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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6月29日A章
秦菜的身份证本来是需要三个月,但是谈笑的 办事效率,那自然是不用提的。
看着上面天庐湾的地址,她什么也没说。驾照 还要考,这个谈笑是不放水的——毕竟如果BOS S一天撞两次什么的,他这个助理也是会吃不消 的。 秦 菜的身体也适应了仙灵之气,只是这股子阳 气全部靠魂魄吸收,她还是有些吃不消。而她右手的法宝又是擅于转化阳气为阴气的,所以这时候就 出了个问题——身体阴阳二气一直不能平衡。
要么就是异眼释放的仙灵之气过多,灼伤魂 魄。要么就是右手的法宝过度吞噬阳气,让她阴气过重,损伤身体。 沙鹰最近在四处物色质地好些的玉,玉的属性 很奇怪,自土而出,乃土中之石,所以五行中属于主 土副金两种属性。 而且同一种玉也可能出现不同的阴阳属性,是 极有灵性的东西。换而言之,一块好玉可以如同一个平衡器,储存人体内的阳阴二气。发现阳气过剩 的时候它会吸收,到阳气不足的时候再放出来。 三画市有名拍卖行举行的拍卖活动,沙鹰和谈 笑几乎每次都带着秦菜参加,但是一直也没遇到品质绝佳的玉器。这东西也是可遇不可求的。
这天,三画市最大的拍卖行——运盈盈拍卖行 打来电话,神秘兮兮地让谈笑一定通知秦菜到场。当天的拍卖会是晚上八点举行的,到场的竞拍 者一共二十二人。秦菜和沙鹰一起到场的时候,见白芨和月苋也在。四目相对,月苋先向秦菜打了招 呼,秦菜也笑着回应了。白芨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拍卖者入座,等了约摸五六分钟,拍卖会终于 开始了。前面拍卖的都是些字画,秦菜没什么兴趣,靠着沙鹰都快睡着了,突然上面一阵激烈的音 乐,四壁投影幕布上同时出现了一块精美的西瓜。
秦菜大奇,指着那西瓜正要开口,沙鹰见她一 脸兴奋,赶紧在她出丑之前止住她:“是翡翠西 瓜……难道……” 他面色一变,就听上面拍卖主持人介绍:“接 下来要展现在大家眼前这件古物,相信在场所有古物收藏爱好者都有所耳闻。晚清慈禧太后骄奢淫 逸,最好玉件。在她颐和园的珠宝室里,装着不计其数的奇珍异宝。而其中最著名的,就是那对翡翠 西瓜……” 后面是一段冗长的介绍,秦菜看着图片,也有 些心动。沙鹰倒是有些为难——这东西如果是真 品,凭秦菜如今的实力,还真的是未必买得起。
那不是用玉价能够衡量的东西。可上面话题一 转,又道:“后来宋子文将其带往美国,但不慎失 手打碎其中一只。而我们今天要拍卖的,就是这其 中的一块碎片。”他摊开右手,做了个往上一抬的 姿势,只见拍卖桌上一个水晶罩缓缓升起。里面的 丝绒上正放着那块璀璨夺目的碎片。 更奇妙的是,这块碎片刚好被摔成了一片树叶 的形状,从头到尾,由翠绿渐渐变成鲜艳透亮的红,如果一片将落未落的枫叶。 沙鹰这才松了一口气——如果真是一块西瓜, 那是肯定买不起。但如果摔成了一片叶子,拼一拼 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片树叶,底价是八百万。 其 实吧,这东西对收藏爱好者们来说,远不如秦菜那么有用——你敢拿出去跟人炫耀这是慈禧陪 葬的那个西瓜吗?那可是国宝。
在互相交头接耳了一阵,后排有人出价八百五 十万,秦菜看了沙鹰一眼,沙鹰本来想等到主持人数到二到报价,不想前面白芨出价了——九百万。 秦菜这才突然想到——是了,这东西对月苋想 必也是有用的。但是月苋的魂魄已经在恢复期,她 体内不可能出现阳气过盛的现象,用这个……就有 些奢侈了吧? 价格一路升到一千一百二十万,然后再没有人 出价。
秦菜咬咬牙,突然举了牌子,出价一千一百三 十万。这个只多出十万,白芨似乎有些意外,回头看了她一眼。月苋也发现了是她报的价,低声跟白 芨说话,似乎劝他算了。 白芨又报了个一千一百三十万。 沙鹰对白芨的脾气是很了解的,他看了一眼秦菜,秦菜咬着牙,又报了个一千一百四十万。 主持人都有些无语了——就不能多抬一点吗? 他一遍一遍地报数,价钱一路抬到一千两百万,秦菜终于恼了,喝了一声:“一千五百万!!”
白芨微一挑眉,又报了个一千五百一十万。= = 沙鹰只是叹气——秦菜的家底,怎么着也不可 能有白芨这么厚啊。果然秦菜不再出价了,那片翡翠叶子最后还是白芨拍了下来。
月苋很不好意思,几度冲秦菜歉然地笑,秦菜也只是点头回应。 走出拍卖场,沙鹰倒是拍了拍她的肩:“不用 沮丧。” 秦菜很久才悻悻道:“我倒也早想到了,哼, 不过让他多出点钱罢了。本来还想喊个两千万的,又怕他万一不买。哼!”
沙鹰哑然失笑。 晚上,秦菜吃过饭,正由谈笑陪着练车,又接 到白芨打过来的电话。这个男人对份内之事四个字真是分得清清楚楚。
秦菜也不多说,回去换了身体,谈笑不知道她要去哪,提出要送,她也拒绝了。 地 点依然是简陋的招待所,白芨似乎也喜欢上了这样的地方。陈旧、廉价、肮脏,却偏偏可以极 致地放松,全身心地释放。
他在这具身体上挥汗如雨,秦菜往往懒洋洋 地,眸子里浸了水一样,诱人却也让他心生想要撕碎、毁灭的欲-望。 做到一半,白芨的手机响了。他还在她身体里,看了看号码,却没接。秦菜知道他是怕自己捣 乱。电话挂了又拨,白芨还是担心月苋有什么事,他警告地看了秦菜一眼,还是接起。 那 头月苋只是说自己煲了汤,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白芨先是责备了一句:“以后这些事交给保姆 去做。”然后自然是应承了马上回去。挂了电话, 他发现秦菜不知什么时候拿过一本三流杂志,正在 百无聊赖地翻阅。
心里突然有点恼怒,有种被怠慢了的不悦。但 是月苋的电话让他无心继续下去,他抽身而起,到卫生间洗了洗,随后穿戴整齐、一声不吭地开门走 了。 秦菜至始至终一个字也没说。 等到白芨走远了,她这才冲进卫生间里,哇地 一声吐出来。现在她的本体就像是电流不稳的机器,而她还没有找到稳压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 会烧了CPU。
现在魂魄把过多的阳气带到了这具身体里面, 身体有些吃不消。 两天后,两个人终于还是拍到了一块汉代的玉 鸡心佩,这才勉强稳住了身体的阴阳二气。秦菜这具本体,算是可以正式启用了。
而秦菜又回到解放前了——这尼玛的,难道真 是贫命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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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7月01日a章
秦菜很需要钱,但是玄术师这一块非常讲究师承来历。 毕竟这行,坑蒙拐骗之徒太多了。而且没有师承,同行排挤先不说,单是真正出得起价的主儿也未必敢相信你啊。 秦菜先前借着通阳馆,每个月收入也还固定。但是中间实在是没有少花钱——光沙鹰那个烧钱的装逼培训就让她有点吃不消。这会儿再买回块玉,就算是说成倾家荡产也不为过了。 可是她现在没有一件少于五位数的衣服,附近有三家珠宝首饰店一旦上了新品,第一时间就会有专人送过来供她挑选。而且她手下几个线长的奖金,很大程度上会从她这里出。 以前她作僵尸的时候,每天喝大约500cc血,有事没事当饮料。因为谈笑从来没跟她说过,黑市上1000cc血大约两万块钱。长期供货打个八折…… 现在作人了,谈笑天天晚上松露、鲍鱼什么的,咳咳,口腹之欲是享受了,伙食费可照样是居高不下的。 秦菜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这么烧钱了,但这就是沙鹰要的效果。虽然她在拍卖会上看见那颗翡翠西瓜的时候,仍然差点问出来——哇,拍卖会还送西瓜? 通阳馆尽管接待客人已经提至五个人一天,但毕竟三画市就这么大个地方,也不能每天都有符合要求的客户吧? 何况这个也没法大张其鼓地打广告…… 秦菜没办法,只好把以前重圆大师的绝技也弄出来赚外块贴补,这才勉强渡过了经济危机。 这年头,老大不好当。 晚上,一家人在草坪上乘凉。谈笑拿出烤炉、烤架,来了个露天烧烤。 秦菜趴在谈笑身边,身下是碧绿柔软的青草。因为工人定期修剪养护,青草之间还有一股淡淡的花香。谈笑把烤网放好,从冰箱里搬了一堆瓜果肉类,连小面包都切好了。 秦菜馋得口水三尺,一晚上就趴在他身边,哪也没去。一口烤肉一口碑酒,旁边的小垃圾箱里不知不觉就扔了一堆骨头。 大家吃得热闹,桑骨泥人在旁边坐了一会儿,就有些受不住了——有这么好吃吗? 