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四 饱受打击

    蔚倩和姥姥负责家里的采购，货比三家，每次都精打细算，姥姥还有一张小卡片，家里常吃的蔬菜密密麻麻写上价钱，大华，狮子城，永和三家，哪家什么东西什么价钱。

　　好在三家超市离的都不太远，秦凯开玩笑说跑来跑去，省下来的钱都烧汽油了。

　　看着姥姥和蔚倩为省下几毛钱几块钱兴高采烈，秦凯高兴不起来，这个情形让他情绪低落，也让他更加努力工作。

　　他现在的梦想就是让她们买东西时候不再关注价钱，喜欢就买，多少钱都买的起。他作为一个男人，在外打拼，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家人带来舒适和快乐，他现在还没有尽到这个责任。

　　秦凯和迪曼南希为艾克斯曼将军以及安全局开发的程序缓慢但是有成效地进展着。

　　迪曼教授技术上已经完全落后，新的程序语言一点都不会。自然而然成了项目协调员。

　　虽然没有作出什么贡献，迪曼却是非常喜欢到处卖弄，秦凯的三个硕士研究生，艾伦范斯廷，何颂新和张境宇，被迪曼指挥着，隔三差五的就做PPT讲给他听，然后迪曼转身拿着又去给安全局和艾克斯曼将军讲解。

　　何颂新有时候向秦凯诉苦，“秦教授，我们都没时间编程啦。”

　　“迪曼教授年底就退休了，他这样奔波也是为了这个项目，坚持一下吧。”

　　艾伦也抱怨，“秦教授，这是你的成果，让迪曼教授抢了功劳。”

　　秦凯其实看的很清楚，不过现在太忙，表面上看，好似是迪曼受到各方的恭维。真正的技术关键是秦凯的算法，只要他牢牢把握住这个关键，他还真的感谢迪曼在外做宣传。

　　“好了，你们两个，迪曼没有抢什么功劳，这是团队努力的成果，你们都不错，继续努力。”

　　他的算法连这三个学生都不懂，他们都很聪明，特别是艾伦，秦凯要防备的其实是这三个学生。他交给他们做的工作是用户界面，他的算法还不是很成熟，他自己在不停的改进。

　　秦凯略微有些愧疚，他希望他的学生们都能成功，而不是花很多时间写用户界面。不过这是马上能为他们找到工作的技术，而且他付给他们的RA和TA的工资很高，这份愧疚感只是短暂地在脑子里过了一下，马上消失了。

　　无法消失的是对蔚倩的愧疚感。异常怀孕对蔚倩的影响很大，秦凯不知道怎么劝慰。

　　她失去了那股冲劲，那个什么都感兴趣什么都想试试的蔚倩没有了。

　　周末和姥姥采购回来，两个人往冰箱里放东西，嘻嘻笑着说着，豆角省了几毛，油菜省了几分。

　　秦凯看见的是她转头时微微的蹙眉，淡淡的忧伤，她为了陪姥姥，强作欢笑。

　　怀孕时瘦了很多，现在竟然越来越瘦，夜深时，秦凯有时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蔚倩，想轻轻抚摸她，又怕吵醒她，醒来说什么呢？

　　违心的说别担心，两年以后再试试？可是秦凯已经决定不让蔚倩担任何风险，他已经放弃了做爸爸的想法。

　　蔚倩的健康情况是他造成的，秦凯知道这不科学，可是他必须自责，他在没有准备好的时候就强迫作出选择，他没有考虑蔚倩的感受和想法。

　　看着沉睡中也皱着眉的蔚倩，秦凯为她心痛。他想爱惜她，却又不敢。

　　蔚倩的话也很少，秦凯劝她别闷在心里，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说出来，两人共同承担，夫妻二人不就是相互扶持的吗？

　　而蔚倩只是低着头，没有说出来的意思。

　　问过几次，秦凯不再逼她，两人默默的，话越来越少。

　　秦凯想求助于姥姥，白天多关心蔚倩，多问问她想要什么，给她补一补。

　　韩文敏答应外孙好好照顾蔚倩，打太极拳健身，可是蔚倩拒绝了。

　　进补有阿胶红枣乌鸡汤，食材有乌鸡阿胶黄精，芡实桂圆红枣，枸杞和桑葚，煮汤喝。

　　党参煲红枣，还有仙人粥，用首乌，枸杞，粳米，红枣，红糖适量煮粥。

　　过了几天，姥姥拉着秦凯，悄悄说蔚倩天天往外跑，也不说去哪儿，“唉，小凯，我是担心你们啊。”

　　“姥姥，小倩有事情做挺好，正好放松心情，不然整天想着孩子的糟心事儿。”

　　“你这傻孩子。”韩文敏拍着外孙。

　　“怎么了？”

　　“小倩有心事。”

　　秦凯点点头，觉得心里堵的慌，“姥姥，你劝劝她呗。一个女人，第一次有孩子，结果是个这样，肯定心里不受用。”

　　“你们夫妻俩有什么不能说的？你问她啊。”

　　“问过。”

　　“她说什么？”

　　秦凯摇摇头，“不说。”

　　“会不会，”韩文敏心疼外孙，和蔚倩到底不是亲的，“会不会有人了吧？”

　　“什么意思？”秦凯一阵心慌。

　　“我们早晨打太极的一位队友，儿子从国内搬过来一个媳妇，嗨，没热乎几天，跟人跑了。”

　　“小倩不会。”秦凯马上否决。

　　“姥姥当然希望不是这样。你们呢，认识的时间短，小倩这孩子，蔫有主意的，我看秘密挺多的。”

　　秘密？秦凯想起蔚倩坚持把两人领证的事瞒着所有人，他们的二人秘密。

　　秦凯摇头不信，他不信蔚倩会是那样的人。

　　姥姥的话却是在秦凯脑子里烙下个印子。

　　第二天早上，秦凯在淋浴，一直想着怎么开口向蔚倩询问，早饭吃了两口，蔚倩也穿戴齐整。

　　“你今天出门？”

　　“对，有些事情。”

　　秦凯仰脖喝完咖啡，“倩，我这几天忙糊涂了，忘了问你上次验血的结果，是上星期吗？”

　　“你问过，阴性。再有两次，随访就结束了。”

　　“好啊，到时候我们庆祝一下。”

　　“好。那我先走啦。”

　　“我和你一起出门。”

　　“好。我等你。”

　　“姥姥，我们走啦。”

　　两人一起出门，蔚倩低头走在前面，不过几步路，秦凯的车在前方的停车位，蔚倩的车停在右方的车库。

　　“那你开车小心哪。”

　　“蔚倩，”秦凯等她停住，回过身来，“宝贝。”他在她唇上轻轻吻了吻。

　　“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