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那代人里的男孩子们,恐怕没有谁不想当兵的,至少也在梦里梦到过吧。一颗红星头上戴,革命的红旗挂两边,多神气啊。文革那十年,就业困难,高考取消,能参加解放军,在毛泽东思想大学校里茁壮成长,更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小孩子的梦想就好像五彩缤纷的肥皂泡,虽然当不得真,但也是童心可贵。我家兄弟三人做别的什么稀奇古怪的梦,父母都给予口头上的积极鼓励。但是一提到当解放军这个梦,母亲就沉默了,用话岔开,不予正面答复。
我两个哥哥上了中学后,母亲正式和他俩交代说,以后不要再做当兵梦了,我家政审是通不过的,别做打算吧。俩个哥哥再把这个精神传达给我,我那时少不更事,就是不肯放弃当兵这个梦想。我在想啊,我要当兵给你们看看。
光想也不行啊,得自己努力争取啊。当小学班主任老师的小提琴手丈夫要教授我小提琴时,我就问,拉好了能不能当兵?回答是肯定的。练了一年以后,尽管老师对我很满意,但我觉得这条路离我的梦想还是远了点儿。如果干体育呢,会更硬碰硬,凭本事入门的机会大些。
到了中学我有两个选择,篮球或田径的中跑项目,父母希望我选篮球,中跑确实是太幸苦了。我却在想,一来我打篮球身高没有优势,二来集体项目罗嗦多啊,选谁不选谁,怕是自己不能左右。于是毅然选则了中长跑。
1973年初二的第一学期,我就去了体校。体校是住校,一两个星期回家一次。训练异常艰苦,生活条件,伙食营养差到不能忍受的程度。男女中长跑队14人,第一年下来就有5人因伤病(营养不良)离开了。我那个体校教练一直对我来练中长跑不大理解。老实说,当年练这个项目的多是农村孩子,想跳出龙门。
1975年,体校各个运动队都开始有同学陆续入伍当兵了,当兵的同学就是无声无息地溜走了。凭啥?不知道。我也从来没见过军队体工队的人来招过兵。但这并没有动摇我的决心,我想,等我在全国田径少年赛上第一个到达终点时,这身国防绿是肯定能穿上了。想像一下母亲那高兴的样子,我就浑身有力量。
在塞外的内蒙练中长跑,不是闹着玩儿啊。严寒的冬天,早上六点钟起来训练的情景现在还历历在目。宿舍里冷的结了冰,外面更冷,10多公里跑步回来毛线编织的帽子手套上结了厚厚的白霜,从脸上根本分不出谁是谁。有同学说,那个半夜鸡叫里的高玉宝抱怨啥啊?让他来试试咱们的苦。
那时的全国少年田径赛分少年甲组和少年乙组比赛。1975年正赶上第三届全国运动会,组委会把当年的少年比赛也合并进来(历史上唯一一次),因此只设17岁少年甲组一个组的比赛。我作为15岁的少年乙组运动员,失去了参加全国比赛的机会。看来我这个当兵梦短期内是无法实现了。
1976年冬天我训练的格外艰辛,运动量加大了好多,左膝关节疲劳受伤积水,边治疗边训练。在一次训练中还冻伤了小JJ,很多人可能都没听说过那个部件还能冻伤,呵呵。母亲给我的绒裤裆里缝上了巴掌大一块儿狐狸皮,才解决了问题。
由于没有进行少年乙组的全国比赛,各省市通报汇总比赛成绩,权作“通信赛”,我800米成绩名列全国第四名,获得一个笔记本和一双尼龙袜子的“重奖”。由于内蒙地处海拔较高,成绩会慢一些,如果同场竞技,我是有信心赢得比赛的。
1976年10月中旬的全国少年田径赛将在广西举行,每日屈指计算,盼望着比赛的到来。
九月九日一声霹雳,当代最伟大的马克思列宁主义者去觐见马克思了!全国人民都忙着悲伤悼念,体育比赛当然一风吹地取消了。
10月中平静下来后,我感到有些迷惘,也不知下面该干什么。一天我来到学校,发现好像少了不少人。一打听可好,100多人的体校,一夜之间走了20来人,光荣地成为了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我那捧了几年的当兵梦啊,啪嚓一声摔了一地。你们丫的不带这么玩儿的啊!
后记:
1. 半个月后,我来到内蒙巴盟乌拉特前旗插队
2. 1978年3月,考入北京体育学院(77级)
3. 1983年我有一个去“八一”体工大队工作的选项,低头去找我那个当兵梦,已经无处可寻了。
我梦中的解放军是这个样子的
那个年代,当兵是个很好的出路。俺从小想当兵,为此,跑步,练哑铃,等。
后来俺差一点当上了福建前线的小兵,据说培养的是破译密码的。文化课俺考得非常好。但是,最后没有俺的份啊。后来才知道,政审不合格,因为俺家有个长辈随国军去了台湾。
老乡握个手:)
对呀,我班里还有个跟邹振先以前是同学的。
大连人进八一队,很正常。大连是八一体工大队的重点选区,很多定向培养队员。
最鼎盛时期,男女5大球,八一获4个冠军,辽宁获1个冠军(男子足球)和4个亚军。
八一队全国招兵买马,是辽宁男女蓝排球的克星。
君子我当时真的羡慕少剑波。你不信问问其他你周围的50后男人他们是不是当时也有这个想法,呵呵。
洪常青身边虽然有很多小白鸽,可他最后牺牲了...
在教练家向圓圓问声好!
君子也有过当兵的念头啊?握手!我想当红色娘子军,跳芭蕾舞,可是滚来滚去站不稳。你别当少剑波了,当党代表洪常青吧。;)
问好教练!
你姑父真英明,其实部队没啥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