秦菜笑嘻嘻地递了半条烤鱼给他:“尝尝。” 桑骨泥人还是有些犹豫,秦菜将手在旁边的柠檬水里洗了一下,撕下一块烤得色泽金黄、油亮微脆的鱼肉:“啊——” 桑骨泥人不懂:“啊……”他本来是想问秦菜啊什么,后面的字还没问出来,秦菜一块鱼肉不由分说塞进了他嘴里。 他来回嚼了几下,品味了一阵,似乎觉得人类的饮食确实也有可取之处,遂走将过去,也拿了条被剖成两半的鱼烤了起来。 那天晚上之后,秦菜就又要多养一口人了——桑骨泥人也舍弃了花肥,晚餐得多做一份了。 而更无语的是,秦菜又喝醉了。这次用的是自己的本尊,醉得很有个性。她趴在谈笑身边,小狗一样仰起头看他,一双眸子在草坪的射灯光线中泛出粼粼水波。 谈笑又烤了个串剖成两半的西红柿给递给她,她没接,反倒从他的手背一点一点地舔。谈笑刷油的时候手上沾了点蜜,这时候她就轻轻用小舌头将沾蜜的地方一下一下舔了个干干净净。 谈笑矮□子看她——醉了? 他这一低□子,秦菜就开始抬头舔他的脸,谈笑顿时怒道:“沙鹰!你教的猫啊,一喝醉就舔人!” 沙鹰这时候方缓缓走近她,将修长的食指伸到她面前,她像小猫舔爪子一样去舔。沙鹰狐疑:“这个不是我教的!” 莫非是……那个家伙教的? 不会吧,他实在不像是个有情趣的人呐…… 刚刚想罢,突然手指一痛。他连忙缩了回来,果然也不是那个家伙教的。难道还有潜伏在暗处的敌人?嗯……= = 不一会儿,桑骨泥人也走了过来,它也伸手,被谈笑一把打开了。它看了好一会儿,秦菜舔着舔着谈笑,又咬了一口。桑古泥人终于小心翼翼地道:“她是……想吃冰淇淋了吧?” = = 而秦菜不一会儿就睡熟了,睡着之后,她突然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她摇摇晃晃地往前走,见一片巨大的晒场,周围全是木桩,木桩上用铁链绑着的一个一个全是人。 这时候风吹打着铁链,夹杂着无数哀号。秦菜在晒场走了一圈,突然看见一个小孩,大约六七岁,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校服,理着小平头。 她醉得有些糊涂,不由问:“这么小的孩子你们绑着他干嘛?” 身后有个长得漆黑的男人笑着答:“仙长,名单上有他的名字。” 秦菜蹲在小孩面前,他的脸脏兮兮地看不清楚,她就问了句:“你哪里人呀?” 小孩轻声道:“西藏的。” 秦菜想了一阵,确定她肯定不认识西藏人。她站起身来,说了声喔,就转身走了。 醒来之后是半夜,秦菜酒也醒了大半,然后她发现自己左边躺着沙鹰,右边睡着谈笑。两个人倒是很老实,只是沙鹰一只手搭在她腰上。 她也不动,静静地想事儿——西藏,应该是没有关系啊。 第二天,秦菜去通阳馆转了一圈,依旧是接待客户,下午时候月苋又打电话给她。她每周是定期作美容的,有时候美容师到家里来,但那是白芨在家的情况下。现在白芨不在家,她也想出去,也就约了秦菜一起。 秦菜让谈海开车送,谈海那还有什么话说——他可是看着秦菜爬起来的。现在对方莫名其妙地成了部长,而他成了部级采购、外联,而他哥一直就不离秦菜左右,这其中关节,他哪能想不透。 故而他现在是真把秦菜当的上级,比以前跟在通爷身边还细心。 这时候秦菜一个电话,他很快就赶过来。以前他有秦菜有点过节,现在不经召唤,也不敢出现在秦菜面前。秦菜倒是不在意,随口报了美容院的地址。 两个人去到美容院,月苋要做全身护理,秦菜只要了个精油推拿。两个人选了同一个房间做——秦菜可不敢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月苋一个人呆久了,和陌生人单独呆在一个空间里会不习惯。 美容师是月苋常用的,这会儿一直在跟她说话。秦菜昨晚没睡好,这时候也有些困,没有跟美容师唠嗑,趴在小床上睡了。 睡着之后,她突然听见一片哭声,视线里看见一个水库,旁边围了许多人,一个女人哭得死去活来。 秦菜走上去,这才看见那个女人的面孔。 她倏然惊醒,突然想起一件事——西藏…… 她大姐夫是哪里人? 西充占山! 她猛然坐起身来,倒把身边正在给她做推拿的美容师吓了一大跳。秦菜也不跟她多说,抓过毛巾擦掉身上的精油,想起身边的月苋,她忙又叮嘱:“谈海在外面呢,过一会儿他送你回家。” 月苋点点头,秦菜奔出去,又交待了谈海一番,本来想打车的,但一跑起来,她发现她作为僵尸的力量并没有消失。 真奇怪,她一直以为化为人身之后,先前的力量和速度会全部退化。这么看来,异眼确实不是真正的复活身体,这就像个心脏起博器一样,它只是帮助心脏跳动,维持身体机能。而不是真正解决心律失常。 她在阳光下一路奔跑,有视力好的人能隐约看见白色的影子。当天新闻里就播出了三画市建设路摄像头录到的一段灵异视频——车水马龙之中,一个浅淡的影子避开车辆,奔过人群。 影子被再三放大,竟然隐约是个女孩的模样。 秦菜却管不了这些,她在报刊亭买了份地图,一路狂奔。一直到六个小时之后,她终于找到这个水库。水库边已经围满了人,她推开众人走进去,果然见到几个人正嚎啕大哭。 她的出现最开始并没有引起别人注意。水库里几个人坐着鱼船正在打捞。秦菜把一个正在哭的女人拉起来:“尸体呢?” 女人看了她一眼,立刻就趴在她肩膀上:“四妹,我怎么办,怎么办啊!” 秦菜擦干她脸上的泪和泥,又问:“他在哪?” 她大姐叫秦芳,姐夫叫吴军。两个人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平时一家人疼爱得不得了。现在吴军出外做木工活了,秦芳在家里看孩子。她哽咽着再说不出别的话,秦菜改问旁边一个村民。村民很快把事情说了——暑假里,孩子和村里几个伙伴一起在水边玩,本来是捉螃蟹的,不知道为什么另外几个孩子跑回来,惊慌地躲在家里,大人怎么问也不开口。 到傍晚,秦芳发现孩子没回家,挨家挨户地找,这才有个小孩说出了实情。 面对平静如镜的水库,没有人再抱多大希望——这么久了,孩子……哪还有生还的可能? 现在水面上有几艘平时打渔的船在来来回回地打捞。秦菜只冲秦芳说了声:“别哭!”随后纵身跳进了水库里。 人群一众骚动,秦菜水性不行,但成了僵尸之后,她似乎就变成了两栖动物。可以呼吸,但如果不呼吸,也不会致命。 她一下水就冲着阴气最重的地方游,但凡她游动的地方,所有阴怨之气全部退让——她腕上的两件法宝,一个吸怨气,一个吸阴气。 秦菜很快发现了被缠在水草中的一具小小的身体,她上把,用法宝把水草全部割断,这才把身体抱在怀里。泡了半天,孩子当然是没有半点声息了。 秦菜把他抱起来,在水中,魂魄散得很慢。而他是横死,阴差拿魂也不会很快。秦菜抱着他的身体在水里又找了好半天,最后也不得不先抱他上去了。 小东西一时害怕,魂魄不知道躲到哪去了。这地方随便一个石头缝里魂魄都能藏身,寻找不易。 她游不上来,这时候只能抱着孩子往水库边上走。而岸上的人见一个姑娘扎进水库里,半天不见人影,哪里还按捺得住? 结果八米深的水库,深处根本没人敢去。凭渔船又怎么捞得到她? 一个小时之后,秦芳哭都不敢哭了,水库边村民都没有走——这难道是一人没救成又搭进去了一个人? 许多人用同情的目光看向秦芳,秦芳这才疯了似地往水库里冲:“四妹!!你回来呀四妹!” 几个男人赶紧拉住她,周围有人不断地叹气。 好半天,突然水面出现了一丝水纹,村民们屏息凝神,死死地盯着看——这是……浮上来了吧? 秦菜冒出头来的时候都无语了——那些人看她的目光,简直就是在问:怎么不是浮上来的呢? 虽然时候不对,她还是直想冒火——妈的,合着你们都盼着老子浮上来呢!! 怀里的身体早就泡肿了,秦芳看见秦菜还活着,先是心下一松,然后就看见她怀里早已发白的孩子。她扑上来,正要哭,就听秦菜低声喝:“别哭!” 说罢,她随手扯了村民们准备好的一块白布,将怀里的孩子裹好,冲围上来的村民说:“孩子没事,只是受了很大惊吓,多谢大家了。” 大家都莫名其妙——据孩子们说,出事的时候是下午两点多,现在已经是快七点了。四五个小时泡在水里,怎么可能没事? 第一百五十九章:7月01日b版 秦菜抱着孩子疾步向前,迎面撞上了一个人——是她姐夫吴军。他脸色煞白,这时候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是村里的热心人在发现出事之后给他打了电话。 秦菜一声不吭,抱着孩子回到秦芳家里。二话不说将孩子肚子里的水全部控出来,随后抱进里屋。秦芳随后跟进来,吴军也有些发蒙,他每一脚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耳朵里听声音都不大清楚。 秦芳这时候却已经哭得清醒了,她想再看一眼自己的儿子。这时候在外面拍着门:“老四,你在干啥,快开门啊!” 秦菜把孩子擦干,随后聚了地气,地气属阴,天光属阳。而她体内的异眼却是融合阴阳二气的至宝。她把异眼转化好的生气缓缓从他眉心灌进去。 