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四十开始
(15)
他父亲看起来很精神。他对儿子说上午感觉不舒服,就叫司机带他来医院了,现在感觉好多了。
因为没打算在这里做手术,所以只是输液缓解一下症状。
有司机在,一会儿保姆也送饭过来了,他与父亲坐了一会儿就与我一同回单位了。
从他沉默的表情里,我读出他在沉重压力下内心的孤独。
下午,他要找调动的人员谈话。
“外面太冷了,我穿你的羽绒服出去,行不?”他边向衣架方向走,边对我说。
“啊?哈!”我又惊讶又觉得可笑。
他也羞涩地笑,还真的拿起我的衣服试。那是件墨绿色的很宽松的长身羽绒服。
他穿上后,没拉拉锁,转向我,我看了看说:“嗯,还行,可以穿出去。”
他真的穿着出去了。
我开始还在心里觉得好笑,过一会儿才想到:天!别人看出来,会怎么想?
当他笑容满面地回来时,我依旧担着心,他却没事人似的说:“这羽绒服真暖和呀。”
我问:“别人没看出来?”
“嗯?没有啊。”他好像没觉出这有什么异常。
看来,他刚才谈的很好。
他的心情变得开朗多了,继续跟我谈话。
下班的时间到了,我收拾办公桌,准备回家。
“怎么,这就走了?”他问。
“是啊,接我儿子去了。”我快乐地答。
每想起或提起我儿子,我的脸上一定是漾着笑的。
他看着我,不说话了。
“看您父亲去吧”我提醒他。
“晚上带着你儿子,我请你们吃饭吧。”他试探着说。
“今天不行,我还要带他去买衣服呢,我走了。”说完,我就给他留下个快乐的身影,走了。
其实,这是我早想好的,我明白我不能给予他更多,所以不想有更多的机会跟他在一起。
(16)
平安夜那天,他在我办公室时,我接到LG的电话,说晚上不回来吃了。
他抓住机会对我说:“晚上我请你吃西餐吧,喜欢吃西餐吗?把你儿子带上,小孩一定喜欢。”
LG喜欢与朋友们在一起吃吃喝喝。有时,会把朋友邀来我家里,多数情况下在外面吃。如果发现饭店有新出品的美味菜肴,他就请我和儿子去品尝。LG喜欢饭店的气氛。
我更喜欢一家三口人在家里吃,我喜欢家里的气氛。每当LG说不回家吃时,我总有些遗憾。儿子也爱人多,少了爸爸,他会觉得家里不热闹了。
在我犹豫的当口,他补充说,也叫上人力资源部的那个男孩。我们曾一起出去过。
“好啊。”我欣然接受邀请,儿子一定很高兴这一天去西餐店吧。
席间,男孩对我透露:“我为咱领导新招来一位办公室主任。哇!漂亮、大方、老练。”
他逗男孩:“怎么,你看上了?她比你大呢?”
男孩有点不好意思:“欣赏欣赏而已。”
每年的12月31日,我们公司全体人员都会聚餐,然后开个联欢会。
据说,新招来的办公室主任是位二十七、八岁的女孩。刚好要到新年了,他准备利用这个机会考核试用她,让她组织这次聚会。
这一天很快就到了。
那个女孩的确落落大方,她组织并主持新年会,准备了很多的娱乐节目。她看起来自信满满。
到自由唱歌的环节时,她把他请出来唱歌。他唱了一曲《北国之春》,他的歌声赢得了满堂喝彩。
女孩乘兴邀他一起唱歌,大家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在掌声下他答应了。
女孩选的歌是《知心爱人》。女孩的歌声也很嘹亮动听,两个人配合得很好。
唱着唱着,女孩的手臂挽住了他的手臂,女孩与他紧紧挨着,两个人同时看着显示屏入情地唱。
看到这一幕时,我的心里惊叫了一下“天!太明星范儿了吧?”这才认识几天呢,好大方的女孩呀。
新年会圆满结束了。
女孩没有通过试用考核。
事后,人力资源部的男孩遗憾地对我说:“没想到她这么猛呀。”
我没跟他谈论过这件事。
后来,终于招到一位办公室主任,他——三十出头,机智、圆滑,他很快就观察出来了什么,对我格外关照、敬重。我不希望这样。
对于他每一次试图拉近我们的关系,我总是在第二天使他的感觉回复到初始状态。
有一天,他对我说:“你一点也不浪漫。”我初听一愣,又听他接着说:“你单纯得——像三岁的孩子。”
我像三岁的孩子一样笑了。
对他来讲,我是不浪漫。
其实,不是我不浪漫,是我不想要婚姻外的浪漫啊。
我不能给他他想要的浪漫,如果跟他浪漫了,我的婚姻和家庭就不浪漫了。
我爱着我的LG和我们的儿子。我做不到同时再把感情用到别的男人身上,喜欢和欣赏就够了。
如果让我选择,我选择柴米油盐的生活,不要浪漫。现在想来,LG不浪漫会让我更放心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