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奇文第二天的飞机,跟李小曼吃完饭还早,回到宿舍,刚好周孟春也从健身房回来,在大堂里碰见,麦奇文道:“孟春,好久不见,上去喝杯茶吧。”
进得房来,刚好吴珍珍正在电脑前跟远在美国的耐心同学用MSN聊得如火如荼,热火朝天,不闻烦杂声,但闻键盘响个不停。
麦奇文清点人数,忽发奇想:“刚好四个人,一桌麻将,可惜我们既没有麻将桌,也没麻将牌。”
李小曼晕了——麦奇文打麻将?有没有搞错啊?
更让她晕眩的事情发生了。周孟春居然说:“我那里都有!”
李小曼的眼珠子几乎要掉到地上了——周孟春也打麻将???!!!
周孟春看见她的眼神,解释说:“我在家里招待朋友的时候,打牌的打牌,玩麻将的玩麻将,唱卡拉OK的唱卡拉OK,大家都有的玩。我父母兄弟姐妹来北京玩,也会打几圈。”
看来也是个好客之人,虽然不善言辞,却能把亲朋们招待得宾至如归。
于是他们移师楼上周家去打麻将。吴珍珍万分不情愿地跟大洋彼岸的耐心同学告别。
周孟春泡铁观音,拿出西点来招待她们。麦奇文教训吴珍珍说:“你呀,对那个老外也别时时刻刻显示你在线,,随叫随到。男人都犯贱,得来的越容易越不会珍惜,越难他才越宝贝你。你要时不时地让他感觉你很忙,不是每天都等着跟他谈天对话,也有自己丰富多彩的人生。”
周孟春听她说“男人都犯贱”的时候,刚烧开的水一歪,到了茶壶之外。
麦奇文歉意地说:“孟春我不是说你啊,你是绝无仅有硕果尚存的唯一的一个不犯贱的男人。”
周孟春苦笑着把茶和点心都端出来,分给三人。
坐下来洗牌摸牌。吴珍珍和李小曼是对门,周孟春在李小曼上家,麦奇文在李小曼下家。
这麻将的原理虽然在全世界华人社会通用,可是不同的地方还是有些差异。当下大家统一认识,定好规则,开始进入战争状态。
打着打着,麦奇文神游太虚,担心地说:“你说现在是明快提着行李箱去飞机场,还是科学神通被扫地出门?”
吴珍珍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怎么了怎么了?不是说今晚你们请他们夫妻吃饭,然后他们携手谱写夫妻关系的新篇章么?”
麦奇文道:“砸啦!今天下午明快去接人的时候科学神童在校园里上演怜香惜玉的戏码,刚好被明快面对面地撞上,火山立刻爆发,饭不吃了,回家去修理老公呢!”
吴珍珍大摇其头:“这个明快姐吧,什么都好,爽快,热心肠,说话到位,是个明白人,可就是脾气太火爆了,也不转弯,这样下去是要吃亏的!我看这次啊,如果她老公真的犯罪了,那也是被动犯罪,不是主犯,顶多是从犯,她怎么不问青红皂白就把人家给毙了呢?”
麦奇文道:“你不懂。在两性关系上,背叛的一方没有什么从犯之说,都是主犯!你是被引诱的也好,还是引诱人的也好,总之跟对方有约的不是第三者,是配偶!明快气就气在这里。所谓的意志薄弱不是理由,有没有责任感才是根本原因!”
吴珍珍说:“那就杀无赦了?多可惜呀!”
麦奇文道:“我也觉得可惜。可是明快大概觉得不可惜,所以十有八九杀无赦。”
周孟春打出一张九饼。
李小曼说:“碰!我糊了,清一色!”
这才几个回合啊?吴珍珍和麦奇文都傻了眼。吴珍珍探头往周孟春那里一看,气儿不打一处来——他有两张九饼,居然甩出一张,这不是成心喂牌吗?但是她跟周孟春不熟,第一次登门,刚吃了人家的茶和西点,不好意思骂出来,硬憋进肚子。
哗哗地洗牌,又开一局。麦奇文忽然想起什么,问:“孟春,最近怎么都看不见你人,你在忙什么?还在搞培训?”
周孟春道:“没什么。不是我忙,是你们忙。“
李小曼翻牌整理的同时语气不惊地说:“我们公司的那个陈红叶你还记得吧?”
