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琴 19

就两个果子？两万块钱，能用来干吗？嗯，这个问题好回答，先去买个新手机。想到这，我拿出父亲给的手机把玩。这手机看上去普通，能上网，能收 发邮 件。它桌面上有个MISC的文件夹，我打它，调出里头的各种功能，发现了新大陆。

酷！太酷了！它有一个程序叫“找麻烦”，它可以显示手机侧面插着的手写笔方位。如果我将这手写笔放入殷晴的手袋中，就可知她的行踪，如她与旁 人约 会， 哼哼，我马上会知道！还有个程序叫变声宝，它能让你在电话中的声音变声，男变女，女变男，人变花栗鼠，种种特效，数不胜数。这手机还是个防身武 器，它的机底部可拉出一对电极，当电棒用。酷！太酷了！

我正玩得高兴，殷晴打电话进来。

“陈天，我们下午得见个面！”

“怎么？这么想我？”

“是啊，我等不到晚上了。”她说。

我大笑。殷晴顿了顿，明白她说错了话，也哧哧地笑了一会儿，正声说道：“陈天，别开玩笑了。我今天很忙，你也应当正事要紧。我给你约了个律 师，三 点钟见面。二点钟时，我开车去哪接你？”

“到我家吧。”

“你是说宿舍？”

“不，是我父母的家。”

“地址？”

“毓民山庄Ｈ幢2号。”

殷晴有点惊呀：“哦？毓民山庄？我还不知你父母是高干。你为何从不提起？”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怎么，你这么俏的媳妇还怕见公婆？”

“这年头，人为什么总是怕来怕去的？只要你爸妈不怕我就行。” 她说。

“你是鬼吗？我父母干嘛要怕你？”

“如果他们是贪官，就会怕得紧。”

“那我放心了，你来的时候，我不用准备降压灵和速效救心丸了。哦，对了，罗警官带我去宿舍了。我看了盗琴现场。”

“哦？有什么线索吗？”

“他说，这是团伙做案，居然用上了美国进口的开锁器！”

“啊哟！还有什么线索？”

“至少有三个人作案，但没发现指纹，现在正分析手套的纤维。”

“好好。不错，破案算有点进展。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我的事很多，忙死了。Muah！Muah！Muah！I love you! Bye!”

“等等！殷晴，我想个了个招，可抓住他们。”

“哦，讲讲？”

“我过一会儿上网登广告，说要收购旧提琴，如能钓出那些小偷就好了。”

殷晴嘲讽道：“陈天！你好聪明啊。去登广告吧！希望那些傻贼能上当！”

“哼！说不定呢！我恨死了他们。” 我开始用最恶毒的话骂盗贼，其中少不了污言秽语，殷晴肯定在电话的另一头皱眉头，但我越骂越激动，收不住嘴，“等我抓住这些人，要让男的盗贼头子去花园挑 粪，女头目抓来当洗脚夫人，下面的喽罗，男的吊起来打，女的捆起来……”

“陈！！！！！！天！！！！！” 殷晴听不下去了，咆哮起来，我的手机发烫，喇叭震得差点脱出外壳，“陈一大！你给我听好了！你再敢往下说一个字，你就此靠边站吧！”

殷晴气呼呼地挂了电话。我明白殷晴话中的“靠边站”的意思，如背芒刺，暗呼糟糕，忙打电话回去道歉。

“陈天！你两点钟的时候乖乖在家等我，见完律师，你准备好了挨板子！”

“只准打手心，不能掌嘴啊。”我央求道。

“嘿嘿！打哪由我挑！” 她挂上了电话。

我出了一身冷汗，心想，我这爱说脏话的毛病要改改了，不然挨了板子靠边站，太不光彩。哼！不管等下挨多少板子，在盗贼身上找回来就是。

我用手机上网，在虚拟社区发了好多购琴帖。我在贴中写道：“本人热爱艺术，想学小提琴，欲购旧琴一只，作入门练习。价格从优，有照必复！”

不一会儿，我的邮箱里来了好多信。我大喜，打开，全是征婚广告！现在的网络搜索引擎真神奇！你一上网干点啥，它便开始琢磨可以做点什么广告 好，乓 乓乓地热心送信息！我心中暗骂：有照必复＝征婚吗？

于是，我改贴：“本人的小孩热爱艺术，想学小提琴，欲购旧琴一只，作入门练习，价格从优。请先寄小提琴照片！谢谢！”

