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远征他们跟团行色匆匆,只得一天自由活动时间就飞了美国。临走的时候他没跟何葭当面告别,只通了电话,他请她对弗莱德表示感谢。
何葭的生活恢复到正常轨道。她平时工作,周末抽一天时间跟弗莱德开车到周围的小镇游玩,抽一天到弗莱德父母家团聚。
她以一个上海女孩的乖巧赢得弗莱德全家的喜爱。她每次去他父母家都不会空手上门,总是买一些安娜自己舍不得买的东西,鲜花,丝巾,纯棉蕾丝床罩等等。一放下礼物就进厨房帮忙,一边跟安娜学习烤蛋糕,做西菜,一边陪她聊天,听她讲弗莱德的成长史。
何葭惊讶于弗莱德曾经说父母不重视他,可是他做的每一件臭事,闯的每一个祸,安娜都记得。
何葭笑着说:“弗莱德,安娜说小时候你闯的祸最多,多过其他兄弟姐妹。”
她入乡随俗,直呼弗莱德父母名字,并没有难为情或者不习惯。
没等弗莱德回答,维多利亚插嘴说:“这在心理学上有种说法,夹心三明治自觉受到冷落,一般会做出许多叛逆离奇的事以引起父母的关注。”
弗莱德老实地承认:“我想心理学家是正确的。”
大伟跑过来爬在弗莱德身上:“我饿了,我要吃三明治。”
小雨过来也攀着大腿往上爬:“我也要。”
众人哈哈大笑。
一个周末,何葭接到陈珊的电话,说有急事让她过去一趟。
何葭留弗莱德在家,自己开车赶过去,发现陈珊跟阿青吵得不可开交,声音大得几乎要把房顶掀开。
她进去便说:“阿青你不得无礼。你这么大声,不怕邻居报警?”
阿青气呼呼地收声,蹬蹬地跑回地下室。
陈珊坐在沙发里,脸色铁青,看见何葭,用不怎么确定的声音问:“葭葭,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阿青跟丽迪亚交往的事?”
何葭咚的一声,心脏几乎停跳。
东窗事发了?是阿青想去亚洲教英语陈珊不同意,还是阿青想跟丽迪亚结婚陈珊不同意?
见何葭不说话,陈珊接着说:“那天你结婚,丽迪亚就在场,我还以为是你的朋友!葭葭,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阿青让你瞒着我?”
何葭想了想,这么回答:“阿姨,你让我告诉你什么?小孩子,学生,今天好了,明天分手了,后天再换一个,谁知道她是不是我将来的弟妹啊?”
陈珊哼了一声说:“哈,现在倒好,阿青鬼迷心窍,毕业了不想着怎么发展职业好好赚钱,要跟丽迪亚一起去亚洲教英语——这不是发疯吗?”
何葭装作不知:“啊?他们有这种想法?”
陈珊越想越生气:“还想法?都已经成行动了。今天他来通知我,他还有一个星期就要动身,合同已经签了,那边什么都准备好,只等时间到了就起身。”说着她一激动站了起来,“我养他这么大,他当我是什么?还当不当我是他妈?还说什么他已经成年,毋需我同意,只需要通知我!我,我,我怎么养了这么个逆子?!”
何葭骇然,阿青真的这么对自己的妈妈这么说?难怪陈珊抓狂。
她低声接过话来说:“阿姨,是不是你反对他,他才这么激烈?”
陈珊更加生气:“我反对他他就可以这么放肆?我放弃香港那边的生活移民加拿大为了什么?为了让他学成后到亚洲教英语,四处流浪,吊儿郎当?他本来是很听话的孩子,肯定是那个丽迪亚调唆的!”
完了,陈珊不可能对丽迪亚有好感了。何葭很为阿青未来的婚姻担心。
陈珊接着说:“什么家庭!在香港那边是中下人家,家里没有几个像样读书的,居然要去支援第三世界,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何葭看她在气头上,也不敢多说,先泡杯茶给她,让她冷静下来,才说:“阿姨,我去问问阿青到底怎么回事,看看能不能劝劝他。”
陈珊看她一眼,缓和了语气说:“你去。你的话他还肯听。这小子真让我头疼。过去在上海,一个班四十多个人让我教得服服贴贴,不知道为什么,对自己的儿子我反而束手无策。”
何葭转身下楼到地下室阿青的房间,敲门进去,坐在他旁边,小声说:“你可真行,把你妈气成那样——你有话不能好好说吗?把她气出病来你走得了?”
阿青急得说:“我是跟她好好说,可是还没说完她就板着脸训我,追问我跟谁一起去,谁教唆我这样做。我一急,就跟她吵起来,一不小心,把丽迪亚也供出来。”
何葭摇头——到底是个孩子,撒谎不老道,地下工作也做不好。陈珊是什么人?当了那么多年中学生的班主任,能一下子看穿四十几人的心思想法,对付儿子还不是小菜一碟?
