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国后第一次回国时,我妈妈带着我在她单位那个著名的医院,割去了后脖颈发际线附近的一个痦子。 从此就再没去过中国的医院自己看病了。那个痦子梳发的时候发刷经常碰到, 有时碰得流血。 我妈妈说, 这样老刺激它不好。 但她自己舍不得下手,就想带我去门诊,准备割掉。
结果进来了一位外科医生。 一看说,“嗨,我在诊室就能给她做了, 简单得很”。 于是痦子在不到两分钟切割完成,还缝了几针。 后来的拆线就在大院的门诊部。 很快脖颈上就什么都看不出了。
今年春节前后我在北京。 院里一位朋友的大姐姐,也想回北京。 朋友想赶到一块出游热闹,希望我们能凑一块。 但我不能待那么久。 现在大姐姐已经离开中国了。 说她在北京做了个微创手术, 还住了5天院。 大姐姐见多识广,前几年嫁到北欧去了。 北欧她待的国家科技发达,生活富裕,就是冬季漫长多雪。
大姐姐在中国的时候做了体检, 发现有病灶,就在网上随机预约了这个可以较快看医生的医院。 我挺想了解在北京住院做手术这事的, 她就绘声绘色地讲了看病住院的经历, 还分享了照片。
她住的是中日友好医院。 这所医院是1984年开业的, 在朝阳区和平里。 那天她一去医院,就被汹涌的人流给裹挟了。 深刻认识到北京所有的大医院, 都是全国人民奔赴不息的医院。 经过了严格的安检, 经过了语焉不详的指示牌, 经过了在宽敞的候诊大厅中两个多小时的等待, 她终于看到了候诊许医生。
许医生30多岁的年纪, 身材不高, 黑瘦精干,对患者及其耐心。回答着琐细且常是愚蠢的问题,一点都没有厌倦的声气和脸色。 “这是何等的修养”。 姐姐由衷感慨, “许医生具有国际范儿的职业品貌”, 在他画图讲解了病灶和手术的过程后, 大姐姐就把自己全盘托付给了许医生。
进院第二天早上就手术了。 病房里住着四位病人。 上午下午各有不同的主管医生,带着年轻医生和实习医生加一个值班护士查房。 许医生的查房团队如他看病一样的和风细雨,让大姐姐如沐春风,舒缓松弛。 一次许医生不在, 她问一位跟着许医生的年轻医生用药的事情, 对方竟然也给她画图轻声细语地解释,让她觉得良师必有高徒。
另一个给她印象深刻的查房团队是位35、6岁的医生, 高大魁梧,仪表堂堂,气宇轩昂,走路一阵风。 常常对带着的青年或实习医生提问,不时给予肯定、纠正或解析。 每次都给病房带进生气和能量。 大姐姐对这两位医生都极有好感。 觉得中日医院有非凡的优秀医生。
中日医院的环境让大姐姐陶醉。 医院分为国际部和国内部两座大楼, 如今都对所有人开放。 只是国际部收费高, 还不能使用国内的医保。 两楼之间有两个毗连的花园,亭台楼阁,小丘池堂, 樱花垂柳。
大姐姐说护理的态度不是那么亲切, 可能是太忙太累。 人人脸上鲜有笑容。 比起日本的服务差得较远。 医院管理也有问题。 比如探视,首先需要到医院“报备”。被批准后白天都能探视, 有的很晚了也不离开, 在病房里高谈阔论打手机,人来人往,搞得病友苦不堪言。 找护士会来说一说, 但之后照旧。
一般医院都有探视时间,需要登记和查看证件。 一周几天,且有时间段。中日医院的探视是个另类。 有的探视者在卫生间抽烟,又很难抓到人。 病人投诉说没有监控,找不到是谁。
大姐姐的住院经历, 有惊喜有遗憾。 中国就是人太多了, 一些人还不自觉。也可能TA自己的生活环境就是那样,影响到别人也不注意。 就像一些人在家里就骂人, 到外面也是骂, 都习惯了。
还以为大姐姐的病也能门诊解决。虽然是微创,内微创与外微创还是不一样的。动肝脏一定得住院的。
大姐姐住院就是走流程上生产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