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萍:儿子去了夏令营
(2006-07-21 06:0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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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12 岁了,穿40的鞋,个头也和我差不多高了。一转眼,已经是一个半大小伙子了。
别看长得大,可在我的眼里,还是个小孩子。虽然早就不和我们挤大床睡了,但还是死乞白赖地要每周在我们的floor上睡两天。他一个人睡时,床旁边放着他的棒球棒,床头放着手电棒,说是万一有坏人进来,他好对付。
六月份,我和老公商量,这个假期给儿子报个夏令营。一来,省得他没事干,成天打游戏,看电视,二来,可以锻炼一下他的独立性和胆量。
这样,上上周六早晨,儿子后面背着个huge双肩包,前面挂着一个小包,装着六天的换洗衣服,睡袋,气垫床,hiking shoe 和餐具,洗漱用具,驱蚊剂等等,第一次离开爸爸妈妈,跟着其他二十几个同伴,去参加童子军summer camp 了。
送行的场面热闹非凡,有kiss good-by的,有hug 的。儿子坐在靠窗的位子上,一脸茫然的样子,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校车开动了,送行的家长们拍起手来。有一个白人妈妈经过我们身边,笑着说,“well, we are going to have a party.”
我猜言下之意 是不是在说,哇,好不容易送走了这个teenage,可以做whatever we want to do.
我和老公也笑了。是啊, 自从有了儿子,我们就再没有二人世界过。我和老公说,“咱们也趁此机会好好享受一下二人世界,好不好?”
老公说,“就怕你今天晚上就想儿子了。”
还真让他说对了。
儿子走了的头天晚上,我就梦见儿子。
第三天周一,下了一天的大雨,我心里面这个担心,班都上不到心上。晚上回到家,什么也不做,就又给儿子打电话。(我们给他带了手机,前两天都没有打通,猜想可能是没有信号)。还是不通,坐在那里发愣,嘴里和老公嘟囔, “这下着雨, 晚上在外面睡, 又潮又冷,不会感冒了吧?”
老公说, “你别操这个心了吧, 别人的孩子能行,我们的孩子也行.再说, 你在这儿不是白操心么,顶什么用?”
我白了他一眼,心说,这不是不由人么.
之后的日子,白天还好说, 忙忙碌碌的,顾不上, 晚上下班回到家, 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不由得就想起,那年老爸送我到外地上大学。记得他临离开的那天中午,到宿舍来和我告别。在我印象中从来不苟言笑的他,那天叮嘱这,叮嘱那,说了好多话。我送他到楼下,说,爸,你回吧,我没事。他说,奥,半天没有动。我看到他的眼圈红了。又回头看了我两眼,挥了挥手,才转身离开了。
此时此刻,我才真正体会到做父母的对儿女的那份牵挂,尤其是当儿女们离开了家,独自去闯荡。
好不容易熬过了六天。周六早上,早早就起来了。想到儿子下午就会回家,竟有些激动起来。下午一点钟,儿子打来电话说,他们现在已经在校车上,估计4点钟左右会到多伦多。放下电话,就什么都干不到心上了。
老公在一旁添油加醋说, 你儿子 肯定晒成个黑小子了。。。
终于见到分别了6天的儿子了。身上还是背着走时的大包,裤管上和T恤上都是泥点子,脚上两只笨重的HIKING SHOES也是沾满了泥巴,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脸 小了,也黑了。坐在回家的车上,儿子眼皮耷拉着,声音嘶哑地将他的CAMPING 经历讲给我们听。
1. 他吃的苦:一天当中负重行走了50公里;浑身被蚊虫叮咬了76个包;带去 的衣服被大雨淋湿,所以只换了一次衣服;7天没有刷牙洗脸,因为没有干净的水;没有冲水厕所,没有饮用水,他们都是用一个大罐头桶装上湖水,烧开了喝;7天当中只有一顿饭吃饱了,其他时间都是半饱,还想吃,结果带队的就说没有了,还说他们吃饭仅仅是为了SURVIVE.。
2. 他的运动:每天都做CANOE, SAILING, KAYAKE,有一天还去打枪,是真的来复枪,还去射箭。还有一天,因为他的GROUP没有及时清理垃圾,被带队的罚作每人20个PUSH-UP. 所以他现在一次能做20个俯卧撑了。想起在家的时侯,做不到5个就爬下了。看来,孩子还真的放出去好好锻炼。
3. 他学到的知识和本领:带队的老师给他们讲了好几个PIONEER的LEGENDARY. 儿子第二天都绘声绘色地讲给了我和老公听。他学会了在森林中迷失方向后如何生存。还学会了如何与人相处。
回到家,赶紧给儿子放水洗澡。等我把饭做好,叫儿子下楼吃饭时,半天没反映。我上楼一看,儿子已经呼呼睡着了。看来,他是真累了。看着熟睡的儿子,心里长长吁了口气,心总算放下来了。
想想这么多年了,好像只有看到他,才会安心。
当他小的时侯,是几乎一刻也不离我的视线;再大一点了,下班回到家,第一眼看不到,就心慌。曾经有一次,保姆抱着两岁半的儿子出去了,下班后推开门,没有见到儿子,感觉心脏都停止跳动了一样。
可是,孩子总有长大的一天,总有离开家,独自生活的一天,无论父母有多么牵挂他们。想到这里,我和老公说:“以后我们不要再嫌儿子长不大,要在我们地板上睡,也不要老批评他了吧。以后人家长大离开了,你想让睡,人家都不要了。”
老公说:“说不准人家现在开始就不睡我们地板了。”
还真让他说中了,自从CAMPING回来后,一个星期了,儿子没再要求睡我们地板。
“哎,有啥办法呢?养儿女本来就是这样,不看我们,跑这么远,父母想看也看不到。”老公说。
也许能在过程中享受到快乐,就是幸福。养孩子也是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