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的记忆（十）- 捡牛粪

换上新装束的我，觉得村里的小朋友，开始真正跟我玩了。之前，他们把我当客人，只有礼貌；而现在，俨然视我为他们中的一员。

放牛娃会用柳条编一个圈儿，让我戴在头上，他们还让我坐在牛背上，让我用柳条赶他们的牛，牛居然听我的话，按我的指令行事，这让我欣喜不已！

玉婷家门前的那棵老槐树下，一群年龄相仿的孩子，常常聚在一起玩耍，打闹，聊天，玩得忘记时间，忘记吃饭，忘记大人们交代要做的事情。

玉婷不在时，我们会爬树，老槐树很好爬，好像天生就被设计成给人爬的，枝叉多，而且恰到好处。胆子大的，找根稍粗的树干，四仰八叉地躺在上面，做白日梦，我却是不敢的。

这天，玉婷跟我提议，我们去捡牛粪吧。我一听，就兴奋起来，光着脚丫子，撒腿就往家跑，取家伙什去！家中无人，但本人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转了一圈，翻出一个编萝和一把铲子，拎着就杀回老槐树。

玉婷也已准备就绪，在树下等着，出发前，俩人定下规矩，谁先看到，喊一声，那坨牛粪就归谁；如果同时喊出，就剪刀石头布。

玉婷和我在村里转悠，两人之间既有竞争，又充满了乐趣。此时的牛粪，对我来说，无异于香馍馍，金贵着呢！发现一坨，就大叫一声，然后，飞奔过去，铲起，归为己有，高兴得就像是捡到了金元宝！

直到把各自的编萝装得快拎不动时，我俩才分手，回各自的家。一心想给外婆一个意外惊喜的我，提着一编萝牛粪，穿过前院，越过厅堂，直接就冲进了厨房，正在厨房忙碌的外婆，一看，连连惊呼：“哎呦！小祖宗！这种东西是不能拎进屋的！！！” 一边忙不迭地把我引到了屋外。

这件事，在随后的岁月，成了我们家的经典笑话，常被外婆提起：“那年我带外孙女回乡下，她很勤快，也不怕脏 … …”每次，她都是这样开头的… …

未完待续…

 

写于二零一四年七月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