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与艾琳见面,是在哥哥的婚礼上。
哥哥在纽约要结婚了,发来正式的请柬给我。女儿那时还没出生,两个儿子都很小,妈妈和我住一起。我们一大家子,老老少少的,从西岸赶到东岸来了!
爸爸和姐姐在国内,没有来成。爸爸最初是和妈妈一起,在我到美国二个月后,也顺利得到探亲签证,来到洛杉矶。妈妈很快就去打工当保姆,住到别人家里去了。爸爸什么也干不了,就呆在哥哥的住处帮他烧个饭,没事在校园里走走锻炼身体。一年后就回国了。
我那年夏天来洛杉矶的时候,哥哥还安排我们跟旅行团去拉斯维加斯玩了一次。旅行团有一项节目是看表演,结果看了之后才发现是脱衣舞,尽管只有到最后的时候一个女演员把上衣给脱了,灯光朦朦胧胧的也没看清楚啥,我那时二十刚出头,跟爸妈看这个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哥哥在妈妈的签证到期前,帮她申请延期,六个月一次,每一次都批准,一直持续了好几年。是不是上天也在助我呢?
但是没有事事都顺利的时候。由于我们三个人在美国,爸爸和姐姐想来美国参加哥哥的婚礼,签证签不出来。哥哥还让我老公写了一封信给加州的州议员芭芭拉,请她帮一下忙去和上海领事馆的工作人员联系下,看看能不能解决这个问题。后来我们收到议员办公室的来信,他们还真的联系过了,但是没有什么结果。我们大家很是泄气,真是太遗憾了!
哥哥的婚礼当然也请了艾琳来参加。婚礼在一艘叫做总统号的船上举行。我们一家准备停当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走过来,我一眼就看到艾琳了!她穿着一套淡黄色的西装套裙,简洁大方。人微微胖了一些。
仪式过后我们坐在一桌吃饭,我老公忙前忙后地拿着个摄像机一直不停地在拍,也没人请他拍。妈妈因为在婚礼上发言,情绪激动,一时半会儿还稳定不下来。我带着两个小孩子,他们不停地爬上跑下,没有一刻停歇的时候,我大多时候手里都抱着一个,简直要累趴下了。
艾琳看到我老公年纪比我大不少,上来就直接问:他有没有买人寿保险?没有的话一定要买啊。我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哥哥请我在婚礼上念一首英文诗,在牧师宣布新人之后,我爽快地答应了。没想到轮到我念诗了,我拿着纸走上前去,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念的磕磕碰碰,声音发抖,腿也发软,觉的快要晕过去了!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姑娘!
在妈妈的眼中,哥哥是个完美无缺的好儿子。有了这个儿子,她这辈子算是没白活。在婚礼的发言上,妈妈对来宾们讲述了一件我听过很多遍的小事。
哥哥在四,五岁的有一天,带着妹妹(我姐姐)上衔去买馒头吃,买了一个馒头,掰开分了一半给妹妹,然后往家走。半路上看见妈妈走过来,又把自己的一半掰开分了一半给妈妈。路上的街坊邻居看见了这一幕,都连声赞叹:这小娃子今后一定会有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