孩子的身体很快恢复了正常,看上去就像熟睡一样。 生气的流失,她自然会虚弱。但她的身体可是僵尸的身体,没有生气,还有阴气可以用。 等到七点过半,天色就开始暗下去。秦菜这才开门。外面秦芳已经喊得嗓子都哑了,吴军在外面呆呆地坐着,一言不发。 秦菜一开门,秦芳就冲进去。摸着床上四肢冰凉的孩子,她泪水重又如泉般疯涌。外面居然有好些村民,这时候已经准备好白布——村里的习惯,人死之后,要穿寿衣,然后裹白布。也就是传说中的裹尸布。 秦菜看了一眼,跟村支书吴忠勇说:“给我一个晚上,天亮之前不要动孩子。” 发生了这样的事,吴忠勇也很同情:“妹子,人死不能复生,要……” 他话还没说完,秦菜已经止住:“记住,一个晚上!!” 她大步往水库上跑,吴忠勇摇摇头,这姑娘,不会是精神失常了吧? 他走进屋子里,秦芳还抱着孩子哭得死去活来。床上小小的身体确实已经冰凉,完全没有了生命的气息。吴忠勇拍拍吴军,又看看秦芳:“节哀吧。” 吴军还是发傻,一声不吭。秦芳也没说话,天塌地陷也不过如此了。 吴忠勇站在床边,抽了阵烟,这才重重地叹了口气。 秦菜来到水库,这时候天已经黑了。她用柳枝在岸边布了个很简单的招魂阵,中间放了个孩子的书包。又用柳木随便刻了两个假人放在书包旁边。当天色彻底黑下去的时候,柳枝摆动了几下,秦菜念咒作法。 天空中随着天光渐暗而渐渐明亮的圆月突然被阴云掩去,凉丝丝的风穿过衣袂,有种渗到骨子里的冷。 秦菜却在出汗——是虚汗。她跑了大半天,又给这小子转了大半天的生气,这会儿再作法,难免疲倦。 水面还是没动静,秦菜捡了个烟花筒,随手削短,做成一根笛子,放在柳木假人面前。水里阴气重,东西当然也不少。先上来的竟然是条鲤鱼精。这时候上半身已经是人,下面还有鳞。 它先只敢躲在一边看,后来慢慢上前,突然抢过柳木假人的笛子吹了起来。 秦菜站在一边,好一会儿才看到一个孩子悄悄地探出了头。他先是看了看吹笛子的鲤鱼精,然后就发现了中间的书包。秦菜就守在旁边,等他走到书包面前,才用画了符咒的柳叶将他收起来。 她对魂魄太熟悉,知道来的只是主魂,只能继续等。 直到十个魂魄碎片全部收齐的时候,秦菜就碰上了来收魂的阴差。 简单点说吧,玄术师这行,就相当于个律师。只是这个律师行走于阴阳之间,负责化解阴人与阳人的是是非非。 天道中的缘分,其实就是命中所谓的变数。只要福禄够厚,缘份足够的时候,就会碰上贵人搭救。 但是天道也是有原则的,在事情发生之前,你要救也就算作缘份了。劫难会自动往后跳。但是如果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施救就是违背天道了。 而秦菜看见过白芨替吴皙续命,她知道人死之后如果要强行改变也是可能的。是以这时候她根本不理会阴差,继续往前。 两个阴差紧追几步赶上她:“什么人?站住!” 秦菜笑嘻嘻地把耳环、项链什么的全都摘下来:“两位,孩子还小,我是一定得带走。而如果真要动手的话,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呢,是吧?” 阴差也分正式的和非正式的,正式的有编制,比如牛头马面黑白无常。非正式的没有编辑,一般是活人担任。活人一到出任务的时候就会特别想睡,睡着之后会前去拿魂。 但是非正式的阴差也会有限制,就是一般南方人拿北方人的魂魄。总之方位全部会交错开来,不会出现儿子拿父亲魂这种情况。 而秦菜这时候遇到的,明显是两个非正式的阴差——他们甚至看不出秦菜修为的深浅。 秦菜也不多话,这时候用异眼的仙灵之气一冲。两个阴差受阳气一惊,立马醒转。她这才带着孩子回到秦菜家里。 那时候孩子已经被放在门板上了,虽然小孩子死亡按风俗不应该大肆操办,但是吴家还是燃了许多纸钱。 秦菜把孩子抱过来,也不说话,转身又回了里屋。 吴军在这一带人缘不错,这时候大家都看不过眼了——这个丫头是真疯了? 秦芳赶进去,秦菜把门抵死,随后将十个魂魄小心翼翼地捏到一起。随后把自己卡里的阳寿再如法炮制地转移给他。外面吴忠勇他们开始砸门,但力气又哪里比得过秦菜。 等到子时过半,突然里面一声说话:“四姨?你怎么来了?” 秦菜拍拍他的小脸:“以后不要贪玩了。” 孩子很乖,拉着她的手撒娇:“四姨,我肚子饿了。” 秦菜再次摸摸他全身,这才开了门:“让你妈妈做饭吃。” 孩子一开门就看见双眼红肿如桃的秦芳,欢呼一声扑到她怀里。秦芳惊呆了,身后的吴军、吴忠勇等人也惊呆了。 这…… 看着活蹦乱跳的孩子,秦芳这才隐约想起一点事——当初自己的四妹,据传是跟着一个阴阳先生学玄术的呢。 她惊疑地看着秦菜:“老四……” 秦菜摆摆手:“以后好好看着孩子,我走了。” 她转身,都走出家门近百米了,吴军这才上来拉住她,敢情是这时候才回过神来:“小妹,大晚上的你往哪走啊,留下来吃饭。” 这件很神奇的事很快就惊动了整个村子。不多一会儿就有村民跑过来看热闹。见到本来已经冰凉的小屁孩现在正在桌上狼吞虎咽,一群人忍不住啧啧称奇。 秦菜自然是有功之臣,可这时候的她也不再像以前一样有多少成就感。她只是累,吃了点东西就想睡。不料村民们都来找她,自己或者患了点头疼脑热,或者是真有点阴性信息干扰。 秦菜给阴阳不调的调和阴阳,又给真有问题的赶跑缠身的阴性东西,随后让真正生病的去医院看病。 突然一下子,就有了救世主的感觉。 那边沙鹰打了几次电话,秦菜不得不中断等等问诊的病人,接了起来。沙鹰详细打听发生了什么事,最后才轻描淡定地道:“你把月小苋丢美容院了?” 秦菜这才想起这茬,她皱眉:“谈海没有送她回去?” “她在美容院要等六个钟头,谈海那小子中途就离开了。” 秦菜这才紧张起来:“月苋出事了?” 沙鹰倒还平静:“没有,最后白先生去接了。你有个准备,他很生气。” 秦菜只有苦笑了:“我知道了。” 那头听见这边吵吵嚷嚷的,不由也问:“现在干嘛呢?什么时候回来?” 秦菜把给村民看病这件事说了,沙鹰沉默了一阵,突然问:“你想不想真正的再进一层?” 秦菜不解:“什么意思?” 沙鹰给秦菜讲了这么一个故事。 很久以前,山上有一块石头,原本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后来有个村子里的人经常在这里烧香磕头。请求它保佑村人平安无事。 这里并不是块福地,但是后来,人们发现它越来越灵验,于是供奉得也就越来越多。而这块石头后期就成了整个村子的圣物。 最后他问秦菜:“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秦菜愕然:“我听我师父说过红菌老祖的故事,说是三朵红菌被许多人拜活了。” 沙鹰语声肯定:“虔诚的信仰,能够加持以力量。这种力量对玄术师来说,非常珍贵。” 秦菜不解:“可是我又不是神,受得起吗?” 沙鹰淡笑:“现在不是,谁又能确定以后是不是?” 第一百六十一章:几乎迟到的一章 秦菜不知道沙鹰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但是这个村子里她姐夫的人缘很好,再加上孩子死而复生可是所有人亲眼所见的,所以她的人气一下子旺了起来。 有聪明人会想,有人设骗局,无非是为了骗财骗色吧?可是秦菜给他们治这些老毛病,很多还直接让他们就医,几乎是分文不取。她就算骗,企图是什么呢? 没有人想得通,想不通那她当然就是无所求了。如果无所求白白治病行医的人都不值得尊敬,什么人才值得尊敬呢? 秦菜走的时候所有村民一起送,秦芳几次挽留,那已经不仅是姐妹之间的不舍。秦菜是真的有事——沙鹰只是说白芨不高兴,还不知道他怎么发飙呢。 婉拒了大伙儿的盛情挽留,秦菜跑步回三画市。这一跑又是六个小时,回去的时候天还没亮。谈笑却没睡,一见她回来,就迎上去,犹豫了一阵才开口:“小海的事……” 秦菜摆手:“怎么回事呢?” 谈海早就已经过来了,正等着负荆请罪呢。这时候看见秦菜进来,他也有些不知所措:“蓝……蓝部,那个服务员说还要再等四个小时,正好二线的装修材料不够了,我就想着一个小时能回来。结果一个小时还没到……白先生先打电话过去了……然后他到那里,发现只有那位小姐一个人……” 秦菜算是大略知道了怎么回事,谈海坠坠不安地看了一眼谈笑,被谈笑一眼给瞪了回去。 秦菜倒是没有训人的意思,想了一会儿,她挥手:“我去洗澡,跑了一整天,累死了。” 谈海有些不知所措——如果是这事儿落通爷身上,非让他好看不可。谈笑跟过去,给她拿了睡衣,低声问:“那小海呢?” 秦菜莫名其妙:“回去睡觉啊,该干嘛干嘛。” 谈笑有些为难:“那我们是不是重新招或者内提一个外联?” 秦菜这才略略明白:“白芨把他开了?” 谈笑点头,秦菜冷哼了一声:“不理他,照旧。” 看得出谈笑是松了一口气,他冲谈海使了个眼色,谈海只差没高喊“谢主隆恩”了——比起秦菜,他哥可凶多了。这时候他如释重负,悄悄地走了。秦菜换完衣服,把身体放到负一楼,匆匆换好白芨一号:“我去他那边看看。” 