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公司首度亚太年会定在二月在印度新德里举行。
一早料到西行的路漫长,即便如此,其坎坷曲折的程度也是我所料未及的。
话说周日一切安排妥当。因为要离家两周,冰箱里该扔的不该扔的都扔了。Uber到机场, 被告知纽约冰雪封城,航班延误的厉害,即使到了,也赶不上下趟直航到德里的班机。
面临两项选择:
a)纽约过夜,搭周一直航航班到新德里。
b)回家,明日再走。
想到外面春光明媚,家中小女笑颜如花,这个决定不难做。选b。
周一,同样程序按重播键。巧的是Uber司机是同一人。恍惚间更是感觉Déjà vu。到了机场,说是纽约冰雪停了,但妖风不止。柜台上的人指指窗外的小飞机,无可奈何地耸耸肩,说不准何时起飞。我想想周三一早在新德里安排好的演讲,义无反顾地决定,等。
延误了五小时后登机。小飞机在风中飘摇了好久,搞得我紧紧攥住秽物袋的手心里全是汗。终于落地纽约,被告知下趟班机的舱门刚刚关闭。嗯,没事儿,小命还在。
重新订票。又是双项选择题:
a) 等二十四小时,搭上下一班直航班机。
b) 等三小时,取道伦敦,再去德里。在伦敦转机时间虽短,但航班准点,应该问题不大。
再选b。
落地伦敦希思罗二号航站,还没下飞机,广播里就点名指姓地说,司机已在机舱门口等候,直送五号航站。
这次VIP做的很狼狈,被告知要一路狂奔。百米冲刺的速度奔了五百米到登机口,金发碧眼的美女微笑着说,“对不起,机舱门刚刚关闭。BTW, 我好喜欢你的外套哦!”
“外套我送你,能帮我开下机舱门嘛?”
“相信我,如果我能的话,我们一定能够成交。”
重新订票。再次面临双项选择题 :
a)等三小时,先飞法兰克福,再飞新德里
b)等七小时,直飞新德里。
三选b。
情人节在机场耗上半天是要遭天谴的。
毅然决然,通关进军伦敦城。
挑个好馆子,犒劳自己下先!白金汉宫看看女王,海德公园喂喂鸽子。世道变了,电眼朝伟干的事儿,咱也能东施效颦了。
重返希思罗机场。被安检拦下,告知液体数量超标。瓦特?众目睽睽下,不得不抛弃心爱的面霜方才过关。 这一点我要说说大英帝国。我全球奔走,唯有三次安检被迫扔东西,都发生在希思罗。办事机械,死板,教条。大英帝国没落,不是没有理由的(请允许我在这里泻下私愤)。
面对显示屏,下趟班机后面是红色醒目的“延误” 两字。
到Lounge去打个盹儿吧。这时离家已36小时,扭头看见商店橱窗里的自己,行动迟缓,目光呆滞。
按图索骥,找到了lounge, 却发现门口却站了不少人。一问方知,lounge里发现了一件无人认领的行李。欧洲,哦不,从严格意义上来讲,英国已经脱了,不能算欧洲了,英国人民安全的弦拉得还是很紧的,lounge被封锁起来,无人能入。
我倚着墙,缓慢地滑下盘坐在地上,闭目凝神。
N小时后,登上了班机。N+n小时后, 人平安到了德里,行李却滞留伦敦;ATM 取钱, 卡被吞了;折腾半天,卡拿回来了,但ATM里没有现金;上了事先联系好的车,结果在德里警察总署旁因为红灯越线,被交警揪到一边。我想我目睹了在眼皮底下发生的行贿事件;终于到了酒店,心刚要放下,被前台抱歉地告知,德里有两个Leela Hotel.
Guess what? 没错,我应该去的是城那头的另一家。
人说幸福指数和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差异有直接关联。那一刻,我其实还是很幸福的。
唐三藏西天取经,手持袈裟,紧箍咒,九环锡杖三宝,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方修成正果。
我去印度修行,怀揣手机,信用卡和红尘中一颗笃定的核,坚信终有一天,我也能盘坐在菩提树下,拈花微笑。
于印度新德里,
2017年2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