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Sigma (2个标准差)
东部学习那几年,各种不如意。
有天中午特冷,我哆哆嗦嗦地加入77 Mass Ave 前的餐车等候队列。餐车老板是个广东人,看样子,50开外,每天乐呵呵地用几个简单的英文单词招揽各国学生。那天,他的混血儿子又来探班。小东西非常机敏,在父亲的要求下,大胆地跟几个中国学生用中文问好。我也见过那孩子几回,很是好奇,虽然对坊间传说的故事仍怀有一定程度的疑问。据说,餐车老板有拥有好几个餐车,在波士顿各大院校都有驻点,他的年收入大大超过学校的教授们。他老婆就是哈佛一个老教授家的女儿,人还相当漂亮。
混血小娃活泼地在餐车里窜来窜去。仔细望望,有一点我是相信的:他妈妈长得应该挺漂亮。3 Sigma,妥妥的,近20几年前就娶得了白人女子的国男,一定是位于3 Sigma外了。刚下统计课的我,对于这个占整体0.13%的事件还是很是羡慕。好坏,或者得失,先不论,我们从小受的教育就是天天向上,争取做到人上人,不管什么都拔个尖,冒个头。什么人怕出名猪怕壮,什么枪打出头鸟都是无奈之后的自我安慰。
思绪从3 Sigma很自然地转到了我的实验:不好,非常不好,什么微米级刻印,人家都做纳米级了,我还在做微米级的。而我的老教授还真有点不思进取,和颜悦色地教育我们,做研究就是一个思考的过程,学习的过程,一个可以享受的过程,做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个过程中有所创新就可以了。我明白我的3 Sigma的梦反正是越来越远了。不高兴都挂在了脸上。
“Hey, You, Qi, Good to see you again.”来人是一个国际友人,一个标准的九头男,有罗马雕塑般的脸,笑起来,可以灿烂地抹去一天的阴霾。他身边的金发女郎跟他差不多高,我也认识,前些天在雪地里脱光了衣服跟一排同样的女生坐在旁边的台阶上拍《阴道的独白》的海报。
我对他们笑笑。“Join me in the line if you like.”欧洲人其实没有像美国人那么守规矩,当然也是因为太冷,就毫不推辞地插了队。之后,他俩的甜蜜看得我,一个不知道男朋友是谁的人,连忙东张西望。3 Sigma的想法更是难以抹去。
“Hey, Qi, be happy! Melena and I always wanted to tell you: you are such a 2 Sigma girl. You should be proud of yourself!”他在等老板给他盛饭的时候跟我来了这么一句。
7岁以后我妈就教育我不能给人翻白眼了,我内心汹涌,化成几句大声的呵呵。其他的,就是在心里用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懂的休宁话骂他:“这么小毛,还会不会安慰人啊!”还不解气:“你才是2 Sigma,你一家都是2 Sigma!”
伤自尊了。
明天写续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