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谷清流

生活,那上帝刻意构筑的魔宫。欢乐的时刻,最需要警醒而不是懈怠;阴郁的日子,最可贵的还是乐观和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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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情地活着

(2016-01-08 13:18:03) 下一个

 

       无意中看到一句被大陆网友们津津乐道的话:"在薄情的世界里深情地活着"。小资们反复诵读的这句话,从侧面折射了目前国内的民风和人心。诚然,人总是社会环境下的人,不是一个孤立的概念;幸福也是社会环境下的一种情感体验,也不是一个抽象的符号。离开了高尚的文明和理性的环境,很难有名副其实的自我封闭的个体幸福。人只有从根本上改变自己所处的整体社会环境、人文环境,才能最终改变个体的命运和提升客观意义上的幸福指数。法兰西曾经是深情的:相较于米国,它没有加班加点的工作日程,没有最后期限的交差项目,没有日新月异的知识更新压力,没有无休止的科研课题,没有迎合游客的假日营业;相较于中国,它没有遮云蔽日的橙色雾霾,没有戕害子孙的黑心奶粉,没有自相鱼肉的窝斗文化,没有自欺欺人的道德负重,没有压抑人性潜变双重人格的世俗观念藩篱。如果没有亚非拉"民工"的全面入侵和小贼阿巴乌德的惊天一爆,这法兰西自然是羊角面包的酥脆鲜香,薰衣草的醉人芬芳,圣母院钟声的浑重悠扬,沙龙里布尔乔亚的海阔天空, 里维埃拉的慵懒假日,《查理周刊》对神圣纲常的嘲讽戏谑,塞尚笔下的迷朦绚丽,还有图卢兹人轻飘性感的法语,和那走向决斗场的蓝衣骑士眼中流露的勇气和坚毅......但从另一个角度看,如果放眼全球,虽然小资们到了巴黎会由衷赞叹:"在温情浪漫的天堂里平和悠然地活着"。但他们到了卢旺达也会情不自禁地哀怨:"在残忍的动物世界里努力不象畜生那样活着"。到了印度更会从灵魂深处呐喊:"在满是粪便的世界里尽量干净地活着"。今天的中国客观上是一个中等偏上的水平,而且也在前进之中。它虽不那么深情,但也没有彻底的绝情,时而也让人动情。

      
无人希望虚度人生,总希望一个有质量的生命过程,幸福地活着。如果一个生命的价值是以人生愿望实现的多寡和美好时光的长短衡量的话,那么人们期待着更多的人生亮点和意外的惊喜也是情理之中的。

      
人生的亮点和惊喜是单纯由外部世界提供的吗?或完全由外部因素主导的吗?非也。云朵每日悬浮于苍穹,能看到彩云颜色的人是幸运的,因为他有一双艺术家的眼睛。小溪每天倘佯于山涧,能听到它的和声的人也是幸运的,因为他有一双音乐家的耳朵。人所能体验到的生命的质量,所能欣赏到的生命中的美的深度受制于他的天授禀赋和人文素养之上所培育出的感知能力和艺术气质。如果他没有哥伦布的胆量,自然没有机会领略大西洋的壮丽奇幻和博大无常;如果没有教化的熏陶,自然体会不到厚德载物的绅士情怀的美好;如果没有相应的人文背景,更不能感受到交响乐的玄妙意境和带来的身心愉悦。世人皆渴望所谓荣华富贵,而实质上如果未能提升自身的整体素养,所谓享受生命也只是停留于酒色财气、吃喝嫖赌之"猪栏里的理想"的浅表阶段。而这恰恰是纨绔子弟、还珠格格之辈始料不及而又百思不解的。一个处于半兽性状态的类猿人,虽有人的外表,仍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知识的丰富,人的意识的觉醒,性情的陶冶,心智的健全,灵魂的升华,(也许它原始的诱因和动力仍是诸如追逐金钱、满足性欲、虚荣心等人类本性中的东西。)但在实质上,这些却是作为"人"的概念的生命中最核心的内容,或可被认为是幸福的部分量化指数。这正如运动也许是出于长寿的考虑,本质上其实是健康生命原有的内涵和存在形态一样。

     
生命是冷峻的,也是奇妙的,唯有用艺术的眼睛才能洞悉到它蕴含的奇幻。世界亦或是薄情的,但也是博大的,每个人的世界之外总有一个他所未能触及到的世界。唯有改变自己,才能跳出自我的窠臼,走向一个更大的天地。薄情的世界是物质间的无序而相互矛盾排斥的世界,是充斥着噪音的世界;温情的世界是物质间有序而和谐的世界,是充满着乐声和谐波的世界。远离那些没有精神追求张嘴就是钱的人,远离那些性格刚烈、不识进退的人,远离那些自私利、翻脸无情的人,远离那些寡廉鲜耻、毫无底线的人,远离那些性格扭曲、无事生非的人,远离那些自以为是、冥顽不化的人,然后便有安宁和平和,便有温馨和欢畅,才能快乐地活着。

      
每每听闻世人对现状的不满和失望,和在抉择面前的困惑和彷徨。我窃以为,生物自有其与生俱来的多样性。某些物种虽外表相似,但其个体的基因性征则差异甚巨,自当有各自不同的存活模式。人类在进化过程中,由于群体和谐和自身安全的需要,渐渐约定俗成了一种相对固定的生活方式。然而罔顾生物个体的独异性而将其同化于一种生存模式,客观上违反了自然规律。现实的人类世界里,举目皆是英雄气短、壮志未酬的遭遇,数不胜数的离经叛道、无所适从和郁郁寡欢。对某些生物而言,他们需要在一个不断变幻的环境下存活并找到自我,象徐霞客和三毛之辈(家长眼里的"不务正业");有些生物则有天生冒险、喜好挑战的心里倾向,如麦哲伦和唐玄奘(顺民们认为是"自作死");有些生物因为部分感官遗传方面的特异性导致其能以有异于常人的视角感知世界,以独异的方式表达其认知,譬如梵高和艾未未(邻里眼中的"神经错乱");有些生物天生有挑战传统、体验生命的精神诉求和心理趋向,如麦当娜和木子美之流(平头百姓观念里的"大逆不道");有些生物有崇拜强势群体的天性而自身也不具备同等的资源优势,因此依附偶像便是其理想的存活方式,象现代的陈圆圆和柳如是(世人俾倪的"小三")。如果个体的基因属性与主体人群类似,理论上适于世俗传统的生活模式,向同道中的弄潮儿的借鉴、模仿是有益的(所谓"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如果个体的基因性征是独异的,其合理的存活方式自然有异于其他基因性征的群体,仿制他人的人生轨迹从自然属性而言必然有移植排斥反应,风马不接、南辕北辙,唯其能满足外人的心理诉求和审美风向,而不能尽自身的本性,显独异的风华。表面上虽可光环四射,实质上却是蹉跎岁月。故明达之人存活于这"薄情的世界",虽表面上应与世俗虚与委蛇,但内心则应保持吕端之醒,不跟风、不从众,冷暖自知,长风破浪,才能"深情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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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梅lamei 回复 悄悄话 写得真好,谢谢河谷清流!太同意"在薄情的世界里深情地活着",希望这样深刻的文章有更多网友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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