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皇之女玛丽（15）

亚历山德拉和女儿们围坐在卧室的地上。地面上堆满珠宝首饰，有钻石戒指、金胸针、银手镯、珍珠项链、皇冠头饰、镶嵌宝石的马刀以及各色各样由金银珠宝制成的艺术品。她们母女用纸或布把这些金银财宝一一包扎起来，放在仆人的衣服里面隐藏起来。

亚历山德拉一边包扎珠宝，一边对女儿们说：“我一直渴望安宁的生活，像普通老百姓一样过日子，远离政治、纷争和阴谋。如此这般，你们的爸爸也可以如愿当个农夫了。”

阿纳斯塔西娅讶异，“哦，爸爸想当个农夫？真不可思议哇！”

亚历山德拉非常确定，“是的，当个农夫是你爸爸毕生的梦想。”

塔蒂阿娜机智献策，“妈妈，也许我们可以用这些珍珠宝贝来赎买自由。”

亚历山德拉说出自个儿的打算：“是这样，我们先要把大部分宝物分散给信得过的仆人，让他们偷偷私带出外，然后再想办法买取自由。”

 

夜色苍茫中，可信的仆人身上藏掖着皇室宝物，踮着脚偷偷摸摸穿过花园，从后门溜出镇长府。

 

圣诞节到了，玛丽和阿纳斯塔西娅把一棵西伯利亚云杉搬入客厅，放在地上，作为她们的圣诞树。

阿纳斯塔西娅感叹，“真不幸，我们竟然没有任何东西来装饰圣诞树。”

塔蒂阿娜走过来，把自己亲手制作的一本日记本放在圣诞树下。

玛丽问：“塔蒂阿娜，这是送给妈妈的圣诞礼物吗？”

“是的，这只是本方格笔记便签簿，滥竽充数当作日记本。你们知道，妈妈一直保持着写日记的习惯。”

玛丽赞美：“哟，你还缝制了漂亮的封皮呢。”

阿纳斯塔西娅也称羡：“嗬，还是淡淡的紫丁香颜色，妈妈最喜欢的颜色呢。”

 “那布块是妈妈做围巾余下的零星碎料，废物利用而已。” 塔蒂阿娜说着打开封皮，秀出她的英文书写：“送给我亲爱的的妈妈，献上最美好的祝愿！”

突然，传来弟弟艾勒克斯的哭叫，姐妹们心慌意乱地奔出客厅。

 

艾勒克斯躺在楼梯旁的地面上，受伤流血，痛得呜呜哀号。全屋子的人都为他惊慌担忧。

亚历山德拉闻声赶来，“哦，我的宝贝，亲爱的，怎么一回事啊？”

奥尔卡报告母亲：“弟弟骑在楼梯栏杆上，从二楼滑扶梯下到一楼，不小心摔倒在地上。”

尼古拉斯呼救：“医生！快请医生！”

波特金医生急急忙忙赶过来替艾勒克斯急救包扎处理伤口。

艾勒克斯坐在轮椅上，身子裹着毛毯，嘴里咕咕哝哝发出呻吟声。小狗杰米蜷缩蹲伏在他旁边呜呜咽咽。周围所有的人，包括父母、姊妹、仆人，都是愁眉苦脸的样子。

亚历山德拉坐立不安地捏着一团毛线，动手给儿子织袜子。

“喂，小宝贝，我给你织袜子来着，你不是要双新袜子吗？你的旧袜子已经穿破了，有好几个破洞呢。”

艾勒克斯诉苦：“妈呀，我不但浑身疼痛，还感到日子过得很无聊，太乏味了。我厌倦枯燥的生活，昨天、今天、明天，每天过着呆板无趣的日子，求老天爷可怜可怜我吧！”

阿纳斯塔西娅出主意，“嘿，我们来找乐子呀，搞些有趣的活动吧！”

玛丽建议：“哎，要不，咱们来排演一场话剧，怎么样？”

塔蒂阿娜赞同，“哇，这可是个好主意，让我们来排演契诃夫的戏剧，譬如《大熊》，行吗？”

阿纳斯塔西娅拍手叫好，“太棒了，这出戏的故事情节是啥呀？”

奥尔卡讲解：“剧本描述一位名叫斯莫诺夫的中年地主，他起先打算向他的房客波波娃收回欠债，可是后来却爱上了她，因为波波娃是个有着甜美酒窝的小寡妇，实在讨人喜欢。”

阿纳斯塔西娅听着开心，“哈哈！太有趣了。”

玛丽又有了主意，“依我看呀，爸爸可以扮演中年地主斯莫诺夫。”

尼古拉斯吓着了，“我？演戏？不行啦。”

亚历山德拉劝说：“你可以演啊，亲爱的，算是给孩子们带来一点娱乐嘛。”

艾勒克斯装出一付发愁的模样，“唉哟，爸爸，我无聊死了，烦得要命，快来点儿乐子，让我打起精神来吧。”

尼古拉斯拗不过，只得答应，“好吧，好吧，我出马演戏就是了。”

奥尔卡毛遂自荐，“那么，我来演小寡妇好了。”

众弟妹齐声欢呼：“乌拉！乌拉！乌拉！”

波特金医生把契诃夫的剧本交到尼古拉斯手上。尼古拉斯看着剧本，开始背诵起来。

 

开演那天，尼古拉斯紧张兮兮地跪在奥尔卡扮演的那个可怜又高雅的小寡妇房客面前，进入角色，念着台词：“我对你的爱是前所未有的，我曾经抛弃过十二个女人，还有九个女人丢下我离去，不管如何，我对她们从来没有像对你那样爱得死去活来。”

艾勒克斯和姊妹们乐得欢欣雀跃，亚历山德拉看到儿子快活，也掩嘴吃吃笑着，连现场围观的卫士和仆人们都开怀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