我的邮箱里马上又多两百多封信。第一封是广告，雾芸艺术学校，还有网址。我去那网站，上面写道：雾芸艺术学校关闭！校长殷晴表示遗憾。我一看 时 间，那是一年前。殷晴这么能干的人办学校倒闭？新鲜！是没有生源？不象啊，我看这虚拟社区里求钢琴老师的一大堆，学校里的文艺活跃分子很多，怎会 挣不到钱？第二封还是广告，殷晴琴行。第三封仍是广告，外嫁培训学校急聘音乐老师数名。操！外嫁培训学校都出来了，这搜索引擎太不象 话！Oops！我又说脏话了。

我又改贴：“白送拜迪豪华酒楼，闹鬼树林黑夜独跪，求旧小提琴。奔个小提琴照片先！谢谢！”

这下不得了，我信箱邮件猛长三千。大多是房地产信息，其中有一条当地旧闻引起我的注意《树林闹鬼，豪华酒楼缓建》，我打开细看。原来，一年多 前， 薛梁打算在学校边上的小树林里建个豪华酒楼，图纸画好了，施工队开进去了，奠基典礼也举行了，树林开始闹鬼了，吓得晚上住在那的施工工人一哄而 散，不肯再进小树林。薛梁请人来驱鬼，那位说旱地行船不好的著名老道一来转身就逃，叫道，凶地凶地，厉鬼厉鬼。那小树林从此荒在那。

房地产广告后便是风水驱鬼服务等等，夹杂着一些书的广告，什么《鬼新娘》《鬼的》《鬼丈夫》《鬼是》《鬼魔》《鬼琴》……

我只好又改贴： “七百二十度前空翻，滚钉板，赤身裸体五体投地，跪求旧小提琴。奔个小提琴照片先！谢谢！”

从这以后，我的邮箱就清静了。我好容易将垃圾信件删光，心想，偷琴贼不好钓啊，发个贴都这么艰难。

我百无聊赖，想到要挨板子，心中忐忑，站在我卧室窗台前，边想心事，边等着两点钟的到来。

父亲要我想个花钱的方，这可将我难倒。这区区六十五万能干点啥？说六百五十万个“我爱你” 换六百五十万个手机？不如，变相讨好一下殷晴，就说开个艺术学校吧。地点在哪呢？嗯，就在学校小树林中。用这六十五万，盖个两层教学楼，估计还能剩点启动 资金，足够了。这地是我的，不用交租金，又靠近学校，能不挣钱吗？我为我想的方案而自豪！一定要告诉殷晴，这样板子可能打得少些，两全其美！

可是，我一算，办艺术学校不会亏，但也发不了财。投进去的六十五万，大多变成不动产，就算一月挣两万，什么时候才能回本滚大啊？ 这小米加步枪的子弹乒乒打光，敌人冲上来，只能缴枪投降了。拼刺刀？不会！不是学金融的！是学音乐的，给您唱个小曲，饶命啊！这样的方案，父亲肯定不会同 意的。

我又苦思冥想，突然灵光发现。那篇《树林闹鬼，豪华酒楼缓建》的新闻提醒了我。不如，我来建个酒店，建好了卖回给薛梁。到时，这小树林可不是 这价 罗，一下至少几千万。薛梁你来杠杆吧，撬棒一折，压断你的腿！至于闹鬼，我去求高叶民和林暮云，说，为报仇，先消停一会儿，让薛梁来买。如他为此 崩断资金链进了班房，你俩就可安息了。如还扳不倒他，等他接手后， 你们接着闹不迟。

现在，到底是开艺术学校，还是建豪华酒楼？嗯，好象不冲突。先开艺术学校，想法让那热热闹闹的，有了人气，人们就会忘了树林闹鬼的事。火候一 到， 我就开建豪华酒楼。豪华酒楼里也能办艺术学校啊。到时薛梁一眼红，必然会有所举动。

哈！此计大妙，可以跟父亲交差了。薛梁！你这小子！等你进去的那一天，我要亲手用这手机电你几下，以解断指之恨！

我拉出手机底部的电棒电极，对空按手机的任意一键，电极叭叭地闪着电火花，似乎在为我的妙计鼓掌。我心中大快，不停地按键电击，一面幻想着薛 梁被 电得抽筋的样子。

这时手机铃响，我一看来电号码，是殷晴，一紧张，忘了收电棒电极，就将手机贴向耳朵，不小心触发电棒，电着了自己。这一电不得了，立刻弄得我 七百 二十度前空翻加五体投地，全身僵直，腮帮麻痹，话也说不出了。手机掉在地上，铃响了一会儿，停了。

“叮咚！” 有人按门铃。

“谁啊？” 我妈在楼上问

“刘阿姨，您好！我是殷晴，找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