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此心安处是吾乡(4)
说实话,这次假期回来我才有真正恋爱的感觉,以前我老觉得是我在上赶着他,处处巴结讨好他一样,自从我看了他写在纸上的“想你”和“爱”字,我才有点相信吴向东是真正喜欢我的了。对此萍老师帮我分析到“也许是他觉得你是个太老实的小姑娘,欺骗玩弄你天理不容”,不过萍老师还是正告我“不要做出真正实质上的让步,就是一定要保持纯洁到底,万一要失身,那也得失得其所”,但到底怎么样才是“失得其所”,萍老师还要在研讨中。
……
我得奖学金了,准备用这笔钱好好和吴向东去庆祝一下,那时“必胜客”对于我这个学生来说应该是很昂贵的价格,可是我想请他去吃,因为现在一直都是他在付帐,我很不好意思总让他为我花钱的。
那是一个周末,我们准备吃完饭再去看场电影,应该是个很浪漫的夜晚。在必胜客,我去自选区拿吃的,回来的时候发现有一个很妖很妖的女人坐在我的位子上,吴向东一脸不耐烦的对她说着什么,见我来了,就不说了,这时那个女人抬眼皮瞟了我一眼,冲我吹了一口烟,说:
--这就是你在B大泡的那个小丫头吗?喂,小丫头,知不知道老吴是我的男人啊?
我从来没见过这个场面,被吓呆了,也许是震惊吧,泪水当时就不争气的流出来了。吴向东只是阴沉着脸,对那个女人说
--别乱说,你丫不想活了?
--对,我就是不想活了,今儿你要敢不跟我走,我就红刀子进,白刀子出!
说着,她突然回头抡圆了给了我一个大嘴巴,
--小丫头片子,想抢我的男人,你他妈活腻歪了?
我都忘了当时自己是怎么反应的了,也许是呆若木鸡?吴向东站起来一把就把那个女人扭得脸孔扭曲了,他看都没看我一眼就拖着那个女人出去了,我也跟着往外走,到门口被服务员拦下了,原来我丢了脸不算,还得结帐!这次尴尬另我刻骨铭心,从此我与必胜客绝缘!
我一路狂奔,觉得一下子就天塌地陷了,原来他真的不是好人,他结婚了吗?会不会还有个孩子?这时我才发现,尽管交往两年多了,连人家的香蕉都吃过N次了,自己的飞机场也失守了,可是我对他够了解吗?我知道的他的家在哪栋楼吗,知道他的工作单位吗?一知半解,也许还是假的吧?只想有个地缝让我可以躲进去,完了,我的爱,毕竟我还是逃不脱宿命的安排!遇人不淑,悔不欲生!
(5)
回到宿舍,一片漆黑恰似我的心境, 萍老师也约会去了,这样更好,我真怕我会在她关切的目光中崩溃呢。我躺在床上,不知什么是我该干的什么又是我不该干的,真希望来一次毁灭,吴向东给我二十年的生命带来了亮色,我以为生命从此改变了,没想到一闪之后是更无法逾越的黑暗,而且比以前更让我无法忍受,我该怎么办呢?那个女人到底是谁?他们真的结婚了吗?
想起了很久以前我们的一次对话:
——你结婚了吗?
——我还不到三十呢,结什么婚?发昏还差不多。
——你交过女朋友吗?
——交过一大车呢。你指哪种啊?别问了,我既然跟你在一起,肯定是因为我喜欢你,如果有一天我不来找你了,那肯定就是我喜欢的程度不够多了。
——人生重要的是享受现在,你不喜欢我吗?OK,只要喜欢,就享受现在吧,其余的都是说不准的……
也许从一开始,他就是玩弄我?仅仅因为我是一个没被别的男人碰过的小姑娘而喜欢跟我在一起,因为我干净,不象今天看到的那个女人那么,那么“风情”?
