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录周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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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皇之女玛丽(25)

(2012-12-09 16:16:16) 下一个

皇家姐弟和侍从在托波尔斯克码头搭乘轮船,晴空万里,阳光明朗。苍白无力弱不禁风的艾勒克斯坐着轮椅待在甲板上,他的姐姐和仆人陪伴在侧。周围有些人用好奇的眼光看他时,他报以点头和微笑。

奥尔加头戴黑色帽子,身穿黑色外套和裙子,白衬衫的纽子一直扣到喉咙处。她看上去焦虑忧郁,一只手抚摸着弟弟的头发。塔蒂阿娜抱着小狗杰米。阿纳斯塔西娅紧搂着她的洋娃娃。

船上有布尔什维克士兵喧闹起舞,围观的士兵手打拍子,唱起俄罗斯民歌,还有手风琴伴奏。另有酒醉的士兵把酒瓶砸碎在甲板地上,又向飞鸟开枪,还把手榴弹抛过船栏丢落水中。

汽笛鸣响,轮船启动,行驶在河水中。

 

入夜,一批士兵迅速出动搜索船舱,重新调度安排,把所有的男人集中起来关在几个船舱里,砰地关上舱门,还用钉子把舱门钉牢。

艾勒克斯和男仆克勒门迪也被锁在一处船舱里。

男仆克勒门迪拍打着舱门喊叫:“喂,你们不可以这样把我们锁起来,孩子病着那,他需要医生在身边观察。”

没人理会声嘶力竭的男仆。这会儿,若蒂奥诺夫属下的士兵正开往女人的船舱鼓捣。士兵们打开舱门,色迷迷地斜睨着三位公主和他们的女仆,美中不足的是这些女流的衣服都还穿得整整齐齐的。

若蒂奥诺夫下令:“船舱的门必须整夜开着,不许关!”

 

夜半,有一醉汉摇摇摆摆步入船舱骚扰塔蒂阿娜和阿纳斯塔西娅,女孩子吓得尖叫求救。

在场宫女恳求醉汉离去,醉汉不听,宫女手划十字祈祷:“大慈大悲的救世主,可怜可怜这些女孩子吧,她们是在幽闭的宫殿内长大的,哪里禁得起这般侮辱伤害啊!”

这时大姐奥尔加赶紧出手相救,不知是从哪儿来的力气,竟然把醉汉从船舱内拖到走廊上。正当醉汉掉头袭击奥尔加时,有位男士跳将出来阻挡醉汉的粗暴行为,醉汉不敌,逃离。

这救美的英雄名叫帕弗·郝克雅科夫,长相英俊,以前是波罗的海的水手和司炉,现在是苏维埃托波尔斯克地区的领导人物。帕弗一路追赶醉汉,在甲板上抓住他,打斗一番后把他扔进河水。帕弗用力过猛,脚下一滑,从梯子上摔下来,受了点轻伤。

奥尔加上前问候,“你受伤了吗?让我检查一下好吗?我在战时当过护士。”

帕弗粗声粗气拒绝:“别!别麻烦!”

奥尔加坚持,“请相信我,我曾完成整套护理课程,持有国际红十字会的结业证书。”

帕弗还是表现得斩钉截铁,“我说不,就不!”

当其他士兵聚拢来围观时,帕弗显得有点尴尬,一瘸一拐地离去了。

 

第二天,奥尔加倚靠在栏杆上,看拍打船沿的河水。

帕弗走过来,“很抱歉,昨天我太粗鲁无礼。”

“我可以体谅。”奥尔加十分善解人意。

帕弗的谈吐温和得体,“我知道你是一个合格的白衣天使,我以前看到过你在军用医院值勤。你穿护士制服的模样真美!”

奥尔加感到意外,“你见过我?什么时候?”

