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有茶道,酒有酒道。自古陆羽娓娓茶道,今天让我们坐论酒道,望您能宁心静听,而后颔首默许。
说起酒,有种种起源学说。如上天造酒说、猿猴造酒说、仪狄造酒说、尧帝造酒说等,而我比较认同的是杜康造酒说。我以为酒之鼻祖当算杜康,而使之形成一种文化的当是一代代炎黄子孙。自杜康发明了人间尤物——醇香甘洌的酒,智慧的炎黄儿女也就随之用青睐演绎出浓郁千年的酒文化。
推究酒文化,古今黎民喝酒之的缘于以下三点:一是以酒助兴;二是以酒消愁;三是以酒养生。
我们先来谈“以酒养生”。
酒增南松寿,无须养生丹
“酒可养生”一说我比较赞同。扁鹊、华佗、孙思邈等医圣们早就提出酒可舒筋活血、延年益寿的养生说。《诗经.豳风》中也载有“为此春酒,以介眉寿”“称彼兕觥,万寿无疆”的诗句。上句的意思是说酒可助寿,下句的意思是说举觥敬酒可祝寿,都把酒和长寿联系到了一起。
当然古人饮酒以达养生之意是有讲究的。
饮酒是一种境界颇高的艺术享受,有许多学问。昊彬在《酒政三则》里说饮酒——春宜饮庭,夏宜饮郊,秋宜饮舟,冬宜饮室,夜宜饮月,又从饮人高雅、忘机;饮趣焚香、度曲;饮禁苦劝、争执;饮阑垂钓、煮泉等几方面做了经典概括。古人饮酒的讲究由此可见一斑。
饮要得适宜之法,饮亦要得好酒。从古至今,延年益寿的酒种类很多。发酵而成的黄酒算是中国最古老的酒之一。合有丰富的氯基酸、多种糖类、有机酸、维生素等,发热量较高,一直被视为养生健身的“仙酒”、“珍浆”。唐代魏征酿制的“千日醉不醒,十年味不败”的葡萄酒亦含较多营养成分,有“暖腰肾、驻颜色、耐寒”之功效,也是很好的“养生酒”。
还有《本草纲目》里提到的重阳节倍受青睐,可以抗衰老的菊花酒。
此外,以枸杞、椒柏、袂苓、莒蒲、莲花、桂花、党参、人参、西洋参、虫草、鹿茸、蛇等珍贵之物作为药饵,浸泡自制出的滋补酒,统是养生益寿的佳物。自斟自酌,每日适饮,大可颐养身心,受益延年。据说我娘家长嫂的父亲能高寿的秘诀就是每日里必小酌,且还用西瓜混酒泡馍为餐。
因此,每日科学适饮“上乘琼浆”,不失为延年益寿保健康的好法。
接下来再谈谈“以酒消愁”
借酒愁未消,因酒才彰显
尽管从酒源来看,似乎酒就是为应运解愁而生的。魏武帝一曲“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也将酒之解愁功用化为天下独一无二,且从古诗句来看,颇多好酒之士与酒结缘,就想在愁肠百结之时,以酒来自慰郁郁寡欢的心性。暂不说“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的太白狂歌《将进酒》,醉吟出“曾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尔同消万古愁”,商隐低唱出“心断新丰酒,消愁又几千”;就连边塞高适亦能哀吟出“可叹无知己,高阳一酒徒”的绝唱;加之诗佛王维的一份“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的感伤和王翰“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的悲歌,更是让人觉得悲壮雄浑的伤感在酒中荡漾不已。但酒真的能替他们消愁吗?
大家都知道浪漫诗派的泰斗青莲居士一生不得志,一生好酒,曾醉言“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那么真的是饮酒留名吗?不是!楚狂人还说“我醉君复乐,陶然共忘机”,真的能忘机吗?不能!虽然最初他“但愿长醉不愿醒”,后来还是清醒的认识到了“古来万事东流水……举杯浇愁愁更愁”的现实,最终选择了“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栉唐风、沐宋雨,我们在强烈地感受到一代代文人骚客让酒入愁肠来消怀才不遇的怅惘和悲愤的同时,亦感受到是纵酒赋诗成就了他们不衰的才情。杜甫在《饮中八仙歌》“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中赞叹太白好酒的洒脱超俗。苏轼的“俯仰各有志,得酒诗自成”,杨万里的“一杯未尽诗已成,涌诗向天天亦惊”,更有南宋政治诗人张元年的“雨后飞花知底数,醉来赢得自由身”都明昭了古仁人衔觞解愁必赋诗的醉趣。
看来,借醉酒而获得艺术自由状态,已成了古文人解脱束缚获得艺术创造力的佳途。“兀然而醉,豁然而醒,静听不闻雷霆之声,孰视不睹山岳之形……”
这样的例子不仅在中国诗史中俯拾皆是。在书画领域亦如是。
扬州八怪郑板桥耐不住美酒狗肉的诱惑,在醉意中让求字画者轻易如愿,无奈只好自嘲:“看月不妨人去尽,对月只恨酒来迟。笑他缣素求书辈,又要先生烂醉时”;“吴带当风”的画圣吴道子,必酣饮大醉方可动笔,醉后作画,挥毫立就;“元四家”中的黄公望也是“酒不醉,不能画”;“书圣”王羲之更是在醉时挥毫而作的“遒媚劲健,绝代所无”的《兰亭序》,至醒时“更书数十本,终不能及之”;醉僧怀素酒酣泼墨,方留其神鬼皆惊的《自叙帖》,引得李白叹道:“吾师醉后依胡床,须臾扫尽数千张”。草圣张旭亦有“每大醉,呼叫狂走,乃下笔”之说。
可见,愁借酒未见消,才却因酒得彰显。如今我们已无法断知是沾唇即醉的酒成就了万年不绝的诗,还是万年不绝的诗成就了沾唇即醉的酒,总之,诗酒相生芬芳了我们的酒文化。由此,我以为若从古人借酒浇愁,醉吟出一时心绪,却化作千古绝唱来讲,那我们今人倒不妨偶尔也效仿一下青莲居士的“斗酒酩酊诗百篇”,张旭的“挥毫落纸如云烟”,但我想要做青莲、张旭第二,怕是喝干黄河,也未必有几人能敌,所以莫不如品茶,狂歌,起舞,挥毫、弹琴、走棋……这些也都是可以为您趋愁撵忧化心结的。
最后要谈的是“以酒助兴”。
兴随情渐浓,适饮方敬欢
中国是酒的故乡,五千年历史长河翻腾着酒的浪花。酒能叫人忘却人世的痛苦烦忧,到绝对自由的时空中尽情翱翔,放荡无常,亦能叫人超脱旷达,才华横溢。
酒文化将物质的酒融渗于人们的精神生活之中。追求绝对自由、忘却生死利禄及荣辱,是中国酒神精神的精髓所在。酒神精神以道家哲学为源头,主张“物我合一,天人合一”的庄周宁愿做在烂泥塘里摇头摆尾的自由乌龟,也不做受人束缚的昂首阔步的千里马,所以他的粉丝们也就喜欢借酒来追求他的这份“乘物而游”“游乎四海之外”的绝对逍遥,以获得生的极大快意。
当然,正是在这种“至人”境界的酒神精神的主导下,饮酒之风,历经数千年而不衰。结婚生子要饮酒,升官发财要饮酒,贺寿祝诞要饮酒,饮酒的意义远不止口腹之乐。在许多场合,它已作为一个文化符号,用来表示一种礼仪,一种气氛,一种情趣,一种心境。
愁时要饮,喜时更要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