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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场多明高下台和巧遇安娜姐姐的'马克白'

(2019-10-17 20:46:48) 下一个

Sept. 25, 2019

今天的剧目是马克白,威尔第作曲,剧本是根据莎士比亚原作改变的,这周应该是今年歌剧季的第一周,我们特地来捧小胖子安娜奈瑞贝克的场。

因为是临时起意,我穿着中裤和拖鞋,真的有些粗糙。听歌剧,基本观众是大叔大妈,虽然夕阳西照,他们也一样打扮得很认真。:)

 

 

 

 

 

 

八卦一下。

 

今天本来是多明高告别歌剧舞台,78岁了,可是晚节不保!

 

在纽时上应该可以找得到,他写过一大段很感性的话,感谢大都会感谢纽约的观众,本来和小胖子一起,演马克白夫妇,真是完美收官,可惜啊,me too了,行为不检点,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具体报道,网上漫天飞,大家自己去找来读吧。

 

 

说开心的事吧,今天下班直接开车紧中城,车子停在车库外面的马路上,省了停车费。

 

因为到的早,平时从来没有,今天忽发奇想去歌剧院二楼的露台逛逛,看到一个高个大美女,和安娜奈瑞贝克很像。

 

这张大美女,是露台上偷拍到的,长相和气质,都太像年轻时的安娜了,而且气场强大,众星捧月,会不会是安娜的妹妹?

 

 

没想到幕间休息碰巧和美女前后脚。

 

我扭头,请问, are you related to Anna?

 

她回答我说,Yes。

 

我又问,Sister?

 

她眨眨眼说:Yes。

 

我自问自答:Must be younger sister then.

 

她 jiggling, 说,Actually, I am older。

 

我又盯着她背影看,轻盈婀娜,看上去顶多三十出头吧。

 

 

 

 

 

上面几张照片,是我第二天到网上去找,看到的安娜姐姐在她的脸书上贴的照片,没错,是真的姐姐啊。

 

 

 

 

https://www.metopera.org/season/on-demand/opera/?upc=811357017623

 

大都会歌剧院的那场马克白,是莎士比亚四大悲剧之一,通篇阴谋和谋杀,权力和死亡。因此无论歌剧还是话剧,总是笼罩在阴暗低沉恐怖肃杀的气氛里。

 

除了安娜的高亢激昂,马克白和盟友,一个男中音一个男低音。

 

直到下半场,Mathew Polenzani 出场,他的男高音,从一开口,就感觉如沐春风温暖如春,观众席bravo 声不断,Mathew Polenzani 演的英雄麦克达夫,在最后一幕中杀死了麦克白,帮助苏格兰摆脱了麦克白的暴政。

 

 

我回家仔细研究了一下这个男高音马修普兰萨尼,是我们美国人呢。芝加哥出生的演二代,耶鲁的毕业生,我很奇怪之前怎么没有注意过他。

 

油管上查男高音马修普兰萨尼,“ Una furtiva lagrima” 是排在第一条的视频。他唱得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暖人心。这一首“偷偷掉下的眼泪”,是 Gaetano Donizetti 创作的意大利歌剧L'elisir d'amore 第二幕第二场的浪漫曲。 耳熟能详,非常出名,特别好听,我记得好像在电影教父里反复出现贯穿始终。

我个人认为马修普兰萨尼唱这首歌,比帕瓦罗蒂唱得好,马修的版本深情浪漫,老帕的潇洒不羁。

 

马修普兰萨尼的声音特别有感染力,音质也特别好,我很高兴认识到一个好听的男高音,接下来这一季的波希米亚人,一定要去听他唱的那一天。

 

 

说到俄国,那天去听马克白歌剧,几乎就是浸润在俄国人的世界里,来听马克白的听众,十个有九个是俄国人,他们,应该都是来给小胖子安娜奈特贝克捧场的。安娜现在,是世界首席女高音,俄国人当然与有荣焉。

 

那天看戏,因为偶然碰到了安娜的姐姐,坐在我们旁边的几个观众,也都跟着有点兴奋起来。

 

头一个幕间休息,我右手边的一个女士,探过身来问我对男主的意见。她挑染的短发,精干的身型,赛璐珞的圆框眼镜,眼睛弯弯的。我说我今天是临时起意,眼睛都没有戴对,男主角的表演看得糊里糊涂,歌声么,感觉中游吧。我左手边我家那位,凑过来说:“多明高老了,声音也干掉了,男高音变次男高音了,不见得比今天的男主好多少。” 

 

多明高那一天是2019-2020 大都会歌剧的首演,因为正在被控性骚扰,临出场前一天被撤换,第二天各大报刊媒体纷纷报道,一片哗然。

 

我的右手女邻座接着说,”我是发现这一场有多明高才买的票,赶时间忘记带望远镜了,也没有来得及特别dress up。你看看那些女的,怎么都穿得那么正式啊?” 