麦奇文道:“记得呀。”
李小曼打出一张牌说:“她上次替三心草走位,被一只青花瓷的花盆砸中后脑,失去了记忆,谁都忘了,同事爹妈全都忘了,就记得孟春。所以孟春现在一有时间就陪她,希望能唤醒她的记忆。”
吴珍珍抬起头来叫一声:“唉吆我的妈呀,爹娘都不记得,就记得周先生了?交情不浅啊,比爹娘还亲!”
周孟春脸色涨红,喏喏地说:“呃,医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麦奇文像是头回听说:“啊?真比影视剧还精彩啊!”
李小曼道:“可不是。”
吴珍珍不解内情,信口开河:“周先生你是她男朋友吧?她一定很爱你很爱你,否则怎么别人都不记得,就记得你呢?!周先生你这个时候可不能抛弃她,一定要不离不弃地把她的病治好——你说,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多可怜哪!”
麦奇文咳嗽一声,说:“呃,这个,这个,你们大陆怎么说来着?恐怕要本着什么什么主义的精神-”
吴珍珍笑;“人道主义精神!不过这话放在周先生的身上不合适,陪自己的女朋友,帮助她恢复记忆,怎么能算人道主义呢?”
周孟春“啪”打出一张两条,李小曼说;“我成了,碰碰胡!”
吴珍珍瞪大眼睛,第一时间伸过头去看周孟春的牌,只见他在凑条子,却留着一张两饼,打出一张两条。
她彻底疯狂了,埋怨道:“哎,你怎么回事啊?你成心喂牌啊?有你这样的吗?一次也就罢了,怎么一再犯这种低级错误啊?有三次的话你就要把今天所有的输赢全包了!”
麦奇文虽然也很气愤,可是看见吴珍珍这么穷追猛打地训斥他,也不好落井下石,只得打圆场说:“估计他也不是故意的,可能今天确实不在状态。”
吴珍珍想想,很大度地说:“算了算了,你女朋友都这样了,你心里也不好受,精力不能集中,我原谅你了。”
周孟春:“。。。。。。”
几个人无心打牌了,他们转移到沙发和茶聊天。
麦奇文问:“那陈红叶现在好点了没有?”
周孟春摇头。
麦奇文又问:“那她其他的地方正常吗?”
李小曼说:“除了以前的人和事都记不住,其他的地方好像没有什么问题。生活如常,还在写作,正在独立创作一部青春剧呢,好像写作还有了提高。就是不能出门,什么路线都不记得了,一出门就丢。”
麦奇文点头——难怪看不见周孟春了。他上班本来就忙,此时还要帮助陈红叶恢复记忆,那是要忙得两头见月亮。现在最怕的是日久生情。
当天回家睡觉前,她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
改日李小曼去拍摄基地探班,中间休息的时候,李小曼正坐在一边喝水,一双手蒙住眼睛,鼻子下面隐约可闻玫瑰的芬芳。
她说:“陆泉你别闹!”不是他还有谁?
陆泉松开手说:“我就这么没创意吗?让你一猜就是我!”说着把一朵黄玫瑰递给她。那玫瑰的刺耳都被削光了,可以放心地拿在手上。
李小曼惊讶地问:“你干啥啊?不过年不过节的你给我朵玫瑰干啥呢?”
陆泉说:“你送给我呀!”
李小曼昏倒!他给她一支玫瑰,让她送给他——这算什么?!
她气得笑起来:“不过年不过节的,我送给你玫瑰干什么?”
陆泉一本正经地说:“你可以向我表达爱意,让我做你的男朋友——跟你说,你只管放心地表达,我一定会立刻,马上,第一时间接受。”
李小曼推他一把:“去你的。你吃饱了撑的拿我消遣呢!”
陆泉喊冤:“你看我什么地方不够格?哎,昨天你说让我去做侦探我就去做侦探,这么溜出去几个小时,给柳导骂得狗血淋头我都没出卖你!”
李小曼说:“嗯,你确实是个好兄弟。好了,我领你的请,你快工作去。”
陆泉说:“不开玩笑了。我是认真的。这朵玫瑰你确实应该送给我,并祝我生日快乐——今天是我生日,晚上你要给我庆祝生日。饭店我定好了。”
李小曼正喝的一口水喷出来:“你搞错了吧?你上个月不是刚庆祝过生日吗?我还补了礼物给你呢!怎么你又生日了?”
陆泉认真地说:“那次是公历,这次是农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