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为,Carol妈妈在国内父母的劝说下改变了态度,同意Carol找爸爸,但从她给出电话号码后就不问事的行为看,号码是她父母找来的,态度转变的也只是她父母,不是她本人;她心里仍然不乐意,因为毕竟孩子这些年跟她过得并不好,母女积怨太深,一旦找到爸爸,肯定会对她不利,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
由于Carol只会听说中文,不会读写,加上她和母亲一直过着没有社会交往的简单生活,不知道跟久别在故乡的父亲说什么,又怕说错话,惹他生气,所以,只好又来请我帮忙与她父亲通话。
电话刚接通,对方就说已经等待很久了。一位语态沉稳,语速缓慢,丝毫未露激动心情的男子与我说话。他先向我千恩万谢,接着就说对过去的事表示无极忏悔,承认都是自己不好,连一句埋怨的话也没说。为了弥补这么多年没有养育女儿的亏欠,他愿意承担女儿上大学的所有费用,并请我转告Carol妈妈,如果她不介意,他会在稍后打电话给她说明这个意思。
有鉴于Carol妈妈的任性、顽固和老不更事,我建议他暂时不要直接与她通电话,免得触动她的旧恨,节外生枝,等把Carol入学和回国探亲的事都安排妥当了,再与她联系最好。他听从了我的建议。
Carol爸爸现在是成都一家中药材公司的销售经理,他在重庆和成都两地都有住房,但却一直没有再婚成家,更没有养育子女。这种经济条件和婚姻状况,对Carol的未来绝对是个祥瑞之兆,预示着她将凤还巢,从糠堆上飞回米堆上。
Carol在我家租房是2010年3月6日-6月6日。虽然只有短短3个月的时间,但她的情绪和命运的改变,却是惊人而又长远的。转眼到了2011年5月,她几乎同时接到了Sheridan College computer animation专业的录取通知书,和父亲邀请她回国探亲的邀请函,真是双喜临门。
我一边继续在QQ上与她父亲保持着密切联系,帮Carol传递银行账号、护照号码和机票信息,帮她父亲传递家庭住址、汇款金额和日期,确保父亲的汇款能及时安全到达Carol的账户,一边开车载着Carol去旅行社、领事馆和银行办理签证、机票和行卡等杂项事务。
Carol妈妈不知道是不是嫉妒泛酸的缘故,Carol回国认父,她不仅带理不睬,还经常发脾气冲Carol。最奇怪的是,她帮Carol申请了加拿大护照,却不愿意陪伴她去中领馆申请中国签证,明知女儿不懂中文,却就是要刁难。当然,她也可能是想借机教训Carol以前不肯学中文,或者想逼迫她学会独立。但我觉得在这个节骨眼上,做母亲的实在没有必要为难孩子。
临走的前一天晚上,Carol把行李箱拎到了我家,说她妈妈没有时间送她去机场,想让我明天帮忙送她一下。我开始很想发火,觉得这个妈妈也太过份了,怎么这点小事也不愿意为女儿做。可是仔细一想,皮尔逊机场不仅远,而且进去的路不好走,她一个眼睛近视达900度的女人,开车来回也确实不容易。没办法,我只有好人做到底了。
为了确保准时接机,我和Carol爸爸商定,他将于女儿到达上海浦东机场的前一天就赶到上海,在上海住一夜,次日再早早地赶往机场,等候在那里。见Carol的行李不多,我托她带一个小箱子铜器回去,让她在机场交给我的侄儿。我把Carol的机票信息发给了侄儿,把侄儿的手机号码也给了Carol,这样,国内就有两个人同时赶到机场接她,万无一失。
飞机起飞时间是中午1点。我们提前到达机场,并在机场里面吃了顿简餐。我把Carol一直送到安检入口才离去。回来路过Humber Arboretum,我特意把车子开到以前念书做Co op时工作过的地方,在自己亲手建造的bench上躺了一中午。望着蓝天上飘过的朵朵白云,我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和惬意,好象自己刚从监狱里被释放出来一样。
两个月过后,Carol从中国回来,带了一大包茶叶和很多好吃的来看我。她满面春风,一身温雅,简直变了一个人。原先学生头,学究背,满身浪荡不羁样的假小子,经过父亲的悉心矫正,完全变回了青春焕发的大姑娘模样。我们在一起对证了很多以前的判断,她觉得自己太像父亲了,连脾气和思维方式都完全一样。
Carol从父亲那里回到母亲身边以后,对母亲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她不仅不再仇视、埋怨和责怪母亲,而且对她很尊重,很体贴。女儿是母亲的心头肉,女儿的成熟、明理和转变,当妈的就是再有委屈,也不会记恨。现在,她们母女关系非常亲密,完全恢复了正常;远在国内的父亲,也与她们保持着正常的亲情关系。一家人远隔重洋,却也心系一处。
毛主席教导人们说,一个人做一件好事并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只做好事,不做坏事。我的体会是,一个人做一件好事并不难,但要在别人的误会、曲解和敌意下,仍然坚持着做好事,那可实在是太难了,而我居然做到了。
南无阿弥我!
找到爸爸以前
找到爸爸以后
这个真实的故事讲完了,谢谢阅读!
我怎么还看到农家头顶光圈,躺在蓝天白云的bench上...呵呵呵...
你说得没错,长期的叛逆,养成了隐瞒的恶习。Carol后来在大学里交上了一个黑人男朋友,她让我不要告诉她爸爸,因为他爸爸不喜欢。我听了以后很生气,坚决主张她与父亲商讨,因为国内和北美的观念差异太大,她可以说服爸爸,但绝对不能隐瞒。
这孩子她妈是挺典型的一类女人。你的最后一段似乎是愿望而非现实,她们母女是不可能有正常关系的,将永远是控制与反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