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菁木秀

用文字来表达自己的思考,是我的另一种活法,还有一种呢?那就是说话,哈!就是如倒豆子那样将自己的话都倒出来,以此为生。
正文

夏天怎么这么热(小说)(8)

(2004-12-05 22:55:38) 下一个
我一直是喜欢太阳的,不仅仅是因为那种灿烂,那种能够穿透林子中的树叶留在土地上的斑斑点点,还因为我所经历的特殊日子都伴着太阳。 我把门关上,轻手轻脚,仅仅靠从窗外透进的阳光作画。其实此时光线极好,是我梦想中的样子,只是我忽略了在我欣赏喜欢太阳的同时,还有那火烤似的夏季难熬。我认为夏天不过是老天的恶作剧,夜里吹来阵阵热风,处处没有荫凉,每个人都在心中烘烤理想。 此时,我倒卧在这屋里唯一的一张床上,我稍微翻一翻身,那床就“咯吱吱”地一阵响,声音空洞而阴森。我手上拿着一张照片翻来翻去的看,那是一张现代化工厂的照片,上面管道高耸林立,像原始森林中的参天古树,我仰望天空,站在那里,似乎已经被这钢铁的世俗含于口中,只是还没吞下罢了。 我怎么会站在这样一堆冷冰的钢铁巨人们面前呢? 从那里,我看清了自己的丑陋和渺小。假如人们都能在猝不及防的瞬间面对自己的渺小,人们能够逃往何处?走,自然不必说,而且唯一的出路是走往高处。 令人昏旋的颤粟啊!我不要这些,从来不要,我不想要。我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把力,我要杀了那照片,我只能杀了那照片,但我杀不死那种让城市的空气不如草地的空气洁净的工业。 我愤怒地把刀和照片都扔出了窗外。 就在这同时,我惊异和惊喜地差点随被扔出的刀和照片一起冲了出去,因为就在这当口,那个熟悉的赋于魅力的身影再次映入我的眼帘,这绝对是老天生眼命运的安排,她----就是我说我要梦见还没来得及梦见的姑娘,正潇潇洒洒地打我窗外不远的路上经过。 我冲出屋子出神似的拦住她的去路。都这节骨眼儿上了,你说我还能犹豫什么。 “你?!”老天保佑,她认出我来了。可接着她又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怪音“哼!” “我想跟你说话。” “哼!”她仍“哼”个不停。 “对,我前后仔细想了想,觉得你讲得很有道理,我们可能是不在一个梦里,但我们总有一天会在一个梦里。” “哼!神经!!” “可能,还不止是我们这一行的,演员、诗人、作家等等,都被说成是神经不正常。” 她似乎对我这句话中的某一个词组感兴趣,总之,她不再“哼”我了,这给了我极大的勇气。 “我想跟你说话不是……那个……喏……我住这儿我在这里干活我……”真是够呛,我那一向感觉良好的舌头似乎不大听使唤了,浑身筛糠似地抖,她伸长了美丽的脖子往窗户里张望了一下,然后大惊大喜地对我说: “你是画家呀?” “当然”我沉稳之极。 “画油画的?” “不错。” 她接着说只有你们画油画的人才干得出这种傻事,还说像你这种不安分的主儿上人体课会傻成个什么样子之类的话。其实,她不懂,我才不呢,上人体课时我很认真执着从不变傻,尽管有时也凑近去看女模特儿的前胸的某个细节和责怪男模特儿两腿之间那个鸟儿不老实一会儿展翅一会儿翘盼,但我还算是态度端正的,绘画的细节问题嘛,哪能像探讨科学命题时那样追究点滴呢?好怪,她的声音怎么突然变成了银铃似的,刚才她哼的时候可不是这个腔调。我对她说我画画,画油画,这是干工作,是命。 后来,我们谈着,不由自主地走进了屋子,我觉得这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相当相当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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