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美国白人,早年嫁给了一国男,并入了中国籍,我们私下戏称她“滑稽美人儿”。第一次课上见到她时,她大概50多岁,带一副眼镜,不苟言笑的样子。那学期上她的课可谓胆战心惊。她对我每次交上的作业给很糟糕的评语,而且都得重做。那是60分万岁的年代,我对分数和学术质量并不在乎。 没完没了地重做让我对她又恨又怕。一天下课后,她走过来低声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我要对你负责,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从她那不咸不淡的中文里,我倒是听懂了她的意思,再不糊弄作业。来美后的第一份正式工作尽管是写程序,但也要求写很多报告。年终评估很好,工资长了12%,这给我以后的工作有了讨价还价的资本。找到的第二份工作,竟让我组建并主管质检部。回想当年,若没有美人儿一再逼迫,我哪懂质量啊!
回母校时,我会去看她。 那年她退休了,我打电话到她家里,向她表达了积蓄多年的感激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