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吃午饭的一道菜是rosted pork with pears,那猪排做得太老,用刀都很难切碎,令同桌的一个美国医生开玩笑到:“I hope this is not from the dead pigs in yellow river!”美国人地理很差,当然搞不清yellow river和Hungpu river的区别和地理位置。害得我这个从上海来的医生不得不加入这个让我不堪的话题,来解释黄埔江的地理位置。
说实话前几天在WXC上看到黄浦江里漂死猪的情况就觉得很意外,想想这也该是个重大新闻了:一条贯穿中国最大的城市上海的黄埔江里,漂了一千多条死猪,是多么骇人耸听啊!过去,上海人骂人的话里最难听的就是:浮尸或吞港浮尸。现在黄浦江里漂了这么多的“吞港浮尸”,不是国际新闻才怪呢!中国人爱面子,可有时做出来的事好象是夹里也不要的。一个美国医生形容这种行为就象西部开发前的wild wild west。。。
为了搞清这个事件,上网查了一查。原来这些死猪主要来自邻近的浙江省嘉兴地区。上海市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已采集漂浮死猪的心、肝、脾、肾、淋巴结、扁桃体等内脏样品5套,检测6种病原,其中包括猪口蹄疫、猪瘟、高致病性猪蓝耳病等3种重大动物疾病。结果只在一份样品检出猪圆环病毒病原阳性。猪圆环病毒病是一种近年来比较多发的猪传染性疫病,严重的会导致生猪死亡,但不属于人畜共患病。不过,对养殖户向河道抛扔死猪的行为实在不敢恭维,造成的国际影响太坏,给上海的国际形象带来很大的负面影响。。。。
有关参考新闻:
1)http://www.wenxuecity.com/news/2013/03/10/2276652.html
2)http://news.qq.com/a/20130311/001955.htm
3) http://www.cnn.com/2013/03/11/world/asia/china-pigs-river/index.html
4) http://www.wenxuecity.com/news/2013/03/13/2281272.html
5) http://www.wenxuecity.com/news/2013/03/13/2280888.html
6) http://www.wenxuecity.com/news/2013/03/13/2280853.html
7) http://www.wenxuecity.com/news/2013/03/12/2280669.html
8) http://www.wenxuecity.com/news/2013/03/19/2291465.html
死猪的真正原因:
据猪农说,有种制剂叫有机砷,砷就是砒霜啦,用在四月肥之类的猪饲料添加剂里,可以促进猪性腺发育和毛皮红亮,改进卖相有利于卖个好价钱。但副作用是有机砷蓄积在猪体内会部分分解为无机砷,喂食四五个月后会大幅增加猪的内脏腐蚀、大批死亡的概率。所以一般是在预备出栏前三四个月开始用,反正负作用还没出来猪就宰了出栏,规避了有机砷的风险。
然而熹宗年底眼看通胀要升腾,赶紧猛刹车大力禁绝国企和机关摆酒席过年,导致大量酒席突然被取消,相应地酒席用肉也大幅低于预期。猪农已经喂好四月肥准备出栏宰杀的猪也被迫继续在栏里养着。可是四月肥已经用了,本来马上宰杀负作用还不会出来,现在拖了一两个月还没卖出去,有机砷的副作用上来了,猪们纷纷内脏腐烂而死。这死因见不得光,又不敢拿去市场上卖这样的死猪肉,养殖户只好打落牙往肚里咽,抛到河里了事。孰料这么投有机砷的养猪户太多,年末禁酒席的影响又太普遍,大家都往河里一丢,猪尸们就在黄浦江大游行了。
