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年轻人里,读过《傅雷家书》的可能不少,但是读过傅雷译作的可能不多吧。我年轻时读傅雷翻译的罗曼·罗兰长篇小说《约翰·克利斯朵夫》和十几部巴尔扎克长篇小说,深感
江小燕本是上海市第一女子中学高中部的才女,一九五八年高中毕业时十九岁。当时正值反右后期,学校里已划的右派分子“不够数”,需要增补某俄语女老师为右派,校方授意江小燕写材料揭发
江小燕从小喜欢读傅雷译作,又喜欢弹钢琴,曾看过傅雷长子傅聪的演出。四十年前的这时候,江小燕正在钢琴老师家里学琴,老师的女儿是上海音乐学院学生,有一天带回消息说:“傅雷夫妇双双自杀了。他们属于黑五类,又是自杀的,死了不准留骨灰。”江小燕听了坐立不安、夜不能寐。于是她到万国殡仪馆,自称是傅雷的干女儿,苦苦哀求,终于领到了傅雷夫妇的骨灰,转送到永安公墓寄存。又给当时的国务院周总理写信,为傅雷鸣冤。这两件事给她的无业身份雪上加霜,使她直到一九七二年父亲去世后才在里弄工厂得到一份糊口的工作。
一九七八年傅雷冤案平反,江小燕才得以摆脱笼罩在她身上十二年之久的“反革命”阴影。可这时的她,已近不惑之年。再往后,傅雷的后人来感谢她,名作家、名记者来采访她,她都退避三舍。她唯一向与她同年代的作家叶永烈公开了她是一个基督徒,她的名字叫江小燕。
江小燕今年已是六十七岁的老人了。独身一人,清风两袖。可能有人曾经问过她对那些往事是否有悔意。她给叶永烈的信中写道:“余深心之宁然,净然,此万金所难易,则何悔之有?”基督徒朋友们可能会觉得这话如此耳熟。是的,这与圣经里保罗说的“我以认识我主基督耶稣为至宝,我为他已经丢弃万事,看作粪土”,不是一个意思吗?
圣经里同时又把耐心等候神的信徒比作雄鹰,说:“那等候耶和华的必从新得力,他们必如鹰展翅上腾。”小燕和雄鹰原来就是这么一种关系啊。
(二○○六年九月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