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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搬到现在的住处20年了,周围当地居民多。我说的“当地”就是生长在这里,结婚后仍生活在这里的意思。我跟她们相处得都挺好,我回国时,家里的邮箱右邻居夫人帮我收。右邻居是一对退休夫妇,丈夫酒精依赖症,严重到料酒、发酵佐料都偷喝,最后被送进了戒酒所封闭管理了。那时只见他夫人每天背去干净的换洗衣服,背回要洗的衣服杂物。不论春夏秋冬,每天都能看到她背着包去地铁站。后来丈夫死在了里面,这大约是10年前的事。
这么让人操心的丈夫走了,夫人你可以好好休息、好好享受自己的余生了,可是她却患了忧郁症。不出门不见人脏兮兮的。我隔三岔五地找个借口去按她家门铃:朋友送的稀罕物,分你点。
后来她恢复了健康,积极外出,回来时按我家门铃:“车站看到了这个黏团子给你带来俩”。看她都是一个人行动,我劝她参加个集体活动,被她拒绝了。
后来她忧郁症又犯了,比上次还严重,我还是那样去按她门铃,硬跟她来往。她再次恢复健康,这次她说:我能恢复健康太高兴了,我再也不能犯病了,太痛苦了。这次她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去看电影、逛街。我劝她跟我去健身房,运动出出汗,跟人聊聊天。她找借口拒绝了我。
去年她第3次犯病,这次完全封闭了自己跟谁都不来往,也不去医院。我问她女儿“我可以按门铃叫她吗?“ 她女儿说”她不吃不喝,没力气过来开门,多数时间卧床不起“。前几天有人看到她,说她面容憔悴,白发披肩。我觉得她特别可惜,一儿一女工早就工作了,完全可以享受一个人的自由自在了,却被病缠身。这次不知她什么时候能悟出来,超脱出来。
离我家80米距离还有一对夫妻,距离80米就简称B夫妻吧。搬来这里之前就认识这家的丈夫了。B丈夫是东京大学法学部毕业的。“东大法学部“在日本是文科顶级,常被神化。B丈夫七个兄弟,四人上东京大学,三人上其他名牌国立大学。他说:他爸眼里除了东京大学,其他大学都不叫大学。
B夫人曾小声对我说:别看我没上过大学,脑子比他好。我觉得B夫人说得特别对。从我第一次跟B说话后就觉得这个“东大法学部“怎么这么怪(没资格说人家笨)?
从B夫人的大眼睛深眼窝可以推测她年轻时一定特别漂亮。我特别喜欢她开朗不做作的性格,去她家时她常给我她做的手工,如果赶上她刚做好了菜的话,她会盛一小盘让我尝。路上遇见也会叨叨几句家常。她参加着硬笔字、毛笔画等几个兴趣小组。可是他丈夫不与邻里来往,在郊区租了块地种蔬菜,要开车拉着她一起去侍弄,为此她要准备便当跟他下地。她不愿意去,又不放心丈夫一个人去那么远,所以每每牺牲自己的兴趣组活动,陪丈夫下地。
两年前B丈夫去世了。前几天遇见了B夫人一个人出门,她看上去有些孤寂,但依然健谈。她说: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丈夫这么好,什么也不用我干,每月还给我拿回钱来。(这句话的意思是我不用侍候丈夫了,每月都能拿到丈夫的遗属年金,丈夫现在是最好的丈夫)她说话绕点弯,但很有趣。她现在很清净,整天就是兴趣组的活动、聚会什么的。
以前在收音机里听过一个作家的访谈。那位作家长期苦于忧郁症,尝试过很多药物都没有效果,最终是改变自己的思维方式,改变自己看事物的方法治好了自己的病。我家右邻居跟B邻居就是典型的例子吧。当然每个人的内心世界别人不懂,不好轻易下结论。
我跟反动势力聊这事,结尾说:有了三顿饭一张床就瞎乐呵吧,东北人讲话“人本来就是一个人生来,一个人走“,一个人也得活好点。
反动势力说:你以为都是你们东北人呢,吃饱了饭就知道瞎扯淡逗贫嘴,你们是忧郁不了。
MD,他这是损我呢,还是夸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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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那么多好菜谱。
- 忧郁不了是一种很了不起的素质。
希望大家不要陷入一个误区,认为抑郁症是想不开,光靠开导肯定是不够的,发现苗头
要及时就医,包括精神科医生。
好在多数抑郁症疾患是可以控制的(通过医疗手段)。
祝大家身体心理精神都健康!
乐呵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