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争吵对梦醒来说,已经不是“生气”两个字可以形容了。她是震惊,她是愤怒,她感到耻辱。这个男人,她对他那么好,恋爱的时候,怕他花费过多而最后他们谈不成,她抢着付账,或者专拣便宜的校园餐厅吃饭;她为他买衣买裤,改变形象;她结婚,不仅仅没让他跟家里要一分钱,自己掏出积蓄买了所有的软饰家具;甚至为了帮他家还债,还主动提出寄钱回家——原来这一切,在他的眼里是犯贱,是倒贴。
她的真心付出在他眼里一钱不值?!她把他打扮得人模人样而他却不说人话!
那天由于愤怒,梦醒几乎使出平生的力气在张允鑫怀里挣扎,要挣脱他回娘家——她妈妈说这是她的家,让她不要动不动就离家出走,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往外跑了,可是这一次她一定要走,以后也不打算再回来。
张允鑫总是能在最关键的时刻作出对他来说最正确的决定——他看看梦醒的面色不对,第一时间冲过去紧紧抱住老婆,无论她怎么挣扎,怎么打他,甚至怎么掰他的手指,他也不肯放松。
梦醒挣扎得累了,给张允鑫哄着求着拖到里间,被他拥着倒在床上。张允鑫央求说:“老婆,我错了,我错了,我发昏了,你别生气,你别生气。”
梦醒不理他,转身面向墙壁躺着。
已经到了吃饭时间,走廊里开始人声喧哗,夹杂着洗菜炒菜的声音。张允鑫不敢走开,死死地守着梦醒,生怕他稍微一个疏忽,给她跑掉。
等到走廊里人都散尽,回家吃饭,梦醒饿得头昏眼花。她爬起来背着包往外走,张允鑫一下子跳起来又把她抱住说:“老婆,别走,你打我骂我都行,别走。”
梦醒冷冷地说:“你放开我!我饿了,要出去吃饭。”
张允鑫连忙说:“我请你吃。你说到哪里吃我就请你在哪里吃。”
梦醒不说话,甩开他往外走。张允鑫连忙跟上,紧紧拉着她的手不放,把门带上,跟她一起下楼,从后面看上去,手拉手的两个人,倒很像恩爱夫妻。
他们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小店吃饭,吃完饭张允鑫再拖着梦醒的手回家,路上遇到同住一栋楼的青年老师,停下来打个招呼,聊上几句,不几天整层楼都在传:“你看人家那小日子过的,小两口都不烧饭,在外面饭店吃,吃完手拉手回家。”
回到家里,张允鑫主动给梦醒削水果,开零食包。他很勤快地收拾房间,打扫卫生,不再叫梦醒跟他一起做。等到他把家里的活全干完,实在无活可干的时候,只得硬着头皮没话找话说。
梦醒任凭他做什么说什么,死不开口。她想的是明天你总不能让我不去上班,下班的时候我直接回娘家好了。
张允鑫好像猜透她的心思,可怜巴巴地挨上床,搂着老婆说:“梦醒,还生气啊?你看我都承认错误了,别生气了好吗?我那是一时昏头,口不择言,我不是真的那么想的。”
梦醒一甩把他的胳膊甩开,仍旧不说话。
那天张允鑫费尽口舌,几乎把舌头说得酸痛,也没让梦醒说得心回意转。只不过看他那可怜样子,她的心一点点软下来,觉得离婚似乎没有那么迫切和必要了。
第二天下班她和李映红走出公司大门,发现张允鑫等在门口接她。李映红哇哇大叫:“咦 ~~~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好像你们结婚后梦醒没享受过专人接送的待遇啊。”
张允鑫笑容可掬:“今天我下课早,陪梦醒去买几件衣服。”
李映红冲两个人招手说:“那我就不做灯泡了,拜拜 ~~~ ”
梦醒哪有心情跟他去买衣服,白他一眼,直接去公交站。张允鑫拖住她的手把她往百货公司拉:“走,老婆,去给你买件新衣服。”
梦醒冷笑:“我哪里敢要你买的新衣服?只有我倒贴人家的,没有人家买给我的。”
张允鑫连忙说:“老婆,你别老想着昨天的事好吗?那是我发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什么!”
死拖活拖,把梦醒拖到百货公司,花了他几乎半个月的工资,为梦醒买了件真丝连衣裙。
那几天,他们冷战了半个月,几乎是结婚后最长时间的冷战。每天下班,张允鑫主动做饭做菜,吃完饭主动收拾桌子洗碗,买回来大包的瓜子话梅供梦醒看电视的时候吃。周末回苏家,他们依然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该干啥干啥,只是一回到自己家,梦醒依然板起脸来不理他。
最后和好,还是张允鑫要带学生去外地厂里实习之前进行的。那一天张允鑫发了奖金和讲课费,又发了一笔科研费,加起来数目比平时多,他全部上缴之外,还买回一束鲜花回来,煮了三、四个菜,有鱼有肉有虾有蔬菜,很是丰盛,好话又陪了一箩筐。
梦醒说:“你的钱你自己收着吧,省得离婚的时候还要分。”
张允鑫甜言蜜语地说:“哎,我的钱都是老婆的钱,我哪能私设小金库?老婆,我这次带学生实习,还有一笔津贴好拿。等我拿到手,你要买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
这样哄着求着,再深刻检讨自己一时发昏的行为,剖析自己丑陋的灵魂,加上男人力气大,软硬兼施,逼着梦醒跟他在被窝里进行“友好交流”,他也竭力讨好,把整个前戏过程拉长,搞得梦醒再也坚持不下去,只好放弃坚硬的盔甲,放他一马。
死罪免掉,活罪难逃,张允鑫竖着耳朵听梦醒控诉他到半夜,累得一个劲地打哈欠。
张允鑫放心地,心满意足地带着学生出发,梦醒在校门口的小卖部里买了一箱方便面,准备懒得做饭,也懒得在外面吃的时候吃。她不是太爱回娘家,因为换洗衣服拿来拿去不太方便。
周末李映红带梦醒去康健厂里买衣服——与其说买,还不如说拿,她们看中什么衣服,康健是不会跟她们要钱的。她们在仓库里挑了一些款式和质地都不错的外单剩货,到康健办公室跟他聊天。
形势非常之好,康健正在招兵买马,准备自己直接接单。
刚好李映红在他厂里做的一个单子有些问题,厂里技术部的人过来请教,梦醒在旁边听着,把一些服装上的术语也听了个满心满耳
康健笑着说:“苏小姐,你还是来我这里做吧,条件你来提。”
李映红说:“她现在结婚了,跟你要套房子,你肯吗?”
