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个聪明的女人。三爷总不断的提醒我。
我知道,我要是聪明早就做个养尊处优的太太,成日里做着与人谈论时尚,画眼描眉,谈珠论宝,抚琴挥画,读书下棋等等优雅而高贵的行为。
我不是,我是个被命运推着在路上奔跑的女人,一路上尘灰高扬人喊马嘶,青丝在风中凌乱,面容在日光下坚毅。
有时候我看镜子会有点神志模糊,觉得我看到的那个镜像不是我。是一个陌生的女人。
那个陌生的女人转过身来,看着这个陌生的世界。
那几天有点腻烦城市的喧嚣,我给三爷说,我们下乡去走走。
去哪里?三爷问。
三爷从来不反对我的任何意见,我提出来的任何不合理要求,他不会否决,他只是尽量去完善和修正。
去三舅家,我突发奇想。
我记忆里从来没有关于三舅家的环境,尽管表哥们不断的在我耳边重复我小时候他们如何带我去玩把我摔在田里让外公狠揍他们一顿之类的往事。我确实是不记得三舅家了,哪怕零星的记忆也没有。
外公外婆已经离世,3舅也不再居住在那里,那里只剩下几个从城里打工很多年然后归乡的表哥。我就更没有兴趣去了。
但那天,我决定去一趟三舅家。
地图上查到的是一条新路,去年才修好的,我让三爷开了我的X5出发。从城里开了5个小时才到镇里,以前从镇里到三舅家是没有路的,听说走路要走一整天,反正我没走过。如果我有去过,也一定是有人背着去的。
那个叫易木的小镇已经修得有些规模了,几条新修的大马路从良田中划过,清幽的农田中间那条大马路看起来仿佛人身上的一条伤痕。而旁边那些待建的房子就好像伤痕边上的纹身,欲盖弥彰的想掩饰那份不完整。
老街上搞统一规划,外表都贴着些仿古雕饰,远看倒是清一色的暮气沉沉。近看还是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新农村的浮躁样子。
我就地买了点礼品,往乡下的路上开去,
我很怀疑三爷走错了路,这去年才修好的路,怎么可能已经烂得不成样子?如果是开小车来,肯定死火在半路了。
路上遇到一个骑摩托的,停下来问路,摩托车主一口咬定这条路就是通往我们要去的目的地,我问还有别的路吗?人家回答说这条路是去年才修好的,哪有别的路?
在路上摇荡了很久一段时间,天渐黑,雾越来越浓,山中不见人影,偶尔有大卡车过,我们还得小心翼翼的停在路边让行。
我问三爷,你说这路是不是被这些拖煤的大卡车给压坏的?
三爷说,你别吵我,不然咱们半夜就要歇在这山里面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