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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迦荑回来后林叶子清静了很多,只是工作更加忙碌。大小姐一边主持设计制作官网的网页,一边参与人事部的高级海归人才引进,经常跟这个开完会再跟那个开,奔走于办公室和会议室之间。
与林叶子见面的机会反而少了,网页制作跟技术部之间的协调都是推广部别的员工负责。
林叶子每天最开心的事情就是打开自己的私人邮箱查看有无罗瑞星发过来的漫画。她通常把漫画打印出来夹在一个文件夹里,没事儿的时候拿出来看了又看,在肚子里闷笑。
公司里的年轻人凑在一起的时候,经常交流些网上的八卦新闻和最新的笑话,她回到办公室,会把这些笑话输入手机,用短信发给罗瑞星。
过几天,这些笑话中的某条就会变成“海盗与海盗婆的故事”漫画,出现在她的信箱里。
赵迦荑跟着胡启东再一次飞去北京跟一个海归面谈。
她前脚走,林叶子后脚接到史海靖要求一起吃饭的邀约。林叶子拖到周末,金蝉脱壳,又一次跑到上海。
这一次罗瑞星被批准回家休养一段时间,他在家里煮菜煮饭招待林叶子。
他家在西区外环和内环之间的一个成熟社区,树木荫荫,闹中取静,小小的两居室,都是老家具——磨得已经不见油漆颜色的木沙发椅,暗红色的大衣柜雕着花,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东西,五斗橱上铺着蕾丝花边布,上面摆着一些大大小小的相架,里面很多旧照片。
老式的写字台也压着蕾丝花边布,同时也压着一些旧照片。
仿佛走进时光隧道,穿越回了祖母的时代。
唯一能感觉点现代气息的是床,纯白色的床单和被套,按照西式的方法铺着。
罗瑞星笑笑说:“这些老家具都是我奶奶留下的。当初从弄堂里搬到这种新公房,很多人都换了新家具,我奶奶说这只大衣橱是红木的,扔了可惜,所以连着这些不是红木的五斗橱啊,沙发椅啊全搬过来了。其实我觉得挺好的,这也是一种风格。”
林叶子摸摸那些蕾丝花边布,看得出是用全棉线手工钩的,现在已经很难买到了。
两只单人木制的沙发椅虽然老旧,款式确是西式的,为了舒服起见,上面放了厚厚的布坐垫和靠垫。还有一只款式比较中规中矩的三人沙发,套了白色的套子。
她觉得还是布沙发坐起来舒服,于是坐进了布沙发,然后也笑笑说:“我也觉得挺好的。你家里的气氛跟这些旧家具很配。”
罗瑞星进厨房忙碌。统共两间房,林叶子参观完毕,跑进厨房去给他打下手。
西兰花炒里脊,家常豆腐,主打菜是野鸭山菌汤煲在灶上,已经散发出阵阵香味。
罗瑞星跟她解释:“你可别小看这汤,我已经撇了两层油,剩下的都是精华,加了枸杞以及各种各样的菌类菇类,鲜得狠!”
林叶子伸伸舌头:“你居然这么会做菜!我早听人家说上海男人能干家务会干家务,现在总算见识到了。”
罗瑞星说:“家里总共只得两个人。一开始是奶奶照顾我,后来她病了,我照顾她,这才学会做菜的。奶奶去世后,我一个人,懒得做,在外面吃的时候多,这厨房很久不用,只烧烧水,泡泡茶。叶子,你能来我真的很高兴。”
这个话题有点沉重,林叶子打岔问:“那你跟同事同学不聚会不一起吃饭喝酒吗?”
罗瑞星说:“跟朋友大多数时间在外面吃,偶尔也在家里聚聚。不过从学校毕业后大家都忙着工作赚钱,能聚在一起的时间很少。”
一会儿做好,林叶子协助他把饭菜都端到饭桌上。
罗瑞星在盘子里放了一套勺子和叉子。他用勺子舀一勺西兰花炒里脊放进林叶子的碗里,说:“你尝尝我做的菜水平如何。我觉得比专业厨师不差。”
林叶子用筷子搛起一片里脊肉放进嘴里,只觉得咸淡适宜,肉很嫩,颜色又新鲜,西兰花更是碧绿,咬起来很脆。
她点头称赞:“真的很好吃!”