谈笑还是有些不放心:“不会有事吧?” 秦菜拍拍他的肩:“最多骂我一顿。” 刚要出门时,沙鹰突然下楼,秦菜知道他可能有话交待。果然他走到秦菜面前,低声问:“见到他,你准备说什么?” 秦菜想了一阵:“我向他道歉。” 沙鹰只是摇头:“你这样……” 他凑在秦菜耳边私语,秦菜将信将疑:“这……行吗?他万一恼羞成怒了怎么办?” 沙鹰拍拍她的头:“去吧。” 她跑到白芨小区外,守门的老大爷只看见扬起的尘土。他还扶了扶眼镜,自言自语:“又起风了?” 秦菜按响门铃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五点多了。白芨一开门看见她,眉头都拧到了一起:“你来干什么?” 秦菜摊摊手:“我来负荆请罪。” 白芨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那么荆条呢?” 秦菜厚着脸皮往门里挤:“月苋呢?让我见见她。” 白芨不许她挤进去:“她还没醒,这里不欢迎你。” 说罢他就要关门,秦菜再次伸脚将门抵住:“你生气真的是因为我让她一个人在美容院做美容?” 白芨似乎不想和她多说,但又怕声响吵醒月苋,只得回身拿了包,将门关上,和秦菜一起下了楼。和秦菜在一起,即使什么都没做,他也不想让月苋看见。 秦菜上了他的车,两个人一起出了小区。外面天光已渐亮,各类早点铺面已经开始忙碌起来。开车约摸五分钟,白芨在一家早餐厅坐了下来,点了一份早餐。 是的,他只点了一份早餐,然后他很自然地把菜单递了回去。 服务员很是犹豫地看了一眼秦菜,然后特别礼貌地问:“小姐,您要什么?” 秦菜笑眯眯地道:“不用了,这位先生不是已经帮我点了吗?” 服务员又狐疑地看了白芨一眼,转身走了。 不一会儿,早餐送了过来,秦菜二话不说,拿起筷子就吃。 反正不管怎么样吧,她的脸皮是日渐厚实了。 饭是有得吃了,白芨嫌恶地又叫了一份。秦菜三口两口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她也不能让白芨吃得舒服了:“我以前一直以为你爱着月苋,现在才明白,你不是爱她,你是不允许她有任何朋友,不允许她有任何社交。你只是想像她没醒来之前那样,完完全全在你的掌控之中。” 白芨当即就发怒了:“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 秦菜与他对视,目光中竟然带着他平时看向她的轻讽:“毕竟也睡了那么久么。你希望在她心中,你还是她沉睡之前的白芨,却也无比清楚你早已不是。于是你把她圈在你的翅膀之下,不允许任何人接近她,也不允许她接近任何人。” 白芨伸手过来,秦菜警觉地退后一步:“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复活她?白芨,这么多年之后,你是不是连复活她都后悔了?” “我没有!”白芨疾言厉色地怒视她,“你以为你是谁?你懂什么叫付出,什么叫后悔?我不是阻止她有朋友,但是她绝对不能有你这样的朋友!” 见周围有客人望了过来,再闹下去只怕别人要投诉了。白芨的声音这才轻了下来:“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作她的朋友?” 秦菜手里还抓着银汤匙,她却懂了:“我没有,你就有吗?你脏了,害怕她也像你一样脏了,所以就把她罩在金字塔里。可是白芨,会弄脏她的不是我,也不是那些你看不起的人,因为你自己才是最脏的那个。” 她这番话一说完,白芨又怒了。 秦菜又举着汤匙后退几步,突然有人过来,跟白芨打了个招呼:“白先生,您也在呀?” 秦菜一抬头,就见白芨的脸色难看至极。他明显是不希望有人看见他和秦菜单独在一起。他很快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店门。 那人十分尴尬,停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秦菜倒是无所谓,她把一片吐司塞进嘴里,半晌才开口:“你还真是会选时候,啧啧,随便冒出来就撞破了我们的奸-情。” 那人脸色都变了,他像刚吞了一斤苦瓜一样脸都皱到了一起:“我我我……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保证。” 秦菜慢条斯理地把东西吃完,然后特牛逼地吩咐了一句:“把早餐钱给我付了。” 对方赶紧点头,她哼着歌,迈着轻松的步子走了。 第二天,秦菜去到逍遥阁,就见周围的人看她的眼神很是奇怪。开始秦菜还以为自己忘了穿鞋呢,最后上上下下把自己打量了个遍都没发现什么问题。她只得找人问。 “老陈。”她走向销售部的部长陈科,“他们今天干什么呢,古古怪怪的。” 陈科上下打量了她一遍,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也……也没什么。” 秦菜莫名其妙,最后陈科试探性地问:“小蓝,你跟白先生……很熟吧?” 秦菜这时候便反应过来——难道有人透露了她和白芨的关系?不,看这些人的样子,倒像只是暗地里八卦。 秦菜看了一眼陈科,冲他嫣然一笑,转身走了。 这一笑可以说是大有意味,但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当天,领完了部门下半年任务指标计划书,秦菜正打算走呢,迎面碰上白芨。感觉许多目光明里暗里地望了过来,秦菜目不斜视,冲白芨点头致意,很快离开。 然而还没有走出大门,她就接到白芨的电话。依然是一个酒店名、一个房间号,然后就挂了。 秦菜大奇,他还以为白芨再也不会找她了。他可不是个喜欢被人顶撞的人。但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她打电话问沙鹰,沙鹰只是淡淡地道:“女人要征服男人,不是单凭床上那点东西就行的。关键是还要聪明、要有个性,还要有派头,要时不时能给男人一些新鲜乐趣。这里面东西多着呢,慢慢学吧。” 秦菜感叹了一声,他又坏笑:“要不你来培训中心,我们在训练场后面的草丛里……再研究研究、学习学习?” 秦菜果断挂了电话。 晚上,秦菜在沙鹰的指导下,穿了一件黑底白色小圆点的立领衬衣,下着浅蓝牛仔裤,足踏白色板鞋,前去赴约。 临出门前,沙鹰抱着她轻轻吻了一下,秦菜轻轻回吻他:“很快就过去了。” 当天夜里,白芨“兴致”居然出奇地好。秦也婉转承欢,尽力奉陪。事后是九点半,还早得很。秦菜和他一起出了酒店,酒店旁边是个珠宝店,这时候刚刚要关门。秦菜心情格外好:“师叔你今天表现这么好,我送样东西给你表扬一下。” 白芨心情不佳,他是不是真的在开始反思秦菜说过的那番话了? 但是这谁知道呢。秦菜开开心心地买了一只腕表给他,随后拦了辆车:“我走了,师叔晚安。” 白芨听若未闻,转身去到停车场取车。 第二天,秦菜主动去了月苋那儿,临走时跟谈笑吩咐:“十二点整打一下我电话。” 谈笑不明所以,但仍然记下了。秦菜趁着白芨不在,她买了菜上去做。她做菜虽然效果不如月苋,效率却要高上许多。月苋过了许久才发现她对这个家里的东西熟悉得可怕。 她本就是个聪明的女孩,这时候发现这点倒也没往心里去,只是暗暗想——难道她昏迷的时候,秦菜经常来这里吗? 她想到自然就要问,秦菜很随意就答:“师叔没告诉你吗,以前我帮你做过一阵子的瑜伽、美容什么的。” 月苋丝毫没往别的地方想,秦菜正剪着虾呢,电话突然响了。她手不方便,让月苋从她钱包里拿手机。 月苋打开她的钱包,意外地发现里面露出个白色的东西,好像是……小吊牌? 她一时好奇,顺手拉出来一看,发现是个很精致的小吊牌,男式腕表。她看了看上面的型号,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 她把手机递给秦菜,心下突然有些不解——白芨昨晚回来的时候,腕上戴的是这只吗? 第一百六十二章:嗷嗷,我的小红花 上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暗暗地把小道消息全都传开了,于是每次开会的时候秦菜为什么坐白芨旁边,也就有了答案。秦菜在上头的人缘也突然好了起来,她终于明白当初颜月容想进主讲师团队时,为什么要跟沙鹰打好关系了。 这个周末,沙鹰跟秦菜重新去了秦芳所在的村子。这个村子里一早就有许多村民自发等在村口。沙鹰让秦菜穿了一件样式古朴的长衫。秦菜一路走一路不自在:“沙鹰,我怎么觉得我像是个说相声的。” 沙鹰淡淡地睨了她一眼,坦然道:“不像,说相声的通常一看就很有学问。” == 然而秦菜这身打扮却马上赢得了村民的一致认可——大师就该有大师的风范,长衫是怪,但也要看穿在什么人身上。