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屋子里的一片鸦雀无声,丁海的脸顿时红得发紫,连脖子根都羞红了,处长不在,小于他们又开始放肆的大声哄笑,我居然还能坚持着没有夺路而逃,把所有文件都一一递上去请丁海过目。我一直认为眼前这些人都是我的上级领导,和我之间不可能有什么,反正刚才一时兴起的胡诌也收不回去了,干脆就厚着脸皮装成没事人一样,丁海却中途走出了办公室。
这以后我再去计划处办事,那情形可就不对了,丁海只要一见到我,就满脸涨得通红,还总是借口出去办事,于是就换成小于或者处长继续接待我。我呢,虽然有些纳闷,但因为心里坦坦荡荡的,也没在意。
差不多一个月后的一天下午,李经理突然喊我到他办公室接电话,我开始嘀咕,什么事情神神秘秘的,非要去经理室接电话。拿起话筒一听是丁海,他约我下班后在离酒店不远处的银行门口见面,说不上是纳闷还是什么感觉,反正也没想那么多,下班后,我就傻傻的欣然赴约了,那一次就成了我们之间第一次的正式约会。
远远的,就看见他一身浅米色的风衣,站在那里玉树临风,腰杆挺得直直的有点仪仗队的阵势,我一点都不紧张,默默的在背后观察欣赏了他一会儿,才走上前招呼他。和往常见到我一样,他的脸刷的一下又红了,这也是我乐于见到的一幕,总觉得自己占了上风。
“走吧,我们边走边聊。” 他平静的说。我知道自己迟到了,就推着自行车默默的走在他身旁,“我做团书记那会儿,经常组织团体出游,每次解散前,我都会和大家对好表,要求每个人下午4点必须准时回来集合,我会交代的很清楚,4点过1分我都不会等。第一次就有个人没按时回来,我没等,带上团队去下一个景点,以后再没人试过迟到。” 我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故意说给我听,他的语调波澜不惊,却有股威严,让我不得不服。
不久,我们之间就发展成疯狂的爱恋,我主要是因为他的外表实在是“秀色可餐”,他又时常纵容我急躁的脾气,所以我经常扑上去在他脸上印上几个浅浅的牙印儿,方解每天晚上不得不离开他的相思之苦。
我家里很封建,不管他在我家逗留多久,婚前都不许他在我家过夜。不论是数九寒天下大雪的冬日,还是潮湿闷热流火的三伏,甚至大雨滂沱的雷电之日,他几乎天天要骑两个小时的自行车回家。我非常心疼他,又不敢忤逆家人,只能怪老天对我们不公,我的脾气从那时起开始变得十分暴躁,经常是沾火就着。他也憋得满脸开始发青春美丽痘,还总担心我因为痘痘而弃他而去。其实我明白,他脸上的痘痘多半是被我用牙咬,用舌头舔的。丁海却没有一次躲闪或阻止过我的这些“过激”行为,尽管我觉察出有时把他弄到很疼,但他甚至都没有皱一皱眉头。这种温情的画面直到现在,都丝毫没有因为时光的流逝而变模糊,反而在我脑海里愈加清晰和美丽。
丁海外表看上去斯文冷静,实际上却闷骚得很,他那种爱的表达方式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恨不能分分秒秒和我在一起的欲望,透过他貌似平静的外表,我似乎都能感受到那股爱的岩浆在他心底里狂热的奔流涌动。每天晚上在我家楼梯口的告别都好像是一次永久的别离,他不断的找茬激怒我,然后就开始了彼此之间循环往复的争吵、伤害、心痛、流泪,和好如初,直到依依惜别。天天如此撕心裂肺的别离,实在是折磨人啊!
在又一次疯狂的宣泄之后,我把他的风衣,铺在我家阳台落满灰尘的地上,踩上若干脚后,又倒上几瓶胶水,刷地扔到了楼下,扔下去的同时,我的心也跟着碎了,嘴上却狠狠的说道,“你走吧,以后再也别来了”。 丁海是个超爱干净的人,平时最喜爱的就是这件淡米色的风衣,总是熨烫的平平整整的穿在身上。这会儿,丁海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下楼去,拿起风衣发呆了好久,我妈一看情况不对,便追下楼去劝他,回来时,告诉我丁海伤心的流着泪走了。在我的印象中,丁海只流过两次眼泪,一次是回忆从小把他带到7岁大时故去的奶奶,再一次就是这次我和他之间的冲突。
倘若我有天上的锦衣
缀满闪烁的繁星
我愿将它披在你肩上
和你一起荣耀
倘若我有银河的玉带
镶嵌桃色的光环
我愿把它系在你腰间
和你束为一体
倘若我有霓虹的七彩
装点人间的鹊桥
我愿用它萦绕你全身
和你一起缠绵
但庸人如我
只拥有我的希望
我愿将它铺在你脚下
等你放慢脚步
轻轻地落足
因为它是我的梦
为了爱来到这世界的梦
我愿痴心地等
等你迟来的爱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