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似鹿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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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不坏男人不爱

(2025-01-16 08:40:34) 下一个

《追忆似水年华》第一部《在斯万家那边》第二卷《斯万之恋》

第一部《在斯万家那边》共有三卷。第一卷《贡布雷》第二卷《斯万之恋》第三卷《地名:那个姓氏》

第一卷译者李恒基:李恒基,著名翻译家、原外国电影艺术研究家、原中国法国文学研究会理事。于1999年8月17日在北京逝世,享年64岁。李恒基先生在法国文学翻译方面,有很高的造诣,尤精于诗歌翻译,其主要译作有:《追忆逝水年华》(第一卷)、《死无葬身之地》、雨果诗选等

第二第三卷的译者是徐继曾。徐继曾(1921—1989),著名翻译家、辞书家,曾任北京大学西语系教授,北京大学学术委员会委员。曾翻译与参与翻译《笑——论滑稽》《漫步遐想录》《追忆似水年华》等,并曾担任《汉法词典》主编。

他们走得都有点早,居然都不到70岁。感慨的是,我上网去查李恒基 ,冒出来的第一个是记者,然后是电影《好好说话》里的人物。翻译家李恒基在首页没有!但愿读《追忆似水年华》的朋友们记住这个名字:李恒基。——

今天开始读第二卷《斯万之恋》

第一章:女人不坏男人不爱

韦尔迪兰夫妇应该算是暴发户,富有但是门第不高。她家也像富人们一样举办沙龙,但是有原则:不能不喜欢他家宠爱的一个青年钢琴家,要说他比鲁宾斯坦还优秀;不能不喜欢他家沙龙,要说别家的沙龙“就像连阴天那样无聊乏味”。

这样的戒律女人们受不了这个,渐渐离去。就剩下两个:一个是那个钢琴家的姑妈,还有 “一个差不多算得上名声不佳的女人德·克雷西夫人,韦尔迪兰夫人总用昵称奥黛特称呼她,管她叫可爱的妞儿”。

奥黛特说,她想介绍一个人来,韦尔迪兰夫人应允了。

这个人就是斯万。

斯万算是上流人士,按理不会看上韦尔迪兰家的。但是他已经阅遍“贵族阶层的女子,她们已经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教他的那一天起”,他对结识普通人家的女人就没有什么阻碍了。何止普通人家,他连普鲁斯特一个远亲家的厨娘也不放过。

“对年届不惑的斯万而言,一个人能为爱而爱,在爱的本身的乐趣之外,并不想索求太多的回报,已经是足够了,那种心灵的契合,虽说已不像少年时代那样是爱情必定的目标,但反过来依然通过一种观念的联想,跟爱情结合得密不可分,一旦有这种心灵契合先出现,它就会成为爱情的缘由。先前,你会渴望占有你所爱的女人的心;到后来,感到自己占有一个女人的心,就足以让你爱上她了。于是,到了一定的年龄,既然男人在爱情中追求的主要是一种主观的乐趣,对女性美的欣赏似乎就理应起到最重要的作用,这时候,爱情——纯粹生理意义上的爱情——说到底无须依靠事先的欲念就能产生。”

第一部《贡布雷》里那个时隐时现传闻跟不好的女人交往的斯万面目清晰了。

韦尔迪兰一家喜欢上了这个“帅哥”。出入上流社会的斯万风度翩翩优雅高贵,迷住韦尔迪兰一家这样的暴发户那真是手拿把掐。

忽然想起莫泊桑的《漂亮朋友》(记得我读的最早的竖排版名字叫《俊友》)。不过斯万除了女人,似乎还没有其他野心。

第二章:爱情的国歌

初次见到名声不佳的奥黛特,“斯万虽然不能说她不美,但觉得那是一种他不感兴趣的美,它不能激起他的丝毫欲念,甚至会引起一种生理上的反感,这种女人,我们都会遇到,尽管各人遇到的各有不同,但总归属于跟我们的感官要求相对立的类型。要说讨他喜欢,她的轮廓线条未免太硬,皮肤未免有欠弹性,颧骨未免太高,脸孔又未免有欠丰腴。她的眼睛很好看,但是大得沉甸甸地往下坠,压住脸上其余部分,所以看上去总像气色不好或情绪不佳。”

艺术修养极高的普鲁斯特曾经给我们描绘绘画的奥妙,这一次又写了自己对音乐的感应。是一段凡德依的《钢琴与小提琴奏鸣曲》。我在网上查了半天,也么查出来这个凡德依,有朋友知道吗?