秦菜终于明白为什么她师父白河在村里会常年一身长衫了。 村民们一见她就迎上来,有不少人想过来拉着她的手,沙鹰不动声色地挡在前面,很是客气却很疏离地跟诸人打过了招呼。秦芳也上来,就要拉住秦菜唠嗑。 沙鹰也很快止住了,然后他宣布:“秦大师随师学艺多年,已然到达辟谷境界,平时都是食鲜花素果野山泉。普通住家户会影响她的灵气,所以这次来就住在后面的山上,大家有事可以到山上找她。” 秦菜是真不解:“沙鹰,你这牛吹得太过分了吧?我哪辟谷啦?谈笑不还天天做晚饭吗?何况我到这里当然是住我姐姐家啦……” 沙鹰状似很恭敬地俯耳过来,却低声道:“别说话。” 村庄后面确实有座小山,呈元宝状,所以当地百姓们都叫它元宝山。沙鹰很恭敬地带着秦菜爬到了元宝山中间那座山峰上,正是夏天,满山的蚊子。秦菜都无语了:“沙鹰,人家真有事情求我的,肯定是身患重病的,让人爬这么高,太缺德了吧?” 沙鹰用芭蕉叶给她掬了半叶清水,让她捧着,不许洒了。秦菜一脸苦逼:“我以后再也不要和你出来了!!” 沙鹰不说话,不一会儿,却真的有村民寻了上来,而且人数还不少! 而他们看秦菜的目光,已经不像是上次过来时那种看一个医术高明的赤脚大夫那种眼神了。这种眼神里很明显地带着敬畏与虔诚。 秦菜很是不安,正准备迎上去,沙鹰不着痕迹地喝了一声:“别动!” 秦菜果然没动,沙鹰施了个障眼法,在村民眼中,秦菜手里那个用芭蕉叶卷成的水囊突然开出了一朵炫目的白莲花。 不知是谁一声惊呼,秦菜才发现。 前文曾经说过,障眼法是玄术旁树中最下三滥的一种法术,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它也是最有效的。绝大部分人总是太过相信自己的眼睛。 秦菜明白了沙鹰的打算,她把芭蕉叶放在地上,那朵莲花也渐渐消失了。村民们等待半晌,最后还是沙鹰上前,让他们排好队,挨个儿说清来意。 到始至终,秦菜没能和他们说上一句话。 因为说好是住一晚,晚上秦菜也没走。秦芳送来了许多好吃的,沙鹰都拦了下来,连秦菜的小侄儿他都不让秦菜上前搭理。 到了晚上,两个人一点东西都没吃,饿得肚子呱呱叫。秦菜倒还好,她的身体对食物的依赖确实不大。沙鹰找了些果子,还打了一只野兔,等到后半夜没人了再偷偷地烤。 秦菜嘀咕了一声死要面子活受罪,他也不以为意。 食物都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蚊子!那些该死的蚊子,绕着二人嗡嗡嗡、嗡嗡嗡,吵得秦菜几乎崩溃。 沙鹰把秦菜揽到怀里,用芭蕉叶替她赶蚊子,山风偶尔掠过树梢,沙沙的声响更衬出夜的静谧。 “那个腿瘸的,给治好,后面的先不要管。”他的声音很沉稳,秦菜也不想再问,只得入定为其换腿。 第二天,村里就沸腾了——那个瘸了十几年的二拐子,现在可以走路了!连拐杖都不用了! 这简直是个奇迹,无数人感叹:“神仙,真正的神仙啊!” 然而等他们再上山的时候,山上已经没有人了。秦菜呆过的地方,大伙只看见一片碧绿的芭蕉叶。 无数人啧啧感叹,因为他们肯定不知道秦菜大清早离开的原因——她和沙鹰早上五点半的飞机。== 回到三画市,正值星期天,大家都没什么事做。秦菜带着谈笑暗中巡视了六线三十六个小组的运转情况,见加班小组有十三个,还是十分满意的。 现在的组长有以前老三线的赤羽、橙风他们,都已经成长得相当不错了。 回来的路上,两个人逛珠宝店,意外遇上了白芨,他右手牵着月苋,正低声说话。这时候的他就比平时温顺得多,言行举止之间也很收敛,全无平时的戾气。 四个人迎面碰上,白芨只作没看见,还是月苋招呼了一声:“小秦。” 秦菜含笑点头,两个女孩就这么擦肩而过,月苋还很好奇:“小秦身边的人是谁?” “她的助理。”白芨轻描淡写地略过,月苋也不再追问,只是突然说了一句:“你好像特别不愿意提到她。” 白芨转头看她,半晌才道:“嗯,我不喜欢她。就像不喜欢白河一样。” 月苋叹了一口气,两个人手牵手走了出去。 晚上,白芨却又“宠幸”了秦菜。 秦菜仍然穿着白芨一号,去到酒店的时候正好是十点半。白芨不知道从哪里回来,这时候还没吃饭。房间里红酒蜡烛的事儿,他不会和秦菜干。这会儿他就去了酒店十一楼,上面是个西餐厅,这时候还没打烊。 他点了一份鱼子酱、一份鹅肝,一份汤,外加一份意大利面。秦菜就坐在他对面,这次没有争着动手——这具身体不吃东西。 她坐了一阵,白芨都被看得不耐烦了,终于也给她点了份牛排。秦菜拿着叉子玩来玩去,终于忍不住笑:“说起来,这还是师叔第一次请我吃饭吧?” 白芨微怔,第一次吗?他转而又忽略,为什么要请她吃饭? 秦菜把牛排切着玩,突然手一滑,把叉子丢在了地上。她俯身去捡,长长的桌布将她完全隐匿了起来。白芨正吃着东西,突然感觉一双手不规不矩地摸了过来。他一手握住,沉声喝:“别胡闹。” 那双手却熟练地拉开了他的裤链,他猛吸一口气,随着那轻捻慢揉,慢慢地放开了手。那双手温柔得如同春水,他慢慢就起了反应。这时候只觉得身下一热,他被一片温软包裹。他猛然伸手按住秦菜的肩膀,秦菜完全不受影响,灵舌吞吐间,他呼吸渐渐急促。 这时候店里只有三桌人,有两桌是情侣,没有人顾得上往这边看。白芨握着秦菜肩膀的手缓缓用力,最后他按住她的头,缓缓挺进。 那感觉实在太刺激,他脑子里有些浑沌,希望她快些,又希望能把这种快感一直延续。秦菜一直在努力,许久之后…… “起来!不愿作奴隶的人们!”一声雄壮的铃声响起,白芨一股热流喷涌而出,整个人丢盔弃甲。秦菜也很无语——谁把她的手机铃声设成这个的? 她悄悄从桌布里钻出来,面色绯红。白芨突然很想就这么压着这个妖精,将她按在桌上。她一看来电显示,面上却骤退了风情。她拿过白芨的红酒杯,把嘴里的东西吐进去。然后很欢快地接电话:“师父?”西餐厅十分安静,大家说话都压低了声音,她也小声地道,“我很好呀……师叔?”她看了一眼白芨,声音平静,“师叔也很好啊。” 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白芨真是很想冷笑——如果白河知道他和秦菜现在在做什么,估计会吐血吧? 白河似乎也听出秦菜声音不对——她用的不是自己的身体,但这个疑问也被秦菜淡淡地用生病代过。 “下个月的玄术师交流会?没听人说过,你带我去吗?你不带我就不去了……有入场券也不去。” 反正任务已经达成,她向白芨示意自己走了。白芨当然不许,但秦菜已经拎着包出了门,很快进了电梯。 白芨也不吃东西了,结了账出去。秦菜边打电话边向前面的出租车停靠站走。经过酒店的露天停车场时,突然有人拽住她的包,用力一扯。秦菜当然不放手,她虽然换了这具身体,力气还是有的。 对方一时没扯动,秦菜只觉得后腰一凉。百分之八十的痛感,终于还是让她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好像被人捅了一刀? 白芨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对方扯了她的包就往反方向跑。秦菜捂着后腰的伤口,那边白河在说话,她笑着应:“嗯,我知道了。” 白芨就停在她身前三步远的地方,她后腰的血流得不多,但已经浸透了白色的裙装,从她五指间溢了出来。她又听白河讲了一阵,终于忍不住:“好啦好啦,我会小心的。师父你真是越来越唠叨了。” 她挂了电话,左手里居然握了一根头发——那个人抢她包的时候,她顺手扯了他一根头发。 她看看白芨,笑得很抱歉:“看来晚上是真没办法陪你了,这具身体不弄好容易坏。” 白芨冷淡地道:“我车在里面。” 言下之意,当然是送秦菜回去。秦菜笑容不敛:“不了师叔,”她捂着后腰的伤口,轻声道,“我会弄脏你的车。” 她把脖子上的白丝巾取下来,紧紧系在腰间。随后打电话给谈笑,白芨转身就走,这个女人,怎么就这么不识抬举呢? 自己……又干嘛这么生气呢? 第一百六十三章:嗷嗷,窝来了 谈笑很快就开车过来,一见秦菜的伤处,当即变了脸色。秦菜脸色发白,精神状况倒还好:“先回去再说。” 车开得很快,谈笑给桑古泥人打了电话,让它把医药包拿出来准备好。秦菜坐在副驾驶座,在谈笑车上,她可不怕血糊得到处都是。 好在这身体血量不多,现场并不恐怖。 谈笑让保安帮忙把车泊到车库,二话没说抱着秦菜进屋。秦菜摇头:“哪有那么严重。” 回到家里,桑骨泥人倒是真的把药包准备好了。谈笑用酒精替她消毒,清理伤口。她趴在沙发上,连哼哼一句都没有过。谈笑有些不放心:“痛不痛?” 秦菜点点头:“还好,你擦吧。” 匕首刺入身体起码八厘米深,谈笑都看得心惊肉跳。两个人正捣鼓,沙鹰回来了。他往秦菜后背的伤口望了一眼,也是皱眉:“怎么这么不小心,先去医院吧,我找人帮忙。” 他正要打电话,秦菜拦住他:“不用了,包扎一下然后放到负一楼,不让它腐烂就好了。” 沙鹰皱眉:“会好得很慢。” 秦菜又用手摸了摸伤口:“慢点才好啊。” 沙鹰终于也明白过来,当即点头,很是利落地替她包扎了伤口。