帕弗回答:“在战争期间,我受伤了,被送往冬宫内的病房,就在那儿,你为我包扎了受伤的头部。”

“哦,我不记得了。”奥尔加摇摇头。

“可是我记得,我记得每一个细节,我永远不会忘怀,我从心灵深处感谢你。”帕弗一付情谊重重的样子。

奥尔加点头示意,温馨微笑,轻快走开。

帕弗用钦慕的眼光目送她的背影渐离渐远。

 

船上又骚动起来,士兵们开始了新一波的搜索行动。

有位宫女先被左邻右舍传来的恐惧尖叫声震慑,又面临几个士兵闯进船舱逼供。宫女惊吓过度,浑身发抖,崩溃在压力下,跪地求饶,“请别伤害我,我说,我告诉你们,她们的珠宝藏在哪儿。你们会在她们衣服的衬垫内找到珠宝……”

士兵吆喝:“说详细点!”

宫女的口供和盘托出:“……她们外套上钉的可不是普通纽扣,而是金刚钻宝石,还有波斯国王送的一颗大钻石被隐匿在帽子的羽毛装饰里,另外,腰带内侧藏着一串串珍珠……”

士兵们根据供词大肆搜索,大批隐藏的珠宝首饰披露出来,堆积如山。

 

轮船靠岸停泊,对面就是秋明市火车站。

下船后,皇家三姐妹和仆从踏着泥泞小路走向火车站,步履艰难。弟弟艾勒克斯由男仆克勒门迪抱着,一步一个脚印。

小路的两旁各有一排士兵站立监守。有些路过的妇女把鲜花抛向前沙皇的孩子们,却被粗暴的士兵推倒一边。

 

火车沿着乌拉尔山脉的斜坡咔哒咔哒开进稠密的森林,途中雪花飞旋狂风怒号,抵达叶卡特琳堡时又下起滂沱大雨,气候十分恶劣。

火车在雨中进站,停在铁路的岔轨。林立站岗的士兵荷枪实弹,怀有敌意的民众虎视眈眈。当皇家的行李被一一卸下火车时,围观的民众忿忿不平,七嘴八舌,说三道四,竭尽嘲弄讥讽之能事。

光着脚的汉子夺过一只行李箱,砸开来,尼古拉斯穿过的旧靴子滚落一地。“嘿,瞧!沙皇有六双靴子,可是我却连一双鞋也没有,他妈的!”

众怒难犯,恶口诅咒,“该死的沙皇暴君!该死的资产阶级富人!”

又一个行李箱被人扯裂,里面是亚历山德拉的裙装礼服。

三姑六婆们看得眼红,“啧啧,我的奶奶呀!皇后的衣服多华丽啊,我快嫉妒死了。哇!瞧那绸缎做的宫廷长袍,考究极了,杀千刀的皇后,我要砍了她的头!”

赤手空拳的无产者爬上成堆的皇家行李箱,对着人群煽风点火:“喂,同志们!当这批吸血鬼正在享用不义之财沾沾自喜的时候,我们无产者贫苦大众却在汗流浃背拼死拼活地辛勤劳动。好啦,现在风水轮流转,该轮到剥削阶级倒霉喽,打倒沙皇!吊死他们!把他们溺死在湖水中!”

站岗的士兵眼看民众的情绪越来越嚣张,只是一笑置之。

若蒂奥诺夫示意士兵们把行李分档,一部分运往伊帕提夫屋,另一部分归属苏维埃政府。

 

几辆四轮马车早已停在列车旁边。跟随若蒂奥诺夫走向马车的有皇家三姐妹、怀抱艾勒克斯的男仆克勒门迪·纳高尼、男仆屈泊、御厨伊凡·卡利托诺夫以及厨房杂役雷尼·瑟讷。

奥尔加拎着笨重的皮箱一步步慢慢前行,塔蒂阿娜一手抱着小狗杰米,另一手拖拉着褐色小提箱,阿纳斯塔西娅肩扛大包袱走得歪歪扭扭。男仆克勒门迪先轻手轻脚地把艾勒克斯安置在马车上,再回头协助三姐妹搬行李,却被哨兵猛力推开。囚犯们脚陷淤泥,身溅融雪,步履维艰,忍辱负重,好不容易上了马车,随着马车东倒西歪地颠簸在泥浆路上。

 

还有二十多个仆人仍然留在火车站,提心吊胆地听候发落。不料若蒂奥诺夫却轻易地放过了他们,高声宣布:“你们这些残余的皇室仆人,要去哪儿,就去哪儿,你们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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