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卫宛

人生如茶,虽尽敛苦涩,然释放淡淡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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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学抽烟

(2024-08-31 17:46:29) 下一个

第一次学抽烟

 

说起我的抽烟史并不算短,数指算来也有二十来年了,抽烟的时间应该从七九年春节并始吧,那时候刚上班,离春节越来越近,单位里每人都发了香烟票,如果不把烟买回来觉得浪费了有些可惜,想想还是买回来的好,虽说自己不会抽烟,可以做为来人时招待之用吧。谁知闲来无事之时我便隨意抽抽玩,没想到自此开启了抽烟之路,真是:漫漫抽烟路,丝丝钱来铺,自知其中味,吞云又吐雾。

 

但有一样我却是清清楚楚的记得,七九年并不是我第一次学抽烟,说起来第一次学抽烟,应该是在六七岁的时候。也许你会认为我在胡说八道,这样小的年龄就学抽烟可能吗?不免令人难以置信。不过我的这次抽烟,并非是我自觉自愿的,而是一位长辈逗我玩才抽烟的。可以说这次的抽烟对我影响是非常久远的,如果没有发行烟票,我这一生也许都不会抽烟,那其不是最好的结果吗?!

 

说起这次的抽烟,不得不提起我老家的一位近门长辈,按辈分我叫他二伯。二伯家的成份不好,解放初期被划定为地主,其实划定成份时,他家几辈人积攒下来的土地刚好达到了划为地主的界线,听祖母讲他家从没雇用过长短工,都是自己一家人在打理土地。在那个年代里,这种成份对家庭的影响还是满大的,只不过在农村的影响力小一些,总归都是一个家族的成员,相互间没有那么的勾心斗角。

 

从我记事开始,二伯就没有同母亲一起生活,他母亲我叫大奶,妑和大孙子一起生活,不过她的大孙子不知道什么原因,脑子有点不够用,在生产队放羊挣工分。二伯和二娘一起生活,二伯在赤眉池那里工作,也很少回家,家里二娘领着几个子女生活,二伯结婚时二娘带来过一女孩,比我大二三岁的样子,后来为家里出了很大的力,其它几个弟弟妹妹都比我小,他家的日子过的也挺不容易的。

 

记得那一年应该是秋季,我到二伯家里去玩,正赶上二伯探亲在家,二伯给我印象身体挺高的,非常慈善可亲,胡子黑黑的没有刮也不算长,穿着中山装上衣,手里拿了一杆老式长烟代,正在抽那种搓碎了的烟叶,也就是旱烟,烟雾不时从他的嘴里或者鼻孔中冒出。现在想来二伯也是属于生活比较仔细的那种人,一个有单位的工作人员,凡是会抽烟的人,最起码都是抽纸烟卷,很少有抽旱烟的。

 

我看着二伯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在那里有滋有味的抽着烟,鼻子孔里还往外冒着烟雾,便问他:二伯抽烟香不香?他说:小宛呐,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哩;我问:难受不难受?他说:那有神仙难受哩,可美哩。他接着又说到:娃呀,你要不要也来尝尝?我说:中。二伯熟练地把他抽的烟灰磕掉,又在烟布袋里装了满满一烟袋锅子烟,点燃后递到我手里,说:娃抽吧,难受了赶紧的给我。

 

于是,我从二伯手中接过长烟袋,学着二伯的样子慢慢抽了一口,一下子把我呛的咳嗽起来,惹得二伯哈哈大笑。可能二伯认为我不会再抽了,可我就是不信这个邪,继续抽起来,这次不再咳嗽了,我还向二伯做了个鬼脸。二伯倒是满脸的惊讶,赶紧说到:娃别抽了,伯逗你玩哩,小孩可不能抽烟,对身体不好哩。我还是坚持把一烟袋锅子抽完了,没想到的是我竞然因为抽烟而晕倒了。

 

由于二伯是工作之人,在我印象中并没有见过他几次,见他最后一次应该是六八年吧,二伯上吊自杀后,家人把他的棺椁从他工作过的地方拉了回来,停放在他家院子旁边。老家有个旧俗,说是客死他乡的人,是不能放进屋内的。那天近门的好多人都来与二伯告别,棺材上罩了一大块布,说是人一旦走后就不能再见到阳光了。我也挤到跟前见了二伯一面,只见他平躺在棺材内,左手放在心口,想来二伯走的时候一定是很痛苦难受的。

 

想想也是,夲来二伯的出身就不太好,又在那么大的运动中,不到万不得一,实在是抗不下去了谁会走这一步,况且还有儿女在家期盼着呢。每当想起最后与二伯的那次见面情景,心中总是酸楚楚的,为他的离去感到惋惜。好在二娘刚强,在那么坚苦的条件下,把五个子女不但带大,还把他们都培养成材,真的不容易。我离开家乡五年后第一次探家时,曾想把他家的二妹介绍给我一同学,当时二妹已经顶替平反的二伯上班了。

 

时光匆匆,转瞬几十年过去了,回想几十年抽烟历史,如恶魔般随影相随,不离不弃。害得我不知花费了多少钱,也不知咳嗽了多少次,然而却没有得到一丁点好处。既然如此,何不迷途知返,与之彻底决裂呢?直到二千年的时候,由于我嗓子经常不舒服这才彻底断了烟。你还别说,和香烟一旦沾染上,不免有一种难分难舍之感;若非无奈其有断烟之理,现在想想倒是一件好事了。

 

草于2024.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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