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登医生》读后感
(2004-06-15 10:3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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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看《戈登医生》还是两年前,在一本从国内带回的2000年度优秀中篇小说选上。我看书喜欢挑感兴趣的题目先看,这篇小说的名字看起来实在平淡无奇了一点,大致扫了几眼,看到“美国”、“湖畔豪宅”等字眼,以为必定又是充满了小资情调的文章,顿时兴趣全无。
一直以来,我都偏爱那种最质朴最贴近普通人生活的文章和作者,比如路遥、比如张贤亮、比如贾平凹的早期作品。。。。所以先选对我口味的,《青衣》、《神木》、《生活秀》。。。一路看下去,最后实在没的可看了,终于有一搭无一搭地翻起了这篇《戈登医生》。
没有想到的是,才看了两页,我就被深深地吸引了,等到我一口气把它全部读完,我竟然捧着书发了好长时间的呆——充满我内心的,不是感动、不是悲伤,而是一种最纯粹的震撼,一种无从捕捉、无法形容的触动,这种感觉在我心里令人绝望地无限蔓延,大得没有边际,并因此而最终变成了失落。我有太多太多的感想,而我能做的只是用红笔在书上画出几段重要的话而已。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我数次在给好友的信中反复引用《戈登医生》中的一些话。我不知道这篇小说对我究竟有着什么样的魔力,但在我将近二十年的读书史里,以上这些行为都是前所未有的,无论我对某篇小说有多么欣赏。
一个月后我渐渐淡忘,一直到两年后的今天,无意中又翻出了这本小说选。再看《戈登医生》的时候,以为不会再有当年的感觉,但是一点一点地,那种令人绝望的触动再一次侵占了我的整个心灵——我想我必须为这篇小说做点什么。
小说的情节很简单:女主人公是一个留美学生,假期到一个美国医生家里做临时保姆。医生曾经有一个相爱至深的中国妻子,后因病去世,医生在她死后去中国领养了一个小女孩,女主人公的任务就是照顾医生的养女。在医生家里的这段时间,女主人公为医生的人格力量所吸引,并爱上了他,但医生仍对死去的前妻一往情深,委婉拒绝了女主人公的爱。同时,女主人公总觉得在医生的宅子里隐藏着某些很诡异的秘密,但一直到她离开也没能揭开这个秘密。七年后,已在美国结婚并有稳定事业的女主人公从报纸上读到关于医生的报道,才知道医生用高超的医学手段将他妻子的尸体一直保存在卧室内。他的行为不被社会所认可,妻子的尸体被政府运走葬在了他不知道的地方,养女也被送到福利院,最后他自己也郁郁而终。
我一直都不明白,这篇小说究竟是什么地方这样地撩拨着我的心弦呢?它显然并不贴近生活,这样的故事,即使真的发生过,在现实生活中也无疑属于太极端的个例。但是它的不贴近生活,并不是脱离生活,而是超越了生活本身;不是让人质疑,而是让人仰视。
仰视些什么呢?我在网上看了此小说的部分评论,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议论爱情——这真的很让人遗憾,因为这篇小说不是在写爱情,肯定不是爱情!爱情是千姿百态的——花前月下、海誓山盟是爱情,柴米油盐、吵架拌嘴也是爱情。尽管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唯美主义者,但我也从不试图在生活寻找过于完美和高尚的爱。小说的确描写了极为纯洁、极为理想化的爱情,但爱情在这篇小说里,仅仅是一种象征、是一个表达更深刻内涵的载体而已。
那么,令人仰视的是戈登医生的人格魅力吗?乍看之下似乎是这样,但仔细地想一想,戈登医生的优雅、温和、深情尽管令人神往,但最终给人以震撼的依旧不是这些——不是戈登医生本身,更不是他的所做所为,而是隐藏在他背后、隐藏在整件事情背后的一些抽象而又蕴涵着巨大能量的东西。
还是让我们先来看看小说中重要的几段话吧:
在月光下的凉台上,戈登医生曾经对女主人公说:
“你非常年轻,也非常美好,但是在生活里,你要学会不要只活在表面上,你要越过它们,抓住它们背后的东西,在背后,有一些东西……有很多东西,你不要错过了,好吗?”
文章的结尾:
我们不只是不要生活在表面,我们甚至可以不只生活在这一世,而生活到永恒中去,这不是不可能的。
是啊,在生活的背后——在那些匆匆的脚步背后、在吃饭睡觉工作娱乐的背后、在喜怒哀乐爱恨情愁的背后,一定有着很多很多的东西,只是它们被生活琐碎的表象掩盖得太深,让我们不仅错过了很多美好、错过了生命本身所蕴籍着的无限诗意,甚至还会去亲手摧毁那些美好。就象戈登医生的湖边住宅那样一个满溢着温情的人间天堂,在世人的眼中也可以是魔鬼的洞窟。
如果我们能在现实的繁忙和琐碎中稍微停一停,如果我们能够抓住那些表面背后的东西,我们是不是可以抛弃很多很多恩怨得失?是不是可以留住永恒或生活在永恒中呢?我们都可以这样去生活的啊,为什么太多的人都心甘情愿地放弃了这种权利和能力呢?
词不达意地说了这么多,而我的语言仍然不能表达我对这篇小说感受的万分之一。我想那些给我震撼的东西,应该是一种信仰、一种精神、一种超越现实的生活态度,当我们拥有了这些,我们就会拥有另外一个更奇妙的世界。
小说原文在网上可以搜到,请大家到文章中去品味吧。我希望每个人都能不要生活在表面,希望你们智慧的眼睛在这篇小说中看到的不仅仅是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