中国养猪场检出149种耐药基因 养殖户喂有机砷 {发布日期:2013-03-11 来源:《财经》杂志}
核心提示:一个中美联合研究团队调查了三个年产肉猪1万头以上的大型养猪场,分别位于北京、福建莆田和浙江嘉兴郊区。研究结果显示:国内一些养猪场药物滥用情况严重,以致养猪场成为耐药细菌的选拔场。通过猪的粪便,这些耐药细菌流入外界环境,可能产生对人类健康造成危害的具有多重耐药性的细菌。
养猪场污染链
为了让猪长得快且貌似健康,过量的抗生素、重金属进入了养猪场。这些错误溢出养殖业后,直接增加了人类食品安全和健康风险
一种新型污染正引起越来越多的关注。它产自养殖业,流到环境中,游离于各国现有污染物排放清单之外,却给人类带来真实的威胁。
一个中美联合研究团队调查了三个年产肉猪1万头以上的大型养猪场,分别位于北京、福建莆田和浙江嘉兴郊区。研究结果显示:国内一些养猪场药物滥用情况严重,以致养猪场成为耐药细菌的选拔场。通过猪的粪便,这些耐药细菌流入外界环境,可能产生对人类健康造成危害的具有多重耐药性的细菌。
耐药细菌,是那些发生基因突变后,从而进化出耐药性的细菌。大量、长期使用抗生素,会加速细菌的耐药性。
这个研究团队以三个养猪场的猪粪便、粪便堆肥和养猪场附近使用堆肥的农田土壤为样本,共检测到149种耐药基因,其中,有63种的浓度比原始森林的土壤检出量高出上百倍,甚至有的高达近3万倍。这意味着,这些养猪场在抗生素的种类和数量上严重滥用。《财经》记者的调查也显示,同样的问题在国内其他养殖业也普遍存在。由此带来的公众健康风险的攀升,亟须充分评估与应对。
危险的添加物
袁亮(化名)在北京东郊经营一个小养猪场。四年前,他刚入行的时候,对养殖知识一窍不通,本该半个月给猪打一次的药,为了见效快,每星期打一次,“结果间隔时间太短,猪不吃食,还发高烧”。焦头烂额的袁亮问询兽医后才知道如何正确使用药物。
在国内养殖业,相当多的从业人员像袁亮一样,缺乏科学养殖知识。江西省宜丰县的一名兽医告诉《财经》记者,当地养殖户在使用抗生素时,不考虑毒副作用,只考虑疗效,为了见效快,还会把几种抗生素混在一起大剂量使用。
袁亮场里的猪,最常见的发病就是腹泻、伤寒和气喘,“跟人一样,天冷天热的时候,就容易得病”。过去,大肠杆菌、葡萄球菌感染属于容易治疗的细菌性疾病,现在却变得不易治疗,成为猪的主要传染病。
因为,一种方法正在养殖业盛行——相比治疗性用药,饲料中被添加了更多的抗生素,继而进入猪的体内。
早在70年前,科学家就发现,在饲料中添加抗生素或者其发酵残渣,可以促进畜禽生长。1950年底,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首次批准在饲料中添加抗生素。从此,抗生素作为饲料添加剂在全球广泛使用。
据浙江大学医学院第一医院教授肖永红介绍,国外近来研究表明,抗生素不能促进动物生长。这种错觉主要来源于几十年前,动物养殖条件差,容易患病,那时添加抗生素可能减少动物患病,生长加快,但并非抗生素的直接作用。
袁亮的猪场,近200平方米的地方,饲养了200多头猪。每个猪圈只有六七平方米大,里面挤着七八头猪,在石灰铺的地面上,猪的排泄物随处可见。袁亮每天都要清理两次粪便。在这样拥挤的养猪场里,细菌滋生。
那些在猪体内抵抗住抗生素的绞杀、而侥幸存活的细菌会进化出耐药性,这些带有耐药细菌的猪肉在烹饪时,如果没有被充分加热,杀死全部耐药细菌,耐药性就可能“移植”给人体,使部分抗生素对人失效,严重时导致无药可医。
农业部早已注意到这个现象,要求药物饲料添加剂和兽药都严格执行休药期制度,即畜禽在屠宰前或乳、蛋产品上市前,应与最后一次用药间隔一定的时间。经过休药期,暂时残留在动物体内的药物,可以被分解至完全消失,或对人体无害的浓度。
然而,这一食品安全防范措施在基层并未得到有力执行。前述基层兽医说,“检疫部门检测不认真,一头猪交几块钱,就给开一个检疫证。”袁亮们基本不会管休药期的要求,屠宰前也会超量用药。