秦菜把身体穿到负一楼,找个灵气不错的地方把她放好,这才穿了自己的身体上来。 谈笑这时候已经意识到有点不对了,他问沙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沙鹰拍拍他的肩,沉吟半晌终于说了一句:“有个故人可能要回来了。” 故人?回来? 谈笑垂下目光,思考了近一分钟,突然明白过来:“白……” 沙鹰望定他,轻轻点头。 两个人都再没说什么话,直到秦菜走上来,谈笑才轻声叹:“也好,这个人……以后她肯定用得着。” 然后他含笑向秦菜点头:“快去洗澡,洗完吃东西。你的身体该饿了。” 秦菜昨晚和沙鹰喂了一晚蚊子,今天先是看着白芨吃东西,后又被捅了一刀子。这会儿见到吃的,她哪能不食指大动呢? 白芨一号的伤果然恢复缓慢,白芨一个星期打过两次电话,秦菜都如实描述了伤口的现状。终于这一天晚上,在几个人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有人开门进来了。 客厅里只点了一盏小灯,那面镜子站在窗台上装月亮,气氛很温馨。但是白芨一进来,这种氛围就被打乱了。谈笑起身开了吊灯,白芨很大爷地随地脱鞋。谈笑只好把鞋给他放进鞋柜里。 秦菜想站起来,后来想了想,又躺在沙发上没动。 白芨看了秦菜一眼,冷哼了一声:“架子越来越大了。” 秦菜这才略略起身,他脚步不停:“她在哪里?” 秦菜开始还以为他是说月苋,后来见他往负一楼走,才想到他说的可能是白芨一号。她望了一眼沙鹰,沙鹰微微点头,示意她去。 负一楼,秦菜带白芨看了看白芨一号。她背后的伤果然是没好,白芨眉头都拧成了饺子褶子了。他是行家,自然一眼就可以看出白芨一号的位置灵气不是最佳了。他开始有种被怠慢的不爽了——秦菜居然虐待她! 他瞪了一眼秦菜,秦菜不解:“有什么问题?” 白芨指了一下:“为什么不将她放到西北角?” 秦菜望了一眼,坦然道:“西北角有人啊,那个身体我常用。” 嗯,那里确实有人,是谈笑一号和沙鹰一号的地方。 白芨冷哼了声,把白芨一号抱过来,直接往楼上走。 当天晚上,他给了白芨一号最好的治疗——他亲自动手,估计算是最好的治疗了。伤处已经停止生长的血肉被一点一点划拉出来,他用一种生长液加速她身体细胞的分裂。看来月苋以前受伤的时候他也护理——他的动作实在很熟练。 秦菜在旁边看了一阵,白芨头也没抬:“今晚我住这。” 秦菜难免困惑:“月苋一个人在家?你不担心吗?” 但这个显然轮不到她担心,白芨哼了一声,没说话。 白芨的房间还留着,虽然很久没住,但家政依然收拾得井井有条。白芨把白芨一号抱进房间里,只对秦菜说了一句话:“进去。” 魂魄在体内,能够促进身体对伤势、疲劳等消耗的恢复。秦菜也没办法,只好钻进去,这时候也不能动,只得俯趴着。 谈笑他们自然也没了继续看电视的兴致,都各自回了房间。 白芨关上门,开始脱衣服,秦菜的身体睡在白芨一号身边,这时候有异眼相护,她倒是可以不用送回负一楼了。但秦菜怕白芨看出端倪,还是让沙鹰把身体给搬了下去。 房间门被合上,吊灯只开了中间的小灯,灯光偏黄,温馨也有些视物不清。 秦菜趴着看白芨换衣服,真怕他会乱来。但还好,他似乎并不想这具身体的伤势再拖延下去,没有别的动作。 过了约摸两个小时,秦菜趴着一动不动,下巴枕在双手上,眼睛还一直眨巴眨巴的。白芨也没睡着,想来跟她躺在一起,什么都不做,他也不大习惯。 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问:“痛吗?” 秦菜点点头:“有一点。” 白芨冷笑了一声,身上的伤口被重新剪开,即使百分之八十的痛感,当然也不可能只是“有一点”痛这么客气了。 对于他的不以为然,秦菜倒是没往心里去:“我记忆中最痛的那一次,是大中午从秩序跑出来,一边跑一边冒烟。最后一边冒烟一边掉灰。那是真的痛,就好像被大火一直烧,你看见自己一点一点变得焦黑,最后皮肤和肌肉都化成灰,纷纷扬扬往下掉,可就是死不了。” 白芨没说话,秦菜自言自语:“又很渴,我想要是时间允许,我肯定会忍不住咬人的。但是没有时间,如果停下来我会变成一堆灰。所以只有一直跑。然后终于跑到了地方,主人还不是我的朋友。我只有缩在衣柜里躲着他,白天晚上都不出来。” 说着她突然没声音了,白芨转过头,虽然没说话,却明显在问——干嘛不说了? 秦菜笑了一下:“没什么,只是突然发现是在跟你说这些。” 跟你说这些,有什么用?还不如睡觉。 白芨深深地觉得自己被歧视了,他冷着脸:“继续说!” 秦菜抿了下唇:“也没什么了,后来伤就好了,只是觉得那是真痛……要多痛有多痛。” 白芨当然不满意这样的敷衍,他突然来了兴致:“当时你在想什么?” 秦菜摇头:“忘了。”见白芨不信,她澄清道,“真的忘了,躲在衣柜里的时候估计就一直想着哪里有血可以喝吧。” 白芨突然坐起来,随手点了根烟:“没想过去找白河?” 秦菜很老实:“想过,但是会给他添麻烦的啊。当时整个秩序都在追我,那他是把我交给秩序呢,还是偷偷养着呢?” 白芨就懂了:“怕他出卖你?” 秦菜又笑了:“是不想让他做选择题,嘿嘿,你不懂。”见白芨眼神瞬间阴霾密布,她赶紧又补充,“你现在不懂。” 白芨突然就愣了,以前他懂过吗?真的不记得了,时间太久了,他甚至已经忘了与白河同在秩序的日子。他依然叫白芨,月苋依然在他身边。可是这个白芨,已经是人间的判官长了。仅仅只是人间的判官长了。 就好像你读过小学,但现在的你,已经不再是小学生了一样。 他长长吸了一口烟,突然又问:“为什么那么喜欢白河?” 秦菜眯起眼睛想了一阵:“因为他是我师父吧。” 白芨嘲讽地笑了一声:“谁都可以作你师父,他收你为徒,只不过凑巧罢了。比如说吕裂石,如果收你为徒的是吕裂石,你也会像对白河一样对他吗?” 秦菜有些茫然:“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一个人对你好不好,有多好,真心还是假意,每个人至少心里都应该知道一点吧。” 白芨望向她,又吐了个烟圈,突然道:“如果现在,我要你叛师,拜我为师,你肯吗?” “什么?”秦菜目光惊异,他又笑了,英俊的脸庞带着邪异的神采:“我能给你的,肯定会比他多得多。” 秦菜将他从头看到下面,突然很别有意味地道:“你给我的……嗯,确实还是满多的。” 这话听着是很正常,如果她不是盯着白芨那地方看的话。 出乎意料的,白芨也没有再说下去。这番话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嘲讽性的试探,还是当时真的有这种想法。但这时候,不管如何,他就不会再继续提。如果秦菜真的拜他为师,这样的师徒,还真是……很没下限,不是吗? 秦菜顶着后腰的伤势,痛得一夜没睡。白芨居然也没睡,第二天是星期一,他洗漱完毕,居然也等了一下秦菜——今天逍遥阁有会要开。 秦菜依然穿着白芨一号,早上肤色不好,她补了个浓妆。白芨就站在旁边抽烟,一时无话。 然而秦菜从白芨车上下来时,还是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一路人不停有人跟白芨打招呼,秦菜很识相,一走进去就往另一个方向去了。这时候拿了杯蓝色夏威夷,在沙发上坐着,只等时间到了,她好踩着点儿进去。 她今天穿了件宝蓝色的连衣裙,更衬得雪肌玉肤、美貌贵气。这时候的坐姿也是仿的月苋,但高贵之余,又多了几分妩媚的神韵。那如玉的大腿在逍遥阁迷离的光线里若隐若现。让有一种想要在众目睽睽下就将她就地正法的冲动。 白芨和人淡淡点头,就算是打了招呼,但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了过去。秦菜涂成宝石蓝的指尖在唇边轻拭而过,目光有意无意与他一碰,他面上也没什么表示,收回目光上了楼。 第一百六十四章:嗷嗷嗷嗷~ 第二天,秦菜刚刚正在洗漱,突然接到白芨的电话:“工作邮箱。”他言简意赅,秦菜倒是挺不解了。她也不多问,开了电脑,打开工作邮箱,里面果然躺着一封邮件。 这封邮件居然很正式,是黑底白底的,右上方还打着人间的logo。秦菜仔细看内容,是本市富商周韧峰的求助信息——最近他老是梦到他身边还躺着个女人。脸蛋像纸糊的一样,眉毛什么的都像是用墨画上去的。 秦菜看了一阵,正好沙鹰也起床。看见秦菜在那儿鼓捣,也过来看了一眼。然后他拍拍秦菜的肩:“他派任务给你了,加油。” 秦菜还不知道这有什么,淡淡地道:“有任务就做呗,反正我现在缺钱。” 沙鹰揉揉她的头:“傻瓜,你不会以为他身边连个办事的都没有吧?为什么会突然派任务给你?” 秦菜反问:“为什么?” 沙鹰拍了她一下:“自己想。” 随后,沙鹰跟谈笑仔细交待了这次出任务的细节,谈笑连连点头,很快就去准备了。到最后出门的时候,秦菜开始有些忐忑了:“沙鹰,要不你也跟我一起去吧?” 