哼,他肯定对那个女人上下其手,翻云覆雨过了,当初我以为吃他的香蕉是病态,自己还不怕羞打着学习的旗号拿学生证到系里去开证明,然后再到图书馆去借《金瓶梅》来看呢。那个女人一定也无数次的吃过他的香蕉了!一念至此,头更疼了,本已干了的眼又开始流泪了,好吧好吧,就这么死过去吧,反正活着也没什么乐趣和动力了,以前唯一的动力是考上大学离开那个苦难的家,交往吴向东之后想的是自己或许可以给自己的生命来点快乐和幸福,可是谁料想到如果是一个不幸的种子,种在沙漠或种在温室结果都是相同的,而且没准在沙漠更好,死得更加没有牵挂一些。
我以为我会失眠,没想到我不但睡着了,而且也没有做什么梦,看来人都有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醒来后,又一种钝痛开始磨我的心,萍老师把我带了出去,我详详细细的跟她讲了昨晚发生的事,萍老师沉思了半天,问我:
——你还想和他在一起吗?
——……
——即使他跟那个女人有过一腿,你还想和他在一起吗?
——……
——你能不能拿出堂堂的大学生的气度来,活得有点自尊,放弃跟那个人渣在一起呀?
——……
萍老师总结似的说我:
——完了,你彻底玩完了。那就等着吧,等着这个姓吴的王八蛋把谎编圆了再找你来吧。不过说真的,梅毒(萍老师一直叫我梅毒,她总想让我向她一样对感情做到五毒不侵),我还真挺服你的,苦根里长出来的苦瓜还期望地老天荒的爱情,挺好,继续做这个美梦吧。我估计,今晚他就会来找你的,把心狠一点啊,这会可别失守了!
果不其然,午睡时就被呼出去了,外面是吴向东站在那里,头一次发现他是个胡子很重的人,以前基本上都是晚上,还真看不出来,心一酸,我们好象没在阳光下约会过,这是否也意味着的我们的感情是见不得光的?
他伸手来搂我的肩膀,我沉默的一躲,
——你老婆呢?
——我再告诉你一次,我从来没有结过婚,她也不是我老婆!
噢,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我想得那么糟!他又把手伸了上来,这一次,我只是身子微微侧了侧,他还是把我搂了过去,他叹了一口气,把嘴唇印在我的耳边,
——小姑娘,别这样不开心,听我解释一下好吗?别怕,都有我顶着呢!
我想,他是欠我一个解释,好吧,就让我来洗耳恭听吧。
原来他和那个女人是前几年在做生意时认识的,有几次他出了事是那个女人拿钱来帮他摆平的,虽然他从来没有爱过他,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上床,但自从认识我之后,他就再没和她上过床;跟我认识得越久,就越不想过以前那种醉生梦死的日子了,所以就收了买卖回原单位上班去了,准备做一个正正经经的好人来与我相配。本来跟那个女人已经谈开了,可没想到那个女人还不善罢干休,竟以死要挟他。现在他也很烦,怕马丽(那个女人的名字)真的去死……
——那我呢,我怎么办?你又把我当作什么呢?
——宝贝,你是我的宝贝。我只喜欢过你一个,只爱过你一个!你给我时间,我一定把这事解决好,决不让你受委屈。
……
可能是确实舍不得和他分手吧,我用一种破罐子破摔的自虐心理,或者说就象老妈骂过的那样“天生下贱”,我继续跟他约会着,继续吃着他的“香蕉”,而且继续让他“玩弄”我的飞机场。心想,反正快毕业了,毕业了就一切都结束了,我又没有留在个城市的本事与路子,到时候回老家一呆,谁又知道我是谁呢?这段感情就是我大学四年的纪念,爱我所爱,无怨无悔,投入的爱吧,以后再不会这样付出了……
没想到事情并没有这样简单, 一天下午没课,我们一个宿舍的四个女孩在校园里闲溜达,准备照几张相留念,毕业在即,一种分离的愁绪到处冲盈着校园,那时候正流行唱张学友的“吻别”和王菲的“我是容易受伤的女人”,这种歌听到我的耳朵里当然就更是别有一番滋味了。正走动间,两个五大三粗的臂膀上纹着龙的男人冲我走了过来,问我:
——你是不是吴向东的女朋友?马丽让我们告诉你,离吴向东远点,再让我们看到你跟吴向东在一起,就饶不了你!
我忘了怕,气得浑身哆嗦。
——这话你去对吴向东说吧,让他别来找我就是了。还有那个马丽,这话她跟我说不着,她自己去跟老吴说吧。你们两个大男人吓唬我这个小女生有劲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