何葭问:“你真的要去日本?合同都签好了?我还以为你说说的。”
阿青说:“我是认真的。那边宿舍都安排好了,合同已签,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何葭说:“你总要给你妈一个年限,让她有点希望——你总不能一辈子从这个国家到那个国家,四处流浪。”
阿青说:“给我三年时间,三年后我一定回来。”
何葭摇头:“阿青,你这个样子,会把丽迪亚搞得很被动。如果你真的打算以后跟她结婚,现在不是种下婆媳不和的影子?如果你妈妈执意反对,你们不是很尴尬?”
阿青说:“反对就反对,我们也没指望她出钱,她还能怎么样?她又不是上帝!”
何葭耐着性子安抚他,让他青春的热血不要沸腾,尤其不要在自己的妈妈面前那么冲动。他是妈妈的独子,这一走千里万里,团聚也不那么容易,要好好跟妈妈讲,万一把妈妈气出病来,会后悔一辈子。
她起身到外边的冰箱里拿杯冰可乐递给他,说:“你好好想想吧。就算为了丽迪亚,跟你妈硬顶也不是好办法。”
阿青仔细想想,闷声不再说话,拔开饮料罐,咕咚咕咚灌饮料。
何葭仔细看他,发现他居然一额头汗——可见生气也消耗体力。
几口可乐下肚,阿青才又开口道:“反正日本我是去定了。姐,拜托你跟我妈说,她要骂就骂我一个人好了,不要再骂丽迪亚。”
何葭拍拍他的肩膀:“我会尽力,你稍安勿躁,切忌再跟你妈硬顶。”
她上得楼到起居室,陈珊转头看着她,满眼都是企盼。
何葭惭愧地走过去坐在她身边,硬着头皮解劝她,说阿青的合同都已经签了,去日本已经生米成熟饭,只能让他去。她解释说阿青只准备在外面待三年就回来找工,在亚洲期间也会自学些别国语言,或者能在中国找到什么机会也未可知。他目前只跟对方签了一年合同,也许在外面不到三年就回来。他这样的年纪,做事冲动不考虑后果,如果他们母子这样硬顶,也许把他推向外边再也不回来了呢。
她看看陈珊没说话,又这样说:“至于丽迪亚,阿姨,我劝你还是别在阿青面前说她了。阿青现在小,跟丽迪亚两个人都还没定型,以后能否修成正果结婚还不一定。你越是反对,他们越反弹,更加让他们团结起来对抗压力。你不如松松手,如果他们真的不合适,长期交往生活在一起,可能会矛盾百出,也就分手了;如果他们合适,阿青现在正是叛逆年纪,他一定要结婚的话你能怎么样?你就这么一个儿子,难道真的为了媳妇问题跟儿子断绝关系?早晚要承认,何必跟媳妇结怨?”
陈珊脸色立刻变了:“他们已经谈婚论嫁了?”
何葭笑笑:“他们两手空空,拿什么婚嫁?我就是这么说个道理,你想想看是不是这么回事?”
陈珊默然半天,才叹口气说:“这小子怎么就让我这么操心呢?当年你跟远征两个人有多乖,从中学到大学,从来不让大人操心!”
何葭蜷伏在内心深处的某种东西又似秋千一样荡了荡,很快归于平静。她觉得,她倒希望当年的沈远征如今日的阿青,不管不顾,带着她毅然决然地远走天涯。
她曾经觉得真到了那一步,她一定会跟他走。
可是,真的会吗?真的会扔下孤单的父亲不管不顾吗?她想起不久前父亲的来访,他们吃饭,聊天,她带着他穿梭于各个景点,兜风,她依恋地依偎在他慈爱的目光里。
她舍得下这一切吗?
她忽然觉得她不那么肯定了。
在何葭的极力斡旋下,阿青对陈珊的态度趋于缓和,开始试着好言好语地跟妈妈沟通;陈珊在儿子面前也不再提丽迪亚,避开这个雷区只跟儿子谈前途问题。眼见儿子去意坚决,陈珊自觉无力回天,只得顺其自然。
也许年轻的时候磨练磨练,在外面走走也好,陈珊最后象是自我安慰一样地对何葭说。
陈珊对儿子声称,既然他要独立,那么他的事她一概不管。临走的那些日子,都是何葭陪着阿青和丽迪亚到处采购,替他们打点行李。
偶干脆把啥宋代蜜瓜,民国蜜瓜,蜜瓜哈蜜瓜全都注册了算了,厚厚~~~
这头像好现代,你干脆把汉代蜜瓜改成现代蜜瓜算了。LOL
捣乱一下,调侃一下你的名字,蜜JJ不介意吧?嘿嘿。
感觉咋样?是不是特征明显,很容易记?
嘿嘿,这仅仅是开始。
Today I wanted to comb my six-year-old's hair, and she said, "Mommy, it's my hair, my choice." @$$#$#Q$
你说的孩子的叛逆,偶现在已经开始领教了,你还可以有一段时间缓冲,嘿嘿
:DDDD
蜜瓜起得好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