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老天荒的小镇子,人们的生活习性与自然界靠得很近。没有太多的制约,没有太多的禁固, live at the moment 是生活的最高境界。You don’t live twice, 人们常这样说,还有那句 live your life as if it is your last day。大城市的人也有人生哲言,但说归说,做归做,小镇人则不然。
对待男女关系,小镇人也很随便。我掐着指头算了算,原配夫妻满打满算也就五对,五对中的四个人在吃官饭的邮局工作。是不是由此看来,婚姻态度决定社会地位,或者也可以说社会地位决定婚姻态度?
镇子里的男女关系特别象不停地交换舞伴的社交舞会。轮来轮去,每个人都有机会同其他舞伴共舞,有时共舞的时间长一点儿,有时摸摸手,搂搂腰,就过去了。大家跳的开心,跳的舒畅,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怀中的耐人寻味,走过来的也许更神秘。为了爱情而寻死上吊,那是大城市的傻子们玩的游戏,是好莱坞瞎编的故事,只要地球还在转,不愁找不到下一个意中人。每个舞伴都是生命长河的一部分,因此,也就没有仇恨,没有痛苦,有的只是作为人的缘分。
镇子里曾经有一位引人怜爱的女子,她与一位瘦瘦高高的男子同居。镇子里还有一位肤色黝黑,走路象跳绳的花花公子,他正与一位小巧玲珑,魅气十足的女子同居。那位引人怜爱的女子与这位跳绳的花花公子不失时机地走到了一块,在一座正装修的房子里频频偷情。说是偷情,实际上是人人知晓的事情,都是过来人,或正走过来的人,只是议论议论也就罢了。房子的主人一忍再忍,最后终于厌烦了为他们清理战场的劳作,一气之下,叫了911。引人怜爱的女子楚楚动人地哭着,羞于在众人面前被戴上手拷。花花公子,一脸微笑,仍不改跳绳式步伐,旁边跟着小巧玲珑的女朋友。引人怜爱的女子从此了无踪影,小巧玲珑的女朋友继续与花花公子共舞,并生了一个儿子。人们说这个儿子不知道是花花公子在镇子里 father 的第多少位后代了。
Tammy 能够在这样宽松的环境里洁身自好,实在是难能可贵,她只离过一次婚。对她的前夫,我了解甚少,只知道他是什么工程队的工头。她现在的丈夫Mike老实巴交,整天闷声不响,只顾玩他的心肝宝贝摩托车。家里的大事小情都由Tammy 处理。Tammy 说,这个月没钱交电费,Mike 心不在焉地答,我的车胎该换了。Tammy 说,你该去wholesale 买货了,Mike 头也不抬地答,你没看见我在擦车? 镇子里的人常常看见Tammy 肩上扛着面袋子,手里提着重箱子,Mike 却两手空空,站在一边儿卖呆儿。既使这样,他们两个看上去还算融洽,最起码是配合很好的舞伴。Tammy 经常抱怨丈夫不知道疼媳妇,可抱怨最多的对象不也经常是最亲近的人吗?
那么,Tammy 和警察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据店里的顾客讲,那位警察来得比较勤。Tammy 的儿子从少年管教所出来后不住在Tammy 家,警察没必要总来找Tammy 寻问情况。他们觉得那位帅警察对Tammy 有那么点儿意思,到底有多深,发展的有多远,只能靠猜测。小镇人善于猜测,他们的想象空间无限庞大,编出来的爱情故事自然源远流长。
Tammy 对警察的好感是有目共睹的。最令小镇人气恼的是,她居然对警察说了她从未对别人说的事。她向警察说,Mike 曾揪着她的头发,从走廊这头,拖到走廊那头。这是人们从Mike 被抓时,Tammy 不连贯的哭诉中听来的。Tammy 为什么对警察那样说Mike, 还是得靠猜测。1、家暴真的发生了,她向警察说了此事,为的是挑起铁汉警察惜香怜玉的情感。2、家暴没发生,她向警察杜撰了这个故事,只是想引起他的注意、他的同情。3、她没具体讲述任何家暴事件 (Mike 怎么会打老婆,如果他真的打了,我们早就知道了),她只是悲悲切切地诉说自己婚姻之不幸,作小鸟依人状,而那位不安好心的坏警察就鸡蛋里面挑骨头,把Mike 告上法庭。还有4,还有5,猜测多着呢。
总之,Mike 是被拷走的,逮捕令上有这样的字句:Mike 经常对Tammy 拳打脚踢,曾扯着Tammy 的长发,从走廊的这头,拖到走廊的另一头。在加拿大,这种行为足以构成对他人伤害罪,于是,Mike 就被抓起来了。写报告的,的确是那位英俊的警察。
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下图是林子里的一种野花。她的美象Tammy的美一样,自然,自然,还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