沙鹰又拍了她一下:“又不是第一次出任务了,怕什么?” 秦菜踱来踱去:“可是他是周韧峰啊,我一般看见他都是在电视上和杂志封面上的。” 沙鹰淡笑:“放心吧,他要见你一面更难。你连电视和杂志都不上的。”他凑近秦菜,声音坚定,“对付这种人,不把他们当人就好。” 秦菜出门的时候,穿了一件淡蓝色的僧衣,她时年不过十九岁,模样还带着稚气,这时候对镜一照,自己都乐了。本来谈笑要配一串纯金的念珠的,但秦菜觉得周韧峰这种财大气粗的家伙,纯金的珠子哪里入得了他的眼? 也就懒得再折腾了。 周韧峰的约定地点是在潭山湖世纪园,幸好秦菜临行前睡了一小会儿。她本意是想要先看看是个什么东西缠着他的,最后发现这家伙还藏着猫腻呢——他这样的人,身边自然也有玄门中人帮衬。这会儿他命人在潭山湖世纪园的别墅里布下法阵重重,要试试秦菜的本事。 秦菜也懒得跟他磨蹭,直接就看了将要发生的事,最后发现自己在梵音古道的别墅里找着了他。 醒来后,秦菜也不多说,带着谈笑直奔梵音古道别墅区。 周韧峰的别墅之一在三画市梵音古道,旁边临着梵音寺。看得出来他对佛,多少有着些许敬畏。谈笑一路开车进去,在门口就被门卫拦住了,盘查半天,这才让进去。 车行过草坪,停在一栋小楼前。门口只有一个扫地的阿姨,见她们进来,很快给一次性地毯——秦菜算是看出来了,这是嫌她们弄脏了地方呢。 她也有些生气了——装,尼玛让你装。她一下车,大摇大摆就往里面走,而且就是不走地毯。大妈怒了:“你这个人没长眼睛啊?” 秦菜微抬眼角,用精神压制。那大妈毕竟是个普通人,虽然凶一些,哪里能凶得过她?眼神一对视,她像是后背突然被人塞了一根冰棒一样,整个人都打了个寒颤。 秦菜根本没和她说话,直接进门。 整有一个小篮球场那么大的客厅里,周韧峰已经坐在沙发上了。见到秦菜,他明显很不满:“我说了让白先生来,为什么他们会派你来?派个妞过来,我又不是找人上……” 他话没说完,只见脖子一紧,一双手居然就在那一瞬间扣住了他的脖子。他心中一惊,旁边的保镖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纷纷掏枪。秦菜努力用很牛逼、很阴狠的语气跟他说话:“你猜是他们的枪快,还是我的手快?” 尼玛!周韧峰哪里敢猜?方才秦菜可是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的,两人相距至少两米。她从起身到扑过来制住他,最后他脖子都被人掐住了,保镖都没反应过来。 他开始对这些特种兵退伍军人失望了,所以当下态度也好了些:“嘿嘿,大师,既然你都来了,我们就有事说事吧,别耽误时间了。” 这也算是服了软了,秦菜缓缓放开他,精神压制突然全开,周韧峰浑身一抖,心脏都差点停跳了。秦菜收了压制,他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微微笑道:“大师请坐,我们详谈。” 秦菜突然很看不起他,这时候紧张也没了。她坐在沙发上,慢慢地终于有一种感觉——就算是富商、名人,又怎么样呢?还不是人? 如果说之前她只是有意示威的话,这时候便是很自然的冷漠了。 她不说话,周韧峰喝了口茶,示意佣人上茶。见秦菜依然冷冰冰地没有表情,他干笑一声说话了:“大师,最近我怀疑我身边有不干净的东西。这个月已经看见两次了,就是个纸糊的女人。” 秦菜连生辰八字也没问,直接去了他的卧室。周韧峰的卧室很宽,中央放着一张银白色的水床,布置得自然是尽显奢华。 秦菜站在床边,闭上眼睛,现在的她要入定已经非常容易。她魂魄很快就出了窍,屋子里果然有一种淡淡的阴气,不像是怨鬼。秦菜顺着阴气缓缓前行,突然看见卧室对面的走廊上,一个红色的影子跑过。依稀中只看到一个衣角。 秦菜赶紧追了上去,右手握住自己的法器。一路上搜查各个房间,她发现这里供着许多佛像,而且全部经高人开光。屋子风水也很好,怎么会出现这种事呢? 而在一堆佛像之中,那抹红色的影子完全可以穿行无阻。 看她的模样,说不是鬼绝无可能,但是什么东西可能连开光的菩萨都不怕? 她追了一阵,再不见那抹影子。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呼喊,秦菜大吃一惊,顿时醒来。眼前的情景把她都吓了一跳——只见刚才好耍着威风的周韧峰脸色变成了青灰色,更可怕的是他的脖子! 他的脖子明显像是被人掐着,那力道,似乎一下子就会掐断一下。秦菜来不及多想,手里法宝连刀带链子一并打过去。正中周韧峰身后。 空气中一声尖叫,几个保镖都吓得连连后退,手里的枪乱晃,就是没有目光。 秦菜的法宝似乎刺中了什么东西,没有落在地上。秦菜却突然能看见那个女鬼了,那是个长发头的鬼,腮红画得特别重,是跟纸糊的差不多。 她望着秦菜,一脸怨恨。秦菜左手的冤孽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正蠢蠢欲动。 两相对恃,秦菜沉声喝:“何方妖孽?为何行凶伤人?” 女鬼喉咙里啾啾有声,却实在是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秦菜听了半天,终于也不耐烦了:“要么送你去地府投胎,要么魂飞魄散,你自己选吧。” 女鬼双手拨弄着自己的喉咙,想说什么,又什么也说不出来。身边周韧峰突然道:“还愣着干什么?杀死了不就完了吗?” 秦菜瞪了他一眼,他又嚣张起来。二话不说一挥手,就有人拎了两个箱子进来。箱子一打开,秦菜眼前都是一花。 周韧峰赶苍蝇一样指了指女鬼——他虽然看不见,秦菜的法宝却一直刺在空气之中没有落地呢:“六百万,全在这里了大师。只要杀了她,您就能拿着钱走人。而且我周某保证,以后绝对介绍客源。” 秦菜确实有点心动,六百万是单独给她的服务费,人间的抽成在受理这个案子的时候就已经收取了。 “不问原由了?”她还是问了这么一句话,周韧峰却连连摆手:“不问了不问了。” 秦菜走近女鬼,她正在用力想挣开秦菜法宝的钳制,身上的阴气散出来,很快被阳气冲散。秦菜取了她的记忆魄,她做鬼想必已经很久了,记忆魄已经萎缩得很小很小。秦菜很轻易地就读到了她缠着周韧峰的原因。 四十年前,周韧峰也只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有一次村里一个富户的女儿夭折了,对方出于对爱女的痛惜,便放出话来,称谁要是娶了他们的女儿,使她不至于成为孤魂野鬼,便奉上金子十斤,钱五万。 那个时候钱还很值钱,这笔嫁妆是真的让人动心。但是娶个死了的女人……不少人还是觉得晦气。 而当时周韧峰家里实在太穷,他又是个有大志的人,当下就痛快地上门接受了这门婚事。初时,这个女孩的牌位一直供在他们家祖宅里,倒也一直相安无事。而他也确实是个敢闯敢干的人,没过几年就挣下了一笔家产。 这些年生意蒸蒸日上,他的老婆一向是娶了又离,离了再娶,有时候宴会上碰到,连前妻都认不全。但是除了被人咒骂以外,也没出过什么大事。 只是前年开始,他祖宅被拆了。这么多年了,那块牌位,总不能还接到这里来吧?他也没去拿,就这么让拆迁方随便扔掉了。 于是不管走到哪里,都不安生。哪怕搬到这梵音寺身边,晚上睡觉时看见那东西的时间也越来越多。 周韧峰身边也有懂风水玄术的人,也给他想过许多法子。但是佛像请了一尊又一尊,护身符求了一个又一个,还是没什么用。 玄术师也曾几度作法,以前起一次坛能安静几点,现在完全不管用。他几乎每晚都能看见。 秦菜就明白为什么周韧峰家里这么多佛像都无视这个女鬼了——她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就算周韧峰不承认,诸天神佛可全部都是承认的。 见秦菜一直呆立不动,周韧峰不耐烦了:“听见没有啊?你难道不是为钱来的吗?” 他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秦菜却在看女鬼身上的伤口。她身上全部都是法器留下的痕迹,看样子是周韧峰前几次请的玄术师留下的。而她越来越难对付的原因,也正是因为对法器有了抗性。 一个普通的鬼魂,要受多少伤才会对法器产生抗性?! 她站着不动,不多时,谈笑走过来,轻声问:“怎么了?” 秦菜犹豫了很久,这是白芨第一次派任务给她。而且邮件的格式很清楚——这是周韧峰直接投给人间的案子。如果她搞砸了,整个人间都会知道。以后白芨还怎么信任她? 这个机会,对她真的也很重要啊。 第一百六十五章:第一次任务 秦菜没犹豫多久,她把女人收进锁魂坛里——按照邮件的接单要求,女鬼不能当场斩杀。接单的玄术师需要把她交回人间总部,应该是用作祭炼法宝的材料。 秦菜把她封好,她怒视着秦菜,喉咙里依旧啾啾有声。秦菜不再理会在旁边叫嚣着要杀死女鬼的周韧峰,只是示意谈笑收钱,然后大步走出了别墅。 