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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母亲在70年代初的那几年是她们生产队的真正“超级女声”。她老家是山区,那会儿还没有通电,所以一旦生产小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便让她爬上队里那棵高高的柿子树,凭丹田之气广而告之。
这事儿八成是真的,因为母亲当年(大概我小学时)说到这事的时候,父亲并没有什么异议。我再大点,开始能听到流行歌曲了,每天在一个人的时间段,便会学唱上好一会。山谷回音,听起来竟自我感觉良好。于是自然地相信从母亲那里遗传了优秀的部分基因。
从初中开始,疯一般喜欢上张学友。唱着他的歌,天真地以为自己的声线跟他很接近。高中后,经常在课余哼哼唧唧。古人云:不在恋爱时失身,就在失恋后失声。我虽然从来不曾谈过恋爱,但失恋却有好几回。寂寞伤心时,就喜欢在晚自习前给几个女生唱歌。记得很清楚,那会唱得最多的有这么几首:《心碎了无痕》、《别问》、《我希望你相信》、《你知不知道》。看着那几位女生陶醉的表情,我还真以为自己是歌神二世呢。
这种观念一直持续了很久,其实我也很清楚,我跟曾秩可一样,根本唱不了高音。可纵然如此,我还是坚信我的声音是很好听的。有时用假声讲话,都会自我陶醉——简直就是收音机里那种磁性的男中音嘛。有一回跟一个MM聊天,我就讲自己很喜欢音乐,唱歌也是很好听的。她二话不说,把自己的MP3扔给我,说有时间寻一首歌给我吧。我还真给录了一曲,可录的经过却颇费周章,因为我总觉得那不是自己的声音。反复多次亦如是,我只好放弃,只说是MP3自身的问题。
在学校那会儿,要录课。完罢了,我跑去看自己的录像,画中人一开口,我就紧皱了眉头,问旁边的人:“怎么录出来是这声调?”那人很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说:“你本来就是这声音啊。”我“啊”了一声,说:“不会吧?”下来把碟又放给老张看,怯怯地问:“我真就这声音吗?”老张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我于是相信这是真的。更相信自己听到自己的声音实际上与自己真实的声音是很不一样的。因为后来老张也录过一堂课,她也提出了与我一样的疑问。哲学里对“真”的辩论,因此事我更唯心主义了。
那几晚我睡得不怎么好,一直在想:既然我这音色如此不忍卒听,为什么高中时那几位女生却一脸陶醉的表情呢?几日后,终于想明白:一是别人不好意思当面挑明,二是同情我的遭遇哩。再者,当时我们一伙死党,占了班上半壁江山,就算有意见也不敢提啊。何况,比起如seagull(高中旧友)的歌声,我这声音亦算是“好听”了。
我便又想到学生因何那么畏惧我的原因所在。要能站在那里听我连续近一个小时的呱噪,没有一根坚强的神经是承受不了的。哎咳,我还以为是自己的魅力所致呢。这次中考,有个文件需要念,我去找那学校广播室的老师,但她死活不愿。不得己,只好自己来读。后来全是由我来播音。有回完后下楼才看见纪检的同志走进大厅,我笑言你这同志太不像话了,迟到好几回了。他说,大哥,我这是为了躲你这广播啊……
幸好,我平时的话算比较少了。为了减少噪声污染,我决定以后还是少说话为妙。可是,可是,我还怎么做KTV时的“麦霸”呢?
顺便请教一个问题,怎么在博文里添加mp3音频?这晚,我花了一个小时,录了一分钟的歌,很想把它贴出来,希望它能够在这炎热的季节给你带去丝丝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