另一种风险近年也从养殖业显现出来。国内养猪场的猪,普遍存在体内重金属超标的现象。往饲料中添加一些稀有元素和重金属元素,可以为动物生长提供必需的微量元素。在肉猪中,最常见的超量重金属是铜。
铜、锌等重金属元素很难被猪完全吸收利用,一部分超标的重金属会在猪的内脏中聚集,很多中国人有吃动物内脏的习惯,更易摄入这部分重金属。
当铜的摄入量比需要量高出几十倍时,猪的粪便呈现黑色。不少养殖者错误地认为,猪粪便越黑,就说明饲料消化越完全。许多饲料商迎合这种心理,主动在饲料中添加高铜制剂来保证猪排泄黑色粪便。前述基层兽医表示,饲料消化率与粪便颜色之间并无直接的关系,“这其实是一种错觉”。
铜、锌和有机砷制剂的超量添加,在饲料业较为普遍,重金属具有富集性和累积性,潜在危害不容忽视。研究人员发现,用高铜添加制剂饲喂动物,用其产生的粪便做牧草肥料,可使绵羊发生中毒。欧盟将铜的添加量限制在160毫克/千克以内。
袁亮说,猪贩子上门收猪时,卖相好的猪卖价会高一些,打蔫的猪就得降点价。为了让猪长得“皮红毛亮”,给人一种健康的感觉,给猪喂食一定量的有机砷制剂,就会带来“健康”。现在,添加砷制剂在养猪业已经不是秘密。砷是国际肿瘤研究机构(IARC)确认的人类致癌物之一。
污染外溢
中国大约饲养了全球一半的猪。庞大的规模,放大了养殖业滥用抗生素和重金属带来的环境“后遗症”。
究竟从养殖业中转移出多少的耐药基因,无法统计。但从中国在抗生素生产和使用上都是第一大国可窥见隐藏的危害。肖永红在2007年调查推算,中国抗生素原料的年产量约21万吨,其中有9.7万吨用于畜牧养殖业,占年总产量的46.2%。此后,随着中国的肉类总产量、禽蛋产量和牛奶产量逐年递增,养殖业的抗生素使用量也水涨船高。
抗生素的大量使用,一方面有可能直接引发食品安全问题;另一方面,还会在动物粪便中残留高浓度的抗生素。抗生素进入猪的体内,只有很少一部分被内脏器官吸收利用,约60%-90%以原药或者其代谢产物的形式,通过尿液和粪便排泄出来。
粪便施肥也是抗生素进入环境的主要途径。国内将猪粪作为有机肥料,广泛用于土壤施肥。残留其中的抗生素通过这个链条,进入土壤,逐渐污染周边的地表水、地下水和饮用水源。最终,通过这些渠道与人类的食物链交会,对人体健康构成潜在危害。
耐药细菌也与残留抗生素一起,进入土壤、地表水和地下水,这些地方随之成为耐药基因的天然储存库。在细菌中产生耐药性突变的基因,被称为耐药基因。动物肠道细菌中的耐药基因可以扩散到环境中的微生物中。耐药细菌死亡后,其携带的耐药基因的遗传物质仍可在环境中长期存在,并能通过直接接触或污染食物链等多种途径进入人体,增加人体的耐药性。
早在2006年,美国弗吉尼亚大学土木与工程学院副教授艾米·普鲁登(Amy Pruden)等首次提出,将抗生素耐药基因作为一种环境污染物,并指出其可能对动植物和人体健康造成的潜在生态风险。
中国的养猪场每年会产生6.18亿吨猪粪,由此引发的安全风险难以评估。前述中美研究团队选定的三个养猪场,通过饲料添加和用于治疗的抗生素,涵盖了除万古霉素之外的所有主流抗生素。其中,嘉兴和莆田的养猪场使用了13种抗生素。
研究显示,随猪粪尿排出体外的重金属比例达到95%以上。含有大量重金属的粪便作为有机肥,施入土壤,被农作物吸收,农作物收获后端上餐桌,至此,又有相当一部分重金属进入人体。而锌、铜等重金属和抗生素的复合污染,会加剧耐药基因在环境中的扩散。
这些被添入饲料的重金属来源也存在安全隐患。饲料行业中添加的微量元素,其原料一般来自工业生产中的副产物、废弃物。江西华丰农牧科技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熊凌向《财经》记者透露,“从矿产中提炼出来的矿铜几乎没有用于饲料生产的,饲料中用的铜都是垃圾铜。”比如电路板工业的蚀刻废液,或铜镉渣。