周韧峰还是追了出来,像他这样的人,最怕的就是再留个尾巴。所以他的态度很坚决,必须要当场斩杀。 秦菜对付他倒是有一手:“周先生,其实她一直在你身边,你知道为什么你最近几年才开始频繁地看见她吗?” 周韧峰倒是一怔,秦菜不紧不慢地道:“因为这件事是你出尔反尔,太损阴德。如果今天你超度了她,还算是给自己积一份德,如果真把她杀了,你的气运只会越来越低。那时候,恐怕就不止是看见脏东西那么简单了。一个人的气运一低,轻则破财,重则可是会性命难保的。” 她这一番话把周韧峰给唬得不轻,他这样的人,最怕的就是威胁到自己的气运。这时候犹豫了一阵,他终于小心翼翼地问:“你真的能保证她不会再来缠着我?” 秦菜表情冷淡:“你既然请我来,就应该信任我。” 周韧峰心里还是犯嘀咕——我可没打算请你,我是请的白先生。但面上也不敢流露,他只好勉强笑了一下:“那……大师,一切就拜托你了。” 秦菜可不手软,立刻就接了一句:“超度费三百万,别忘了一并结清。” 周韧峰虽然觉得坑,但三百万对他来说也不多,他也就很痛快地把钱都交给谈笑,又签了张支票,这才凑齐九百万。 秦菜走出大门,他又跟过来:“大师,您总得给我留张名片吧,不然售后的事……” 秦菜往身上一摸,她哪来的名片?但是没关系,谈笑有。 她抽了谈笑的名片递给周韧峰:“有事和我的助手联系。” 刚刚走出梵音古道,白芨已经打了电话过来:“来逍遥阁。” 秦菜立刻就发现不对了:“谁在跟踪我?” 白芨不理她,直接挂了电话。 秦菜随即给黎明渊打电话,黎明渊倒是很淡定:“上头第一次派任务,有人跟场很正常。你手下的小组出任务不也需要组长和守望者督促吗?” 秦菜一想,也是。于是也不再纠缠,只是问:“那按照规矩,我还得被跟踪多久?” 黎明渊对她像对自己妹妹一样,丝毫没有不耐:“过了试用期吧,这个要看你表现了。有人一个月,有人三个月。” 秦菜就明白了:“那如果我没完成任务,他不会把我干掉吧?” 黎明渊也笑了:“不会,他会帮你补刀。不过会影响你的转正评价。” 秦菜骂了一声,又道:“好了,我知道了。先挂了。” 黎明渊笑笑,对秦菜的性情,他还是很喜欢的:“晚上过来我家,你嫂子做的菜不错。” 秦菜毫不客气,当即就答:“黎哥,你让嫂子多做四个人的饭,我带几个朋友一起过来。” 秦菜坐着谈笑的车,很快去了逍遥阁。 白芨在四号楼三楼等她,令她意外的是,二爷居然也在。秦菜进去的时候,二爷依旧弹着钢琴。她摸摸鼻子,这次很乖觉地走了进去,坐在白芨身边,等二爷把这曲弹完。 那时候她还穿着淡灰色的僧衣,幸好逍遥阁对会员的识别度是魂魄识别,而且里面也不乏通阳子这一类喜欢把肉-体换来换去的家伙,故而也没人拦她。 白芨坐在沙发上抽烟,桌上只有一个酒杯,里面半杯红酒。秦菜也不客气,随手拿过来就喝了一半。她把杯子放在桌上,这回没乱动。 悠扬舒缓的钢琴曲缓缓流淌,两个人都没说话,安静地聆听。 过了好一会儿,一曲终了,二爷向这边挥了挥手。秦菜用手指了指自己:“我?” 白芨轻声道:“去。” 秦菜就起身走过去,这次她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位二爷。他似乎有点异国血统,鼻高眉深,眸子带了点微微的蓝。灯下一转,很是迷人心魄。 “我刚才弹的什么?”他接过服务生递来的湿毛巾,细细地擦着手。秦菜很老实地答:“是著名的钢琴曲《给爱德琳的诗》。” 二爷略略点头,又问:“这曲子怎么样?” 秦菜犹豫了一下,还是带着笑容回答:“曲子清雅浪漫,每个音符都洋溢着曲作者对美最极致的追求和想象。” 二爷这回对自己员工的素质水平又恢复了那么一丁点的信心了:“自己听出来的?” 秦菜顿了顿,还是老实道:“呃……我的钢琴补习老师跟我说的。” 二爷一顿,面上也没什么表情。他坐回白芨身边,服务生很快又端了酒水过来。秦菜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她仍然在白芨身边坐下来。白芨突然问了一句:“任务交了吗?” 秦菜一顿,随后她微笑如常:“正打算去交呢。” 白芨略略点头,又有意无意地提醒了一句:“完整地提交,别落下什么东西。” 秦菜点点头,这才站起身:“那我先去提交任务了。” 等她走出大堂,下了楼,白芨对面的二爷突然搁了酒杯,哈哈大笑。他笑了一阵,抿了一口酒道:“这个丫头有意思。” 白芨却没有笑——秦菜有多少意思,他再清楚不过了。他只是很严肃地道:“太子爷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二爷恐怕也要早作准备才好了。” 二爷沉吟了一阵:“白芨,你是我的左膀右臂。依你看,我坐上太子爷的位置……可能性有多大?” 这个问题,白芨肯定想过:“以前机率很小,但是现在不一样。二爷别忘了,你拥有先知。” 二爷将杯中红酒一口饮尽,突然道:“我不可能信任一个小丫头,但是白芨,我信任你。” 白芨神色不变:“她如今……也不仅仅只是个小丫头了。”他突然长叹了一声,“突然没料到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但是这个人如能完美发挥,必有大用。” 秦菜站在逍遥阁前台,任务提交除了会对雇主亲自确认以外,还有搜缴的怨魂怪物必须作为战利品上交。秦菜握着那只锁魂坛,想了半天。最后她缓缓伸出手去:“这是战利品。” 心里只有一点点难受,随即很快释然。 她走出逍遥阁,打电话给谈笑,让他通知家里几个家伙去黎明渊家里蹭饭。 晚上,四个家伙就浩浩荡荡地直奔黎明渊家里。黎明渊的老婆是个很温和的女人,在一家财物公司做会计。更令秦菜意外的是,她并不知道黎明渊的职业——反倒是黎明渊的儿子知道一些。 黎明渊名下有个绿化公司,她只以为自己老公是一个绿化公司的小老板,如此而已。 这时候得知秦菜她们要过来,她早早就做了一桌子的菜。沙鹰和谈笑他们也很自觉,自己带了几瓶五粮液,桑骨泥人扛了一件啤酒,右手还拿了一条烟。这会儿大家一坐下来,几个人就喝开了。 秦菜以前酒量不行,成了僵尸以后倒还好多了。只是划拳的事她不喜欢,沙鹰说的,大呼小叫不好看。 黎明渊的儿子叫黎小程,他倒是认识秦菜,乖乖巧巧地叫了声蓝姨。秦菜揽着他,乐得合不拢嘴。一家人也算是其乐融融。 直到最后,桑骨泥人特正经地问了秦菜一句:“现在几月了?” 秦菜莫明其妙:“7月啊。” 它上下看了看,顿时大惊失色:“我忘了结桑葚了!!” …… 秦菜是真不能让他们这么喝下去了。 一顿酒足饭罢,男人们的战场还没结束,黎明渊的老婆切了水果过来,先打发孩子去写作业,又给大家换了干净的碗碟让他们接着喝酒。她去厨房把换下的碗筷都洗了。听着厨房里水冲流过碗筷的声音,秦菜突然看向黎明渊:“黎哥,这样挺好的吧” 黎明渊很快明白她指的是什么,他点头轻笑:“挺好。” 秦菜突然大生感慨:“要是当年我也结婚,估计娃都能打酱油了。” 她也有些醉了!! 几个人都笑,沙鹰展臂将她揽到怀里:“要不我们现在回去努力一下,过个两三年你的娃肯定也能打酱油了。” 秦菜还没说话呢,谈笑倒是一巴掌打将过去。沙鹰侧身躲过,谈笑把秦菜杯子里的酒都倒进自己杯里,给她换了茶。 黎家嫂子拿醒酒茶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这情形,她有些不懂地看了黎明渊一眼——这几位的关系,怎么看着有点晕啊…… 回家的路上,沙鹰开始问秦菜这次出任务的情况。秦菜一一跟他说了。他略略点头,问到那个女鬼的时候,他突然道:“交出她,你难不难过?” 秦菜想了一下:“有一点,但是程度没有以前多。其实这事儿就算我不干,人间也会派别的人去干。我这一点妇人之仁,有什么意义?” 沙鹰拍拍她的头,接着就是第二句话:“你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秦菜莫名其妙:“什么问题?” 沙鹰用力拍拍她的头:“任务守则第二条——玄术师必须绝对为雇主保密。保证任务不从自己手中以任何形式泄密。蓝部长,你已经违反了玄术师守则,任务等同于失败了。” 秦菜都无语了:“谁知道你这么坏啊,你不会说出去吧?” 沙鹰双眼望向车顶:“嗯,那要看你今天晚上的表现了。说不定我一激动……嗯,就忘了也不一定。” 秦菜狞笑着伸手过去:“沙鹰同志,现在为了补救任务泄密一事,我决定拆出你的记忆魄洗掉!” “喂……” “所以我没有泄密哦。” “嗯。” “所以我任务成功了!” “嗯。但是使用暴力是不对的。” “那还能怎么办?” “我这个人呢,虽然有一身傲骨,但是如果有美人愿意投怀……那什么的话,你不觉得招安我更有价值吗?” “你这根墙头草,我还是把你杀了灭口吧!!” 两个人在车里闹成一团,连开车的谈笑都忍不住微翘了嘴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