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最难欢聚易离别 只影向谁去
江欣桐从1995年回上海后,基本两年回去一趟看望父母,还有生病的大哥。唯恐他们健康恶化。还好,这些年父亲和大哥的身体好起来了。但他再也没见过儿子宁宁。八年了,他比秋赋大一年,今年十六岁了。
听母亲和姐姐讲,自从他妈妈生了一个弟弟那年,宁宁在家的境遇就不太好了。弟弟比他小八岁,妈妈和继父对小儿子关爱有加,忽略了对宁宁的关心。他不好好读书,经常旷课,转了几个学校,最后在浦东郊区的一个学校上了高中。
同时在他失宠以后,他从十二岁开始,找到奶奶家诉苦,奶奶和姑姑都可怜他,每次都给他钱。这就促成他两边要钱,说谎,用恶毒的语言骂她母亲。。姑姑和奶奶对他说:“无论怎样,那是你妈妈,你的长辈。”他却不以为然。一不高兴就离家出走,有时甚至走几天不回家,蔡青云找到江家,江家告诉她,不会让他在江家过夜的。后来知道原来是住在同学家。
这次江欣铜回家,没让他们到机场接他,自己打的回去的,到家给他开门的是一个十六七的少年,他疑惑的说道:“是爸爸吧?"江欣桐看他长这麽大了,心里一阵感慨。给了他$500美元。谢过之后,他居然给他爸爸道歉:”爸爸,我小时候不懂事,听了妈妈的谗言。说了难听的话。对不起爸爸。" 并说:“舅舅回去后,已经说妈妈,以后不许在我面前骂爸爸。”
见到宁宁,江欣桐心里并不那末高兴。因为他感到这个孩子不那么诚实,太会讨好人.不知能不能走上正路。令人担心!
还有一个不好的消息,他父亲的身体又坏了,结肠癌骨转移,正在治疗中,但很痛苦。他父亲十分坚强。他说:“老天又多给我十几年的寿命,我知足了。我所担忧得是你的婚姻大事。为什麽到现在都不解决?找个伴侣就那么难吗?你母亲和姐姐总想给你介绍一个,我阻止了他们,知道你心里有人,但那人对你有意思吗?”
江欣桐想到在纽西兰的归晚:“错的时候遇到对的人,让我如何对老爸说?”
于是他回答老爸:“没碰上让我动心的人。蔡青云一个就让我接受教训,我绝不凑合。”
老爸再也没提这事了。
江欣桐一直陪着老爸,老爸却让他出去走走,看看上海的变化。他哪有那心情?宁宁拿了钱后就再也没来。
江欣桐在澳洲有工作,只有三周的假,不得不回去了。临走那天,他到医院看他父亲,他父亲对他说:“欣桐,你走吧,不用担心我,如果大限已至,你不用赶回来奔丧。好好的安慰你妈妈。主意你大哥的健康情况。走吧!”父亲看着窗外,不再说话,也不再回头。江欣桐忍着眼泪,给父亲鞠躬。转身走了。门外,他悄悄回头看父亲并未回头。他跑到医生那里问了父亲的情况,医生告诉他:“情况好的话,还可以拖一到两年”。
他离开了。。。带着沉重的心情,想:“老爸的头脑是多么清楚!老爸,但愿这不是最后一面。”
江欣桐回到墨尔本,姚克民就告诉他罗词和季归晚回过澳洲,但谁也没见,把房子卖了,就离开了。至于去哪,没人知道。
江欣桐震惊之下绝望了。他想了很久,最后觉得只能从罗秋赋学校打听一下。他去了秋赋的学校,知道了她和妈妈去了美国。仅此而已。
他忽然想到自己有归晚的email.写了几句话:“你们在哪里?为什麽不辞而别?”
他整夜的开着电脑,怕错过归晚的回复。几天过去了,没有归晚的回复。。他不想要求什麽,只要能有联系,心中就有寄托,可是为什麽。。。。?
其实归晚从离开奥州,到美国不过就两个多月,她收到的是Oregon州立大学的面试通知,她暂时在那里租了房子,去面试,系里的教授对她的比较文学专业非常感兴趣。实际上他们还没有这个专业,正在建立中。在建立过程中,希望归晚能暂时介入东亚历史系的清史专业。这真有点强人所难,她不是学历史的,只能现学现卖。她还是拿到了这个offer。所以归晚就在两个专业忙开了。根本没时间看email。
周末晚上,她终于有时间看一下email:有罗词问好,并告诉她与那北京姑娘分手,本来也没想跟她怎样,当初就想刺激归晚一下。很后悔自己的愚蠢做法。他还在卖房子,加上倒房子。挣不少钱。澳洲北京两边跑。。很充实。
再有林红的说:“江欣桐到处找你们,你把具体在哪告诉自我和姚克民。”
最后三个是江欣桐的,内容一样:“你们在哪?给我回复!”
归晚回复了每一个人,祝罗词发大财,找到自己的真爱!
把自己来美后的经历告诉了林红。
最后给了江欣桐她在美的地址和电话。并让他好好生活,找个伴侣,否则太孤独,将来变成怪老头。(后面一个大笑脸!)
那天江欣桐下班,无精打采地打开电脑。突然发现了归晚的回复,他睁大眼睛,按耐不住的心跳,读着归晚的回复,禁不住大笑起来。。后来自己都觉得自己是“神经病”。
江欣桐记得有这样一句话:“在爱情的世界里没有输赢和对错,除非能够放下这份爱,否则总难免需要做出妥协和让步、理解和原谅。只是,真正深刻的爱,又岂是说放就能放的呢……”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