目前,饲料中重金属的来源处于监管盲区,没有明确要求。而且,现有饲料级微量元素的国家标准很宽松,只有主要元素含量和重金属指标等几项,没有其他杂质的控制指标。熊凌说,“饲料标准跟工业标准几乎没什么差别。”
以饲料级硫酸锌的国标为例,对硫酸锌的含量要求与工业级标准相当,不同的是,工业级硫酸锌还有对不溶物、PH值、氯化物、铁和锰含量的要求,饲料级硫酸锌则没有这些要求。
劣质原料导致很难在生产中去除杂质,最终产品中杂质,比如镉的含量相当高,有的甚至达1%以上。镉是世界卫生组织(WHO)公布的可能致癌物质。
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降低成本。
利润博弈安全
由于迅速可见的好处,滥用抗生素,并不仅仅发生在中国。美国密歇根州立大学教授詹姆斯·提亚杰(James M. Tiedje)表示,“耐药菌已在全球范围内蔓延。”美国也存在耐药菌严重的情况。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最新公布的数据显示,2011年,有1.36万吨的抗生素用于畜禽生产,是其国内人口治疗用量的近4倍。
WHO已将耐药细菌作为21世纪威胁人类健康的最重大挑战之一,并宣布将在全球范围内对控制抗生素抗性基因进行战略部署。
中国科学院城市环境研究所研究员朱永官的团队与美国密歇根州立大学进行了上述三个养猪场的调查项目。他在接受美国《时代》周刊采访时表示,“保护主流抗生素的有效性非常迫切,因为目前开发新型抗生素极其困难。”
耐药细菌的大量出现,急剧消减了抗生素带来的好处,即使在执行严厉措施的欧洲,也得忍受抗生素的耐药性造成的巨大损失。根据欧洲疾病预防与控制中心估计,欧盟每年发生耐药菌感染病例40万例,由耐药性而导致的死亡人数达2.5万人,卫生健康费用支出,及由此导致的生产力下降的成本高达15亿欧元。
为对抗日益严重的耐药性,瑞典早在1986年迈出第一步,宣布全面禁止抗生素用作饲料添加剂。在禁用的最初两年,出栏的800万头肉猪由于饲料利用率的下降,至少多消耗了7万吨饲料。
丹麦也陆续禁止了多种抗生素作为生长促进剂使用。停用之初,丹麦生猪的发病率和死亡率增加600%,治疗性抗生素使用量呈比例增加,同时由于饲料转化率降低所致,养猪生产成本提高了8%-15%。
不过,几年后情况有所改观。2008年,丹麦国内养猪生产中抗生素的使用量比最高时减少近50%,而养殖效益并未受到明显的影响,实际上包括母猪、仔猪和育肥猪的生产性能均略有提高。
WHO发布一篇报告指出,抗生素禁止用作饲料添加剂并未造成动物疾病的蔓延。2006年,欧盟成员国全面停止使用所有抗生素生长促进剂。通过改善营养供给、提高饲养管理水平、营造良好养殖环境等,缓解抗生素禁用带来的一系列生产压力。
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虽未禁止抗生素在养殖业作为饲料添加剂使用,为控制其被滥用,也在1996年,联合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农业部成立了国家抗生素耐药性检控体系。一旦发现耐药菌产生,该机构便会启动相应法律,包括收回药物使用许可证。另外,美国猪肉生产者协会会给养猪场提供详细指南,尽力使耐药菌问题最小化。
身在美国的提亚杰,更赞成欧洲的做法。他认为,不应该允许出于增产目的,把抗生素添加进饲料的做法,“尽管可能会提高肉类价格,更多的国家会选择在商业化养猪场中禁止使用抗生素。长期滥用抗生素,会使风险不断提高,人类正在丧失有效的抗生素”。
肖永红乐观地认为,中国也完全能够禁止抗生素作为饲料添加剂使用,“推广时间长短主要依赖管理部门的决心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