这个要价太高,康健暂时还出不起,尴尬地笑笑。他打着哈哈说:“要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做个一两年,只要做出业绩,房子不成问题。”
李映红实话实说:“可是她现在待在公司里,一年两年,不用做出什么业绩也可以分到房子。”
康健唯有摇头。
接着话题转到房子上面去。孙明峰参加本次分房,分数排在前面,已经初步确定能分到市中心的大两室一厅,不日就能拿到钥匙。分到房子,自然下面就是装修,康健自己刚刚装修完房子,很有经验,要把为自己做的装修队介绍给孙明峰。
结果下一个星期孙明峰拿到钥匙,被李映红起哄,带着几个走得近的同事下班后去看房。
多层的五楼,朝南,一间卧室十二个平方,另一间卧室只有九个平方,厅倒有十八个平方,卫生间和厨房非常小。
小到什么程度?卫生间居然没有洗手池的地方,更谈不上能放下一只浴缸。
也没有放洗衣机的地方。
李映红说:“人人都喜欢市中心,市中心有什么好?连洗衣机都没地方放——总不能放在客厅里吧?”
孙明峰根本没考虑过这种问题,听她这样一说,倒没了主意。
梦醒四处看看,建议说:“洗衣机可以接个水管,放在阳台上,洗完直接可以晒出去。你们这个卫生间这么小,只能做个淋浴房。我建议你们把厨房的门开到客厅,原来这个门的方位,做个凸进去洗脸池和隔物架,这样即使卫生间有人在用,外面的人也可以洗手刷牙,早上起来不匆忙。反正我估计你们家也不会经常开伙做饭,厨房小点就小点好了。”
孙明峰点点头——地方小,也只能狮螺壳里做道场。
接着她们比比划划,这里放什么,那里怎么做,比孙明峰这个房主更热心。看完房几个人起哄让孙明峰请客以示庆祝,孙明峰带她们找家饭店吃饭。
席间孙明峰忽然想起,对梦醒说:“我听说下面马上有批房也要分,你要不要申请?”
梦醒踌躇地反问:“我?我这资历,哪够得上下次分房?”
孙明峰说:“难说。下次分的房,是这次分到新房子的同事交回去的旧房,要么地段不好,要么面积小,申请的人不一定多。分了房是要签合同的,规定分到房子后要为公司服务满几年。如果你老公要出国你跟出去,当然越早分到越好。当然如果你们不想出国,不妨等等,等到好房子再说。你找小朱了解一下,这方面他最清楚。”
他们进出口公司规定,如果分到房子的职工以前的住房也是公司分的,要交回去,如果是配偶方分的则不必。这次分到房子的职工,下一次不能再参与分房,所以很多人看房子的地段和面积有没有达到自己的期望值才决定申请不申请。
给他这么一说,梦醒有些心动。虽然张允鑫一直还没就出国的事有所行动,可是一直在坚持读英语,为出国做准备,她觉得等张允鑫回来跟他商量商量。
李映红最起劲:“梦醒,你要是真打算出国,房子要早申请,管它大小,拿到手再说。你拿到房子越晚,将来要你赔的钱越多。”
我认识的有一对夫妇,男的也是江苏人,妻子明知男的自私透顶,却一直不忍心离婚。结果这男的先找好了黄花姑娘,然后提出离婚。而且那个时间点正好是女的母亲得了中风住院,那女的最痛苦的时候。。。这个畜牲原先跟它妻子的母亲是一个单位的,她母亲觉得这个畜牲不错,就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它了。。。
FT!!!!
hahahaha~~~~
哎呀, 可真能整呀!
"
那一天张允鑫发了奖金和讲课费,又发了一笔科研费,加起来数目比平时多,他全部上缴之外,还买回一束鲜花回来,煮了三、四个菜,有鱼有肉有虾有蔬菜,很是丰盛,好话又陪了一箩筐。
梦醒说:“你的钱你自己收着吧,省得离婚的时候还要分。”
张允鑫甜言蜜语地说:“哎,我的钱都是老婆的钱,我哪能私设小金库?老婆,我这次带学生实习,还有一笔津贴好拿。等我拿到手,你要买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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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罪免掉,活罪难逃,张允鑫竖着耳朵听梦醒控诉他到半夜,累得一个劲地打哈欠。
"
不幸刚好联想到那篇关于 熬鹰 的文章,
http://web.wenxuecity.com/BBSView.php?SubID=teatime&MsgID=262148
不过谁是那 猎人, 谁又当了那被 熬 着的 鹰, 在每件不同的事儿上, 給弄成了个啥样子的 %百分比, 可就不太好说了。
哈嗨嘿
“不是我们太愚蠢,而是共军太狡猾”, LOL!
这个张允鑫,心机太深,吓人!
I agree with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