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晴的生日那天,彦华与如心还带着晓晴晓雨去照相馆照了张全家福。几天后照片洗出来了,如心和彦华各抱了一个女儿并肩坐着,两个女儿笑靥如花。彦华拿了一张照片到工厂去,压在值班室里办公桌的玻璃下面。
一天彦华值夜班,打了开水与樱怡一起走回值班室。樱怡在办公桌上看到那张照片,站住了仔细看。彦华笑着说:“那是我的两个女儿。”
樱怡静静地看了很久,还用手在压着照片的玻璃上缓慢地摩挲着。
彦华把热水瓶放好,倒了一杯水回转身来。看到樱怡还站在桌前望着那张照片,姿势都没变。彦华有点纳闷,也凑上去看照片。然后就看到一滴泪掉落在玻璃上。彦华再去看樱怡的脸,发现两道泪水正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流。
彦华一下子不知所措,呆望着樱怡。樱怡含着泪说:“如果我的孩子生下来,也该有你的大女儿那么大了。”她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泪,试图忍住哭。但终于没忍住,哭出声来。
彦华走过去用手轻轻地抚摸着樱怡的背,想让她平静下来。
樱怡抽泣了一会儿,目光有些迷离。她开始痛苦地回忆起来:“那年爸爸从四楼跳下去,妈妈刚好看到了那个场景,当场晕倒了。”
这时有人从门口走过,探头探脑地往室内张望了一眼。
彦华怕有人听到,走过去把门关上。
“妈妈醒来后伤心欲绝。我怕她想不开,一直陪着她。”这是樱怡第一次向彦华讲起这些细节。自从在丁埠农场樱怡说了刘父刘母的过世,樱怡再也没有提起过,彦华也从来不敢问起。
“后来妈妈病倒了,几天几夜昏迷不醒。我与逸枫轮流守在妈妈床边。”说到这里,樱怡停顿了一会儿,思绪飘开去。她想起了与逸枫在一起的日子。他与她一起同过甘,共过苦,可是他最终还是离开了她。
樱怡停顿了一会儿,缓过神来,继续说下去:“有一次我走下楼去。因为缺少睡眠,我有些头晕眼花,踩空了一脚,摔下楼去。我那时候正怀着孕,就流产了。”
樱怡哽咽起来,说不出话。
听到樱怡的哭声,那种久违的心痛的感觉从彦华心底升起来。眼前的樱怡是那么柔弱,那么需要爱怜。
彦华顾不得许多,一把搂住了樱怡。怀里的樱怡还在抽泣着。
“后来又怀过一次,也流产了,医生说我不能再生育了。逸枫很想有个孩子,每次提到孩子,他总是郁郁不乐。后来爸爸的事牵连到了我们,他终于提出了离婚。”
樱怡又沉思了一会儿。不堪回首的往事一幕幕地从她眼前晃过。那些人和事渐行渐远,最后只剩下孤零零的她。
樱怡无力地伏在彦华肩头说:“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她的语气中尽是沧桑与凄凉。
彦华圈住她的肩,温柔地说:“你还有我。”彦华本想说“还有如心”,觉得比较牵强,就没往下说。
如此偎依着站了一会儿,彦华的呼吸有些急促起来。彦华下意识地往后面站了站,靠到了墙上,不知怎么地灯就灭了。彦华心想是自己碰到了墙上的开关。
他们面对面地站着,彼此听到对方的心跳。空气中有一种骚动,搅得人心乱如麻。一股热气升腾起来,沉淀下去,又升腾起来。时间仿佛凝固了。
樱怡忽然仰起脸来去吻他。
彦华的脑袋里一下子空了。一瞬间,时光回到十多年前,他们在湖中心的小船上长吻。小船荡漾着,体内的热血奔流着,樱怡的舌尖如此摄人心魄。彦华冲动起来,他想抑制自己,可是他控制不住。
他们一起倒在床上。。。
天花板变得很低,墙变得很近,床变得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