“在小提琴纤细、柔韧、致密,而又处于主导地位的乐声下面,钢琴那丰满、浑然、舒展,宛如被月光蒙上迷人清辉、加上降号的碧波荡漾的流水般此起彼伏的声部,挟着汩汩的水声,极力要升腾而起的时候,他不由得感到心旷神怡。然而到了某个时刻,他虽然没法把让他感到那么喜欢的东西明确地勾勒出一个轮廓,给出一个名称,但他突然间像受了一种魔力的诱惑,尽力要想——他自己却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把刚才的那个乐句或和弦记录下来,这个乐句或和弦已经使他的心扉敞得更开,宛如有些弥漫在夜晚湿润空气中的玫瑰花香具有扩张我们鼻孔的效用。也许这是因为他不知道这首让他感受到一种如此复杂印象的曲子,究竟是哪首曲子的缘故,而这种印象也许又正是属于那些纯音乐的、摆脱空间概念的、全然新颖的印象,它们无法归结为任何其他范畴的印象。这样的一种印象,在一刹那间,不妨说是sine materia24的。可能我们当时听见的那些音符,已经按它们的音高和时值在我们眼前展现了幅度不等的曲面,描绘了富有装饰意味的曲线,给我们以恢弘、纤细、安稳或变幻不定的种种感觉。可是还没等这些感觉真正成形,足以和接踵而来,甚至同时发出的音符业已激起的那些感觉相抗衡,不被它们所吞没,这些音符早就消逝了。而这种印象却继续以其流动和“融合”的性态,把那些不时冒出来,但几乎难以觉察,旋即沉没并消失的音乐动机包孕在里面,我们仅仅从它们所给予的那种特殊的快感中,才能感知那些动机的存在——要不是记忆,就如一个工匠在湍流中间打下牢固的底座那样,在为我们提供那些转瞬即逝的乐句的复制品的同时,也为我们提供了将它们跟相继而来的乐句进行比较和区别的可能,那种快感就简直是无法描述,无从回味和命名,完全不可言喻的。”

这个“凡德依”没听说过,上网查也查不到。因此也无法感受他的音乐。只能随普鲁斯特去想象。

斯万是被其中的一个乐句深深打动——

“他回忆起与它有关的音域和乐句的衔接,以及一个个音符和富有表现力的强弱变化;他眼前看到的东西,已经不再是纯粹的音乐,而是画面,是建筑,是思想,它们使他有了可能去重新记起那首曲子。这一回,他清楚地辨认出了一个升起在声波之上,延续了一小会儿的乐句。这个乐句即刻使他感受到了精神上的愉悦,这是他在听到乐句之前,从来不曾想到过的,而此刻他却觉得唯有这个乐句,才能让他领略到这些愉悦;这个乐句使他体验到的是一种类似于陌生的爱情的感觉。就是这么一种对某个乐句的爱恋,刹那间仿佛在斯万身上诱发了一种焕发青春活力的可能性。”

“纵使这个乐句在对他说爱是脆弱的,那又怎么样呢,他的爱是无比牢固的!他玩味着乐句中溢出的惆怅意味,感觉到它在流经全身,但犹如一阵轻轻的抚摸,使他的幸福感变得更深邃、更甜蜜了。他让奥黛特十遍、二十遍地反复弹奏这个乐句,同时又要她不停地吻他。一个吻唤起另一个吻。呵!在刚坠入情网的时候,吻来得那么自然!一串吻接着一串吻,转眼间就有了那么多的吻;要数清一个小时里有多少个吻,就好比要数清五月的原野上盛开着多少鲜花。”

“它俨然就是两人爱情的国歌。”

——爱情的国歌,不知法语原文是什么,第一次看见这么写。

斯万同时也在另一个高贵的沙龙,看上了德·洛姆亲王夫人。“斯万每当和一位他惯于献献殷勤说些恭维话的女士在一起,总会妙语如珠弄得社交圈里不少人根本听不懂,此刻他无心去向德·圣厄韦尔特夫人解释,他的话是一种隐喻。亲王夫人却放声笑了起来,因为斯万的诙谐在她的小圈子里一向备受赞赏,还因为每次听到人家恭维她,她总会觉得那些恭维话妙不可言,忍不住要发笑。”

这就是斯万。一边与奥黛特调情,一边喜欢别的女人,一个到处寻花问柳的风流浪子。

普鲁斯特说斯万的这种爱情病,已经四处扩散,不能手术了!

不知怎么想起了胡兰成,想起他的《今生今世》,把他跟每个女人的结合都写得理直气壮的一个伪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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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 ()评论 (14)
评论
百万庄大侠 回复 悄悄话 花姐,对不起,我看错啦,应当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哈哈哈哈!
水星98 回复 悄悄话 以前只知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今天听到相反的,嘿嘿,脑洞大开。
菲儿天地 回复 悄悄话 没人表扬鹿葱的读书精神?写得这么详细,收藏了!:)
花似鹿葱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百万庄大侠' 的评论 :哈哈(∩_∩)坦白从宽!
百万庄大侠 回复 悄悄话 言之有理!
花似鹿葱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魅力野花' 的评论 : 哈哈哈!
魅力野花 回复 悄悄话 赞同
花似鹿葱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晓青' 的评论 : 家花不如野花香?
花似鹿葱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多伦多橄榄树' 的评论 : 这话深奥!
花似鹿葱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渥太华郁金香' 的评论 : 欢迎.
晓青 回复 悄悄话 这个标题特说得特别对:-)
多伦多橄榄树 回复 悄悄话 能让人爱的坏,都不是真正的坏~~
渥太华郁金香 回复 悄悄话 女人痴情,男人不爱
渥太华郁金香 回复 悄悄话 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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