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回到公司,江慧淇又跑到秘书小姐那,问她:“荣先生的酒店订了没有?”“早订了!他住在香格里拉酒店,整个城市最贵的。”香格里拉酒店!江慧淇的心一下子松了下来!香格里拉酒店离她住的酒店,隔得可远着呢!原来荣先生一早就安排好了,他比她更懂得避开与女同事的嫌疑!她突然觉得自己前一天的担心,真是可笑得很!
去到G市,她又发现他们公司的一个合作伙伴周先生也去了,还与荣先生住同一个酒店,这让她更感到放心了。第一天他们与客户开了一整天的会,晚上还一起去吃饭。饭后他们开始喝酒,江慧淇是整桌唯一的女孩,几个男人围着她不停地劝酒。江慧淇不断地推搪:“不会喝!不会喝!”急得脸都红了。荣先生就对他们说:“不要玩了,她只是个小女孩,我陪你们喝吧!”然后就对江慧淇说:“明天还要继续开会,你早点回酒店准备一下。” 江慧淇如释重负,赶紧一个人打车回酒店了。
洗完澡,她早早就上床了。午夜时分,突然“铃……”一声刺耳的电话铃响起,把她吵醒。她睁开眼,看了看时钟,一点十五分!她想这么晚谁打电话来啊?
“江慧淇,你快过来!你老板喝醉了!你过来扶他回酒店!”竟然是周先生的声音。电话那边很嘈杂,显然是在饭店里。
江慧淇的脑袋“轰”一声炸响了!荣先生喝醉了?要她扶他回去?他们几个大男人在那不扶,要她一个柔弱的女孩去扶,还要半夜深更?这分明就是……
一股气就冲上了她的脑门,她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对着电话大声地说:“这是荣先生的意思吗?你叫荣先生过来听电话!”
“快来啦快来啦!他都快不行啦……”周先生在那边口齿不清地说,江慧淇想可能喝醉酒的是他吧!
她“啪”一声就把电话挂断了!
过了五分钟,“铃……”一声,电话又响了。
“江慧淇!”这次是荣先生,“我和周先生刚刚吃完饭,正准备回酒店。明天还有一个会,你记住要准时到。” 江慧淇听不出荣先生喝醉了,她想他最多是不大清醒吧,都忘了那时是半夜一点多了。
“知道了,荣先生!”她赶紧回答。
放下电话,她大大地舒了一口气。
她爬上床,准备继续入睡。过了十分钟,“铃……”一声,刺耳的电话铃又响起。
“江慧淇,我是荣太太.。”竟然是荣太太!江慧淇丈二摸不着头脑。
“什么事,荣太太?”她问。
“你知道荣先生在哪吗?我打了一个晚上电话给他,都找不到他。”
荣太太找荣先生,竟然打到她的房间来了!那一刻她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
她强忍着内心的不快,对她说:“荣先生与周先生刚吃完饭,现在在回酒店的路上,你可以现在打给周先生,又或者十分钟后打到荣先生酒店……”
她说完就挂了电话。
江慧淇被电话折腾了一个晚上,睡意全消。她干脆就不睡了,坐在那等天亮。
第二天在会场见到荣先生,她无精打彩的。荣先生竟然向她道歉了!
“对不起,江慧淇,昨晚这么晚吵醒你,你一定没睡好吧!”
“没什么。”她答。
“年轻人恢复得快,快打起精神来,开会!”他还是象以往那样,不多说一句。
“是的,荣先生!”她赶紧提起精神。
虽然一个晚上没睡好,但江慧淇觉得用一个晚上去了解一个人,值得!
一回到自己的城市,她就兴奋地打给钱盛红:
“看来跟着荣先生打工,跟得过呢!他是个正人君子!”
“看来他是个精明的老板。兔子不吃窝边草!”盛红在电话那边说。
“别说得这么难听。”
“就是嘛!不过或者他给过Signal(信号)你,你一点都没有收到,人家就算了!男人都是聪明的,见你不是那种人,他们就懒得浪费时间了!”
“见我不是哪种人啊?”
“就是有机心,老想着上位那种呗!”
江慧淇心里是感激荣先生的,那些年她跟着他南征北战,学到了不少东西。不管他在别人的口里是怎样的人,又或者他确实是怎样的人,只要他在她面前是谦谦君子就行。他们之间一直保持着一种尊重和礼貌,平时除了公事,从不会谈私人的事,只除了有一次,他们在吃饭的时候,荣先生突然问她:
“江慧淇,你有没有男朋友?”
“没有。” 她答。
“也从没有谈过恋爱?”
“没有。”
“那我想你心里面,一定藏着一个人很深。”
“哪有啊……”江慧淇赶紧掩饰。
“不用否认了!那次我们与广告公司的人一起出去唱歌,他们逼着你唱,你就唱王菲的那首《我愿意》,我见你唱得声音都哽咽了……我也是过来人啦!”
是吗?有过这样一幕吗?江慧淇都几乎不记得了!她略略有些尴尬。心里那个影子,其实已经越来越模糊了,她甚至都已经勾勒不出他的模样来。她不知道那一晚她是不是喝了点酒,内心突然变得软弱了,然后那个影子就一下子跳了出来!她才知道,原来它一直都躺在那,一直不曾离开过。那是心底最纯净的一片角落,她不敢轻易触及。这一年的职场生涯,让她见识了不少明争暗斗、尔虞我诈、光怪陆离;这一年里学到的东西,好像比十几年在学校里学到的东西都要多、都要复杂!那种“人在江湖”的无奈,那种为生存要时刻披上“战衣”的沉重 ,比起当年应付高考,原来要残酷得多!她不知道自己身上已沾染了多少尘埃,夜阑人静时,有时她会想:我是不是离心中那片清纯之地越来越远了?她有点惧怕,但是她又抓不住那一步一步远去的时光,她很害怕有一天,甚至连属于那里的记忆都失去了!
那一晚,或许是酒精的威力,一下子剥去了她坚强的外衣。然后,她突然看见了内心那一片青葱之地,看见站在那里那个充满阳光气息的他,那一道怯怯的却又大胆的目光,然后,一束温暖的、炽热的感觉,又象触电般传遍全身……
不知怎么她脑海又飘起了王菲的那一首歌:
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如影随形。无声又无息,出没在心底;转眼,吞没我在寂寞里。我无力抗拒,特别是夜里,想你到无法呼吸……
她的鼻头突然一阵发酸,她赶紧扭过脸去。
这天中午,江慧淇在公司附近见完客户,经过钱盛红工作的银行,她想不如进去找她吃午饭,给她一个惊喜。她走进银行,以前见盛红都是约在外面,她还真不知道盛红在哪个办公室呢,她正四处张望,准备找人问问,突然她听见一把声音在后面叫她:
“江慧淇,是你吗?”
她转过身子,是一个高大的男人,穿着一套黑色西装,站在那里望着她。他的眼里,有一种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温暖,不知道出现过多少次在梦里。那一刻她的心剧烈地颤动起来!那个男人竟然是他 – 顾皓文!
她突然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身边的物件,好象都在空中漂浮了起来。
更正:在第三集里写到:“江慧淇不断唱着王菲的那一首《思念》”,那首歌名应该是《我愿意》。已更改过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