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园 (非公开的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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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世界上伟大的情人

(2005-12-27 13:51:00) 下一个
“世界上伟大的情人都是男人”,这是艾米的爸爸常说的一句话。不知道是名师出高徒,还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他的学生艾伦也经常这样说。

爸爸说这句话,常常是因为谈起了他跟妈妈的恋爱史,就景抒情,感而慨之。

艾米的妈妈家庭成分不大好,听说跟父亲的恋爱之路属于“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那一类。

其实艾米的外祖父本人成分是学生,因为他很早就离开他的地主家庭,到外地读书去了,按照成分的划分法,他就不算是“地主”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文化革命的时候,又把他弄成了地主,连累妈妈成了地主女儿。幸亏妈妈一直很要求进步,所以一直被当成“可以教育好的子女”来对待,她本人没受很多冲击,但终究是个黑五类的子女,所以成分好的人有点不敢惹这个麻烦。

艾米的祖父应该算是“城市贫民”一类,但一直是当作“工人”来看待的。“工人”成分在当时当然是首屈一指、最红的一类了。所以艾米的父母可以说一个是“红五类”子女,一个是“黑五类”子女,这两个家伙怎么会搞到一起的,就只有天知、地知、他俩自己知了。

很奇怪的是,他们两人经常为究竟是谁先“追”了谁斗嘴,两个人总是说“是你先追我的”,但是一说到究竟是谁使这桩爱情结出硕果的,两个人又都说是自己的功劳。

爸爸说:“不是我力挽狂澜,使爱情之舟挣脱政治旋涡、舆论旋涡、世俗旋涡,我们能有今天?”

妈妈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一个人顶什么用?不是我冲破层层阻挠,帮你掌舵,你那爱情的小船早翻掉了。”

小时候,艾米总是出来打横,说:“那还有我呢?还有我呢?你们那时认不认识我?”

妈妈说:“你这么有名的人,哪能不认识你呢?”

艾米高兴了,又问:“那我有没有帮你们划船?”

爸爸说:“这种事情还少得了你?你当然是帮忙划船了,你划得飞快,小手都磨破皮了。”

艾米就看看自己的手,恍然大悟:“难怪我手心有三道伤痕。那---这条船还在不在?我还想划。”

爸爸妈妈就好笑,说跟这个人不能开玩笑,她一听就当真了的,这下要天天追着我们要船划了。

艾米长大了,仍然听见爸爸妈妈谈这事,记得爸爸在这种时候总是对妈妈说:“不管怎么说,世界上伟大的情人都是男人,我可以举出很多例子来,你一个也举不出来。”

爸爸就举很多例子。比如大画家梵高,爱上了一个叫雷切尔的妓女,跟她同居了一段时间,并要为她赎身。但雷切尔不愿意,仍然去做她的妓女。有一次,梵高请知名画家高更去当说客,劝说雷切尔回心转意再回到他身边。雷切尔看在高更的份上,带了几个姐妹跟两位画家聚会。梵高对雷切尔说:“我想送一样礼物给你,你想要什么?”

雷切尔觉得梵高听不懂她的拒绝,开玩笑地说:“我就要你的耳朵。”

痴情的梵高不知道这是玩笑,回到寓所就用一把利刀割下耳朵,用雷切尔的手帕包好,着人送了过去。雷切尔看见耳朵,吓坏了,大声嚷着:“他是疯子!他是疯子!”。她把那只耳朵丢在地上,躲到一个梵高找不到的地方去了。

后来梵高被送进了精神病院,最后用手枪自杀了。

当然,伟大并不一定意味着疯狂。著名的音乐家柴科夫斯基,一生恋着那位支持他音乐创作的梅克夫人,但因为那是一个有夫之妇,他一辈子都恪守诺言,没有跟那位夫人见面。

诗人叶慈,终生热爱一位女革命家毛岗,但由于种种原因,没能如愿,他对她的爱化作诗情,写下了许多流传千古的诗篇。

还有诗人但丁,还有作家菲茨杰拉德,这个这个,那个那个,爸爸可以一口气举出很多很多来。

妈妈总是做冥思苦想状,然后说:“祝英台不是一个女的?朱丽叶不是一个女的?”

爸爸说:“你那都是文学作品中的人物,我说的是真人真事。即使你那两个算数,也有两个男的把他们抵消了,梁山伯不是一个?罗米欧不是一个?”

妈妈说:“那你说的是单恋的情人?那我就想不出例子来了。”

爸爸就得意地说:“所以我说世界上伟大的情人都是男人,只有男人才能这样在毫无回报的情况下终生爱一个人。”

艾米是个好抬杠的人,决心要把爸爸一扛子掀翻。艾米对爸爸说:“你说的‘伟大’,应该换成‘知名’,这都是些‘知名的情人’,伟大不伟大,每个人有不同的看法。”

爸爸承认艾米说得对:“好,那我以后就用‘知名的情人’。”

艾米说:“世界上知名的情人都是男人,有两个原因。第一,男人自己可以养活自己,所以他们可以奢侈地爱一个女人而终生不娶。但千百年来,女人都没有经济地位,她们不得不嫁人以谋生存,所以如果她们不能嫁一个自己所爱的人,迟早会被迫嫁一个自己不爱的人,不然就只有象祝英台一样殉情。

第二,千百年来,所谓‘话语权’一直是掌握在男人手中的,可能有很多伟大的女情人,但她们的事迹没有被那些男作家写出来,女作家又很难发表作品,所以就显得没有伟大的女情人了。”

爸爸就不跟艾米争了,说:“我只是说一个现象,我无意分析这个现象存在的原因。”

当艾伦说到“世界上伟大的情人都是男人”的时候,艾米就把自己的理论搬出来掀翻他,但他说:“你说的这些我知道,我自己论文里就这样写着。”

他写平凡事的时候,有好几次,又把这句话搬出来,说“世界上伟大的情人都是男人”,艾米又把自己的理论搬出来掀翻他,但他说:“你看看你身边的人,看是不是这样。”

他举了几个杨红原型的故事做例子,有一个陈大龄,离婚多年,等待了十多年,到现在都没结婚,因为他的杨红为了孩子的身份,一时不能跟丈夫离婚。还有一个陈大龄,干脆从来就没结过婚,这么多年了,不知道还在等什么。即使那个结了婚的陈大龄,也是等了四年之后才结的,而这几个杨红,都有自己的家庭。

艾米说:“也许这几个陈大龄并不是在等谁呢?也许只是他们自己不想结婚呢?”

他笑着说:“估计几个杨红也是你这么想的。但是深圳的那个陈大龄,我跟他见过面,交谈过,知道他完全是在等他的杨红。我不知道如果最终他的杨红负了他,他会怎样。”

艾米不解地问:“这几个杨红----当然是不错的,但那几个陈大龄----似乎更不错,到底她们这几个有什么值得他们等的?”

他说:“谁知道?爱情的事,谁也说不清楚。梵高爱的是一个妓女,那你说妓女有什么值得他爱的?”

艾米想说:“那是因为他疯了。”但想到爱情跟疯狂实在不好区别,就忍着没说。

贴<<十年忽悠>>的时候,他开玩笑说:“你是不是想为你们女的翻个案,塑造几个伟大的女情人?没有用的,世界上伟大的情人都是男的。我不知道WHY,但我知道THAT'S A FA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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