 

我说还不是因为今天是俄国人的天下么。俄国女人比美国人妖怪多了,(原话是,much more dressier) 。我的邻座两手一拍说,“怪不得我看见好几个人,偷偷摸摸地在座位上吃他们自己带进来的三明治呢,你知道的呀,那种用塑料纸包好几层的,俄国人就最喜欢那样包食物。我也笑起来,说难怪我一直饿得不行,隐隐约约始终闻到food的香味,原来是三明治的味道,本来还以为可以跳过这一顿晚饭减肥的。

 

我说你怎么对俄国人那么熟,你是俄国人吗?她说:“我不是俄国人,我是一个住在法国的纽约人。但是我的学术研究是有关俄国的,所以一直去俄国访问,偶尔也会在莫斯科住上一阵。”

 

“哇”,住在法国的纽约人,我想我一定眉毛都挑起来了。我觉得她的打扮和气质很像 Mrs. Maisel 的娘,“The Marvelous Mrs. Maisel”,就是去年得艾美奖的讲五十年代犹太中产的连续剧,里面风韵犹存的那个娘,锦衣玉食的哥大教授夫人不要做,偏要跑到巴黎去住破公寓做文艺女中年,特别典型也特别有趣,角色可爱又讨喜。

 

但是此时此刻我的兴趣不在巴黎。这一阵好几个朋友去俄国旅游,我们自己又刚刚从前苏联地区回来。我对俄国有太多的回忆,好奇,或者是挂念。

 

我问女邻座,“你最近还去过俄国吗“?她说当然啦,“我在莫斯科那个小公寓,还空关着,俄国朋友替我看着。” 

 

于是我问我的邻座,“俄国怎么样,我意思是说,那个国家,近几年来,人民的日子,有没有越过越好呢?” 

 

我告诉我的邻座,八年前我们一家四口在俄国自驾,在圣彼得堡郊外的viking小镇遭到斜视,在莫斯科周边黄金圈给被青少年竖中指,还有屡次被警察拦下吃罚单,最可怕的一次是在冬宫广场正中,大庭广众之下遭遇警察,众目睽睽之下被敲诈七百美金,最后扯皮扯到四百。

 

我告诉我的邻座,我是住在美国的中国人,你知道从前中国人,对俄国有多么深刻的情结。比如我的父母,在五十年代上大学的时候,被全部逼迫学俄语,他们上一次来纽约,去brighten beach 那个俄国人的集聚地玩,街上遇到俄犹,居然可以用流利的俄语交流。

 

我的女邻座说,“我当然知道五十年代的中苏邦交。我想告诉你的是,俄国的交通罚单,我有俄国朋友刚回俄国的时候,也是气不过花了一天时间去上法庭,后来就见怪不怪了自认罚钱了,好像一般超速,本地人只罚十五美金左右。” 

 

我的女邻座还说,“至于俄国,我不认为它的状况有什么好转,相反我的感觉是越来越差。” 

 

我问:“为什么没有听那些去旅游的朋友说什起?”

 

女邻座说,”一般游客,都是有导游带的吧,当然总是带你去看最好的地方”。

 

"要说变化,莫斯科,有特别小的一块地区,的确是一直在建造,也就是很少的那一部分人可以享受到。依我看中产阶级的生活是越来越不容易,而那些退休的,以及莫斯科之外的人们,他们就是被彻底遗忘的人群,they have simply been forgotten。”

 

“你有没有看见过俄国的农村?那几乎是我见过的,最贫困的农村,有没有?我认为看一个国家,看农村的状态很说明问题。” 

 

我听她的话一直在点头,因为我深刻地记得八年前的shock,我们车窗外看见的俄国农村,那些路边的小木屋,一排一排地呈斜边形,风雨飘摇,摇摇欲坠。屋外四周,环绕着四月刚刚开冻的湿泥,那些斜边形的木屋,连个落脚的房基都没有。

 

我说八年前我们回美国之后,每每说起俄国,都感觉“虽然冬天正在过去,但是春天似乎依然遥遥无期”。

 

那天的马克白歌剧,台上演的苏格兰故事沉闷压抑,而台下二次幕间休息和女邻座的交谈,虽然俄罗斯的话题也是严肃认真,但是你言我语畅所欲言,实乃开心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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