上台,才有几笔“荒唐言”。

        按司马迁的记载,夏朝自大禹至桀历经十七代,其实他少算了两代,在帝相与少康之间还有两代,而且那两代长达六十八年,比大禹至相加在一起的时间还长,司马迁当然知道,他故意把这两代省略了。少了这六十八年,夏朝就成了一笔糊涂账,某些帝王的在位时间就不好算了,所以自大禹之后,司马迁绝口不提某某为帝多久,从他仓促、窘迫的笔触里,司马迁似乎只想尽快跟夏朝说拜拜。(本节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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