罗瑞星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弯弯的眼睛,一张油汪汪的嘴咬着菜和肉,他觉得那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一张脸,无与伦比。
林叶子注意到他的神态,脸一红,拿筷子去搛豆腐。
罗瑞星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放进她碗里,笑道:“好吃多吃点,吃完我给你看样东西。”
野鸭汤果然很鲜美,林叶子就着那汤居然吃了两碗饭。吃完饭她抢着去洗碗,罗瑞星没争过她,只得随她去,自己走到书架那边拿出一幅画,放在画架上远远地打量着。
林叶子洗完碗,他招手唤她过去,示意她看那幅画。
那是一幅帆布画,宝蓝色的背景颜色有些变幻不定,深深浅浅地泛着紫,有些妖异,而这妖异的背景上开着一朵硕大的红色单瓣花。
蓝得发紫的背景与火红的花,硕大的花瓣与单薄的花梗,都是强烈的对比,让这幅画有了很强烈的视觉冲击力。
林叶子屏住呼吸半天没说话。她这个不懂艺术的人也被这画震撼了。
她问:“这是什么花?”
罗瑞星说:“罂粟,也就是鸦片花。”
“你怎么想起要画这种花?”
罗瑞星眯着眼一边打量着画,一边说:“我念书的时候,校园里曾经栽了这种花,第一次看见感觉很奇异。它的花梗非常细,稍有点风就随着风摇摆,却总也不倒,花瓣是那么人单薄,可是颜色却那么美艳。那天在医院,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想起这种花。你知道吗,它还有个名字,叫虞美人。”
“虞美人?”
“是啊。花坛里这花的下面插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这花叫虞美人。那天我回到宿舍,特地上网去查,才发现了这花的出处。”
“画得真好!”林叶子一边喃喃地说,一边伸出纤细欣长的手指去抚摸布面。
罗瑞星笑道:“我的专业不是纯艺术,画得一般般。我用的是丙烯颜料,色彩表现力有限。如果是油画效果会更好。这幅画的尺寸是 50X60 ,做家居装饰这个尺寸最好。这是送给你的,你拿回去随便挂在哪里滥竽充数吧。”
林叶子张大嘴巴指着自己的鼻子,不能置信地问:“给我的?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罗瑞星笑笑不语。
他们在小区里散步。路边有几棵桂花树,正是仲秋的天气,空气中弥漫着桂花香。罗瑞星深深地吸了一口,说:“天天住医院,闻的都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现在能闻到这样的空气,真好。”
林叶子也深吸一口,耸耸鼻子。
他们在亭子里坐下。罗瑞星问:“叶子,对未来有没有什么想法?”
林叶子扬了扬眉毛:“什么想法?”
罗瑞星 抬头看着远方 笑着说:“比如说我吧,我奶奶还在的时候,我想着一定要多赚点钱,能给她一个安逸舒适什么都不缺的晚年;奶奶去世后,我想着还是要多赚点钱,结婚后能跟老婆一起移民到哪个人口少的国家,住在一个安静的小镇上,生很多孩子,最少 6 个吧,一家人生活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孩子长大以后各自飞了,逢年过节就是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哪天我们做父母的死了,兄弟姐妹都可以互相来往互相照顾。”
林叶子听了,心里一阵酸酸的感觉,眼眶有些发热。她转过头去。
罗瑞星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似乎还笑了一下:“那个时候我跟我朋友说,做我的老婆必须要喜欢孩子,并且喜欢生孩子,生很多孩子。”
林叶子打岔说:“那你要养得起呀!不光养孩子,还要养老婆!”
罗瑞星微笑:“所以要赚很多钱。”
那一天,林叶子捧着那幅《罂粟》的画,乘晚班火车赶回家。在候车室里排队检票的时候,被后面的人挤着,包在外面的那层报纸破了,上火车以后,她索性扯下报纸,整个画露了出来。
坐在对面的是一个中年妇女,一个很健谈的女人。她对着这幅画啧啧称赞,问:“小姑娘,这画是在哪里买的?真漂亮。”
“朋友送的。”
“你朋友真好!这是什么花?”
“罂粟,也叫虞美人。”
“等我回去去花鸟市场看看有没有卖,有的话买一盆回家看看。”
林叶子眼睛望着窗外,耳边回响着罗瑞星的声音:“奶奶去世后,我想着还是要多赚点钱,结婚后能跟老婆一起移民到哪个人口少的国家,住在一个安静的小镇上,生很多孩子,最少 6 个吧,一家人生活在一起,热热闹闹的。”
她眼睛里有泪水滚下来。她掩饰地俯身趴下,把头埋进胳膊。
http://news.wenxuecity.com/messages/201011/news-gb2312-1210270.html
你,你,蜜瓜还是你狠!好象男人只要不死,都会变坏似的,“仇男”竟到如此地步,俺为天下好男人一哭!
虞美人没有毒性。
那啥,俺记得好像有个男读者说,蜜瓜笔下的男人没好人,万一有一个,蜜瓜肯定把他写死!!
虞美人是罂粟科的一个品种,大约毒性小一些或者没有毒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