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园 (非公开的博客)

高山流水遇知音,从此为你乱弹琴.痴人说梦逢知傻,有空为你胡乱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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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呼吸(29)

(2009-09-28 06:12:20) 下一个
作者: pastell

回去之前,我找所有的任课老师讨论了一下这个学期要写的学期报告,该查的资料我都找齐了并且复印好,准备带回去有空的时候写。

Hans只能请一个月的假,我的假期长,决定这次回去两个月。于是我们错开了走,我先回去,他晚我二十天再出发。

我们这两年除非他出差,几乎天天都粘在一起,现在却突然说要分开一小段儿,一想到这二十天会见不着面,我就有些难过。

楼下韩国女人听说我们回国,我要先走,留下Hans一个人在家,就打趣地对我说:“不用担心,我会帮你看紧他的,如果他找别的女孩子回来,我帮你出头。”

我当面一笑了之,谢了她,告诉她,我并不是在操这个心。不过说实在的,我当时心里也有些高兴她主动给我把关,虽然我也明白她是开玩笑这么说的。

如果说放一百个心那肯定是假的,我有时候也会东想西想,越想越觉得有理由,忍不住就问Hans一下:“如果有别的女人主动追求你,条件又比我好,你会不会一时冲动就和她好上啊?”

“不会的,别瞎想。”

“要是人家很主动呢,马上要献身的那样,你不会动心吗?我觉得一般男人会有点抗不住呢。”

“怎么会有那样的事情发生,老公哪有那么招人喜欢。”

“怎么不会呢,你各方面条件都那么好,肯定会有女人打你主意。”

“你太抬举我了,老公只有你一个,你最爱我了,对我最好了,我爱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想那些事情。”

“真的吗?”

“是啊,我很珍惜我们之间的感情,这个世界上想找个人真正对自己好很难的。我已经找到了,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我好感动他说出这样的话,而且感动了好久好久。Hans一般情况下嘴巴里面是吐不出象牙的,于是偶尔吐出这么一颗,就能让我心肺畅快好一段儿。虽然还没夸张到感激涕零,但每每获赠珍言,我就会暗暗拿来字斟句酌,每酌一遍就全身通筋活络一次。真不知道,他要是天天感动我一回,我会不会一蹬腿飘飘然到天上去,想下都下不来。

这应该就是物以稀为贵,H ans 老儿定是懂得这个道理,对我的那点虚荣心又了解得透彻。我这可怜的神经啊,大概隔两三个月能得到一次刺激,接下来大部分时间都处于半休眠状态,真是等花儿等到心碎。

有一次大概是见面周年纪念,他早上出门时说好要给我买玫瑰的,我一天都记得这件事儿。等到下班回来,久久不见他献花。实在等不急了,我把不耐烦露在脸上,他也没有察觉似的,丝毫反应都没有。

我只好主动点明症结:“你这人肯定是身上哪一部分筋不通,麻木得很。”

“怎么啦,宝贝儿?”

“你----哎,是不是北方男人都这样儿啊?”

“都哪样儿啊,我听不明白你要说什么。”

“真是急死我了,跟你说话像跟木头说话。”

“哎呀,你这是怎么说的,咋把我比木头呢?”

“你不知道看脸色啊,没见人家不高兴吗!”

“唉呦,我哪知道你在那儿又怎么怎么地了,你老人家又不明说。”

说完哄小孩儿一般把我拉过来坐在他腿上,我心里舒服了不少,脸上露出胜利的光辉。

“花儿哪?”我厉声审问道。

“哦----哎----你早说啊,你看你,一个人生闷气,真好笑!就为这事儿,我一大早就去花店买好了,在书包里放着呢。”

“你怎么不拿出来呢。”

“我想趁特别的时刻送给你嘛,老公还买了一根大蜡烛,一会儿咱们烛光晚餐。”他乐嘻嘻的看着我。

Hans居然还知道买蜡烛来制造浪漫,真是想不到,呆子还不算太呆。

“你以后对老公有什么想法儿就直说,老公在有些方面儿很笨的,不跟我计较啊,你自己在一边生气何苦呢。”

跟你直说那还有什么意思,一点情趣都不懂,真够木的。难怪也不见他吃过谁的醋,八成什么是醋他都不清楚。有那么一次两次的严格说来也不算吃醋,话说吃醋便是嫉妒,嫉妒虽然并不说明就是爱情,但没有嫉妒好像又缺了点儿什么,人真是不嫌累,天下太平的时候也想搅点什么事儿出来。

认识他以来除了和外国人,我确实也很少单独跟中国男人有接触。和外国人在一起,Hans似乎很放心,大概认为我对老外肯定不会发生兴趣。他只交待,他不在身边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外面不要喝多酒,因为我容易喝醉,喝多了怕出事。

还有一回儿是在宿舍的楼顶庆祝新年,十二点刚过,整个城市淹没在焰火中,大家十分的兴奋。一个法国好朋友冲过来对着我脸上就是一口,胡子扎得我好疼,我还没回过神来,Hans已经上前来插在了我们中间,像个护卫似的挡在我前面。Hans的表情看起来挺认真,法国好朋友马上就会意了,怕产生误会连忙解释。

“啊,Hans,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很兴奋,想亲Lili一下,在法国这是很正常的。”

“下次还是不要这样了,我们是中国人。”

“哦,不好意思了,我没想对Lili做什么出格的举动。”他有些悻悻然。

没呆一会儿,我们就和大家告别回去了。回到家,Hans就很在意的对我说:“下次不让他亲你,我怕他会对你有想法,他们外国人有时稀里糊涂的,这样很不安全。”

我好好地答应了,我当然也不会让别人碰我,这还用说,中国男人多半心里都有那个结,有过那样的经历,即使是不得已被强制接受的,我都很难想象之后Hans会做怎样的反应,每次试探着问他,他都回避正面回答,只说哪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如果这算得上吃醋的话,那就是到此为止他吃醋里程碑上的唯一一块石头。

Hans自从工作以后,出去开个两三天会是常事。有一回他去德国南部的一个城市开会,在那里要呆上两天,说还要顺带去会一个曾经在暑期培训班认识的朋友,那位朋友是捷克人,我也见过的,小小巧巧的一个女孩子,在那边攻读博士学位。

那天回来已经是晚上,Hans刚进门,衣服还没换,就把我抱了起来。

“宝宝,这两天怎么样啊?”

“还好啦,瞧你,猴急。我都给你把饭做好了,你先趁热吃吧。”

“还是让我先把你吃了。”

“哎呀,吃饭先!”

“也好,吃饱了有力气。”他调皮地说,放开了手卷卷袖子看着桌上的饭菜,仿佛在考虑一会儿如何在这桌上发奋图强一把。

“哇,这么多好吃的啊,回来就是好啊,在外面吃一顿两顿还行,成天都吃那些玩意儿,我可想家里的饭菜了,好香!”

Hans吃饭迅速,三下两下就吃光了我做的所有饭菜,吃罢丢下碗筷,不拣不收就把我往沙发上拉。

“我一会儿帮你洗碗。”Hans见我得眼睛还留连在桌上那些碗筷上面,明白我想去收拾,先堵死了我这念头。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却隐约闻到一股悠悠的香水味,这不像是我用的那款香水,很陌生的味道。我也确认今天自己没有喷过香水,还往身上闻了闻,绝对不是的,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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