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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小就有恐高症。不用说是爬山,就是公园里稍高一点儿的亭子和其它一切能登高远眺的建筑,都成了我不想逾越的障碍。一句话, 能不上就不上。颐和园的万寿山不高吧,可我上了万寿亭就感觉脚底下发颤,每挪一步都心惊肉跳。登上北京的钟鼓楼,可以远眺故宫皇城的壮观景象,我却离着护栏还有半米的时候就腿脚发软了。八达岭对于热爱爬山的人来讲只不过是一个土坡而已,可我上了山却感觉城墙有就要塌陷的趋势,下山时好似龟爬一般,战战兢兢。由此衍生而来的就是对于乘飞机的恐惧,尤其是在911恐怖劫机发生以后,更是对坐飞机产生了严重的抵触情绪,能不坐,就不坐;能少坐一次,绝不多坐一次。总是幻想着如果有一种新的办法能完成从美国到中国的旅行该多好(就像欧洲那样,由铁轨连接着各个国家,就是多走几天也是好的)。可是, 幻想永远是被现实所超越的。不管我对乘飞机旅行有多害怕。我还是得和别人一样,每隔一,二年就会登上那与我来说是十分恐惧的东西,不远万里的从西飞到东,去看望我在国内的家人和朋友;而后,又从东向西,飞回我在美利坚的小家。每一次安全归来,我都暗暗庆幸自己的幸运,感谢老天的保佑和庇护。
一个月前,我和儿子刚刚完成了我们在国内的探亲和旅游,从北京飞芝加哥,然后转机飞回我们所在的城市。到达芝加哥是下午,顺利过了移民和安检后我们二人就直接奔向我们下趟班机的登机口。在登机口只等了一小会儿,就被告知由于芝加哥地区的雷雨较大,我们的班机被临时取消了。急急忙忙打手机通知先生,先生说不用急,他从网上帮我们寻找另一趟飞往我们城市的班机。一会儿,先生来了电话,说由于恶略的天气情况,所有美联航的班机都被取消了,让我们赶快去美国航空的前台去看看有没有办法买到他们的机票。多亏了一个热心的机场女工作人员,她用小型的运行车将我们俩快速地送到了美国航空的前台,否则,我们会因为寻找航空公司的柜台而大费时间,有可能就赶不上下一班飞机了。简短捷说,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排队,我们终于等到了美国航空的一趟十点多钟的飞往我们城市的班机的 standing by 的机票。虽然是介于“可能”和“没有可能”之间,但我们还是很高兴,因为总是有了回家的盼头了吗。儿子高兴的说,美国航空一定有比别人先进的预测天气的设备,所以,它才敢在别人都不飞的情况下还坚持正常飞行。我说,不一定吧,他们之所以还飞,是因为别人停飞的时候正是他们赚钱的好时机啊,此时不赚,更待何时呢。无论如何,我们在飞机就要起飞的前几分钟,终于被允许上飞机了,真是天不负我啊。
飞机开始缓慢的离开登机口,沿着机场塔台早已为它指定好的路线向跑道滑行而去。听着不远处的阵阵雷声,看着时不时划过夜空的闪电,我的心里开始一阵阵的打鼓,真不知我们的选择是否正确?? 突然,飞机开始在跑道上起跑加速,摇摇晃晃的在雨中骤然腾空而起,飞进了茫茫夜色之中。雨水猛烈的打在机翼上(我的座位就在机翼的旁边),云雾快速的从机翼旁滑过,从飞机的舷窗可以看到闪电就在离飞机不远的地方一次次的把漆黑的夜空照亮。我想,如果有下次的话,我宁可在机场呆一晚上,也绝不上飞机,在雷电交加的大雨时分飞行。正在胡思乱想之际,飞机突然就上下颠簸起来,机长通知大家飞机此时遇到了气流。我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双手使劲抓住座椅的扶手,心里在胡思乱想着。我听到坐在我后边的儿子把他的舷窗的遮光板拉了下来,想来是不愿意看到外面的情景。而后,儿子又把手伸到前面来也替我把我的舷窗的遮光板拉了下来。我又把它推了上去,心里想,就是死也要死个明白啊,不能稀里糊度的。机舱里静的没有一点杂音,不知每个人的心里都是怎么想的,他们也像我一样害怕吧。终于,飞机飞出了气流,机身变得平稳了,可是那些该死的闪电和雷声好像总是在我们的飞机旁边跟随着,飞机怎么飞也飞不出它们的包围。也不知过了多久,雷声竟渐渐远去了,闪电也终于被甩在了机翼的后边再也跟不上来了。透过舷窗,我看见远处的漆黑的天边有几个亮点在闪电之中缓慢的运动着,知道那是另外的几架飞机也和我们一样正在闪电雷鸣中向着它们各自的目的地飞去。突然的,心底涌出了对飞行员们的一种莫名的感慨。虽然他们是为了生活而冒险;虽然他们有时是不情愿的被迫去做他们不想做的事情,但是,不能不说,他们是勇敢的一群人,是能够和大自然的恶略相抗衡的人。
在经过了整整一天的从北京到芝加哥,再从芝加哥到我们居住的城市的辛苦折腾后,我和儿子终于在午夜12点的时候进了家门,而且是在经过了闪电雷鸣的锤炼后安全地回了家。对于我这样一个貌似有飞行恐惧症的人来说,真是一个极其伟大的尝试。问我还想不想有下一回的尝试?绝对不想! 哈哈。
如果你不是一个有恐高症的人,你是不会体会到有这种精神缺陷人的特殊感觉的。这并不是人为的大惊小怪,而是无法控制的自然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