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八日对思思家来说是一个不平常的日子。今天是思思的Dad和Mom的结婚纪念日!对思思来说也是个特别的日子,如果没有N加N年前的那场婚礼,这个世界上也就没有思思了~。所以思思要在这里真心真意、诚心诚意地祝Dad和Mom身体健康、幸福快乐!
昨天看到一篇文章,说夫妻一定要培养相同的兴趣和爱好,才能轻松而成功地走在婚姻的漫漫长路上。思思看后不禁“噗哧”笑出声来。在思思看来,自己的爸爸和妈妈怕是这世界上世界观、意识形态、金钱观、兴趣爱好最最相悖的一对夫妻了。
妈妈出生在大陆解放军的高干家庭。从小娇生惯养。全家人除了姥姥和妈妈都曾穿过军装。而妈妈也曾在十六岁的日记中表露过非解放军不嫁的少女的心。可世事难测,妈妈连和解放军谈场恋爱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爸爸这个国民党“劫持”到美国,变成台湾媳妇---嘻嘻,连思思都替妈妈郁闷呢!
在爸爸的那个年代,台湾的大学生毕业后都要从军两年才能出国或就业。爸爸曾是海军陆战队的军官,自然而然就有人劝说他加入国民党。爸爸一想,入了党,也许对出国留学有帮助,就同意了。用妈妈的话说,加入国民党就像三楼跑到二楼那么容易。而在大陆想要加入共产党,那是要特别优秀的人才会被推荐的---能不能被批准还要看你的运气呢!结果爸爸出国后一直没交党费,算是自动退党了~。
可就这两年的国民党党员的经历,当初爸爸和妈妈谈恋爱时,却是最犯愁最棘手的问题。很长一段时间,妈妈都不敢告诉姥爷她找了个曾当过国民党党员的男朋友,还是个台湾人!
其实爸爸一家是台湾最最朴实勤劳的人!听爸爸说他小时候家里很穷。读小学时阿公和阿妈在山上守着祖传的一亩三分田务农。冬季最冷的天气也是光着脚去上学,鞋子揣在怀里,快要到学校门口了,才舍得穿在脚上。爸爸七岁就帮着阿妈煮饭,照顾比自己小三岁的弟弟。一直到阿公带着一家人进入城市,从小本买卖做起,家境才慢慢好起来。
妈妈修长美丽优雅。四十多岁的人了,脸上一点点皱纹都没有。思思曾经仔细观察过~,哪怕是大笑到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妈妈的眼角也连点细小的笑纹都没有!绝吧?更绝的是妈妈基本不化妆---唉,所以使得思思也不善化妆~。但奇怪的是,妈妈只要擦个口红,立刻眉清目秀、风采照人起来。
爸爸不喜穿戴,衣服不到穿破绝对不淘汰。啊,他们两人的故事太多了。一时半会说也说不完。就先说一说他们两人在台湾选举上的趣事吧。
每当台湾大选或是有了什么风吹草动,我们家的“国共和作”的后遗症就显现出来了。
依稀记得马英九打败陈水扁当上台北市市长时,妈妈高兴得在家里放声歌唱。爸爸则垂头丧气。
而思思却怎么也想不通:马英九不是国民党吗?妈妈怎么会为他的当选市长而兴高采烈呢?
紧接着风水轮流转---陈水扁打败宋楚瑜当选总统。为看选战一夜未睡的妈妈哭丧着脸,一脸的愁云惨雾。而爸爸则一脸掩不住的得意洋洋,还力图掩饰,装作垂眉低目的样子。看在思思的眼里,爸爸的每一根眉毛都在跳华尔兹~。
妈妈实在看不下去了,使劲一拍桌子。爸爸就很配合地铿镪一声:“是!”双脚啪的一个立正---标准的军姿。然后俯低身子,用最温和最柔情的声音说:“平常心…平常心…”
妈妈对着爸爸翻了翻白眼:“我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然后向全家宣布,她一年内都不再看台湾版的新闻了!
爸爸乐不可支:“不要这样嘛!你是台湾媳妇啊!怎么能不看台湾新闻呢?”
“不想看!”妈妈像小孩子一样发着脾气。“不想看到陈水扁!从现在开始,我不当台湾媳妇了。我自己休自己!”
第二天,爸爸下班时带回家一本佛经和一个装裱得很漂亮的镜框,镜框里是工整美观的毛笔字:“人生就像一场戏,相扶到老不容易。为了小事发脾气,别人生气我不气,我若气死谁如意?气出病来无人替,况且伤神又费力。......”
爸爸说这是一位信佛的阿姨送给妈妈的。妈妈这下子更生气了:“她怎么会知道我在生气?还不是你说的!”一来二去的,爸爸和妈妈斗上了嘴。然后两人有志一同地全将视线投向了思思,都想从思思这儿得到声援。
当了他们这么久的女儿,这点儿自觉和定力还没有吗?思思眼观鼻、鼻观心,两耳不闻争执声,一心只读手中书。听听争执声有上升的趋势,思思就放下书,坐到钢琴边,右脚用力将扩音的踏板踩到底,叮叮咚咚弹起琴来~......
至于这个镜框的命运嘛---嘻嘻,思思刚刚从洗衣房的最深处将它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