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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们裹着被子挤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电视。
梁浩然说:“你叫得太响了,邻居会不会听到?你这房子质量怎么样?”
夏宜吃吃地笑,低声说:“你胡说八道。电视机声音那么响,早把我的声音盖住了。”
“电视里演什么?”
“谁知道?反正是打打杀杀的武侠片。”
“他们没有我们杀得痛快。”梁浩然说着,在夏宜耳边轻声问,“今晚我可以在这里过夜吗?”
夏宜咯咯地笑:“如果你能在明天早上五点前离开的话。”
“五点前?天还没亮,又冷又黑,你怎么这么忍心?”
“要不六点?不能过六点半。这里很多工厂七点半就开工了。”
梁浩然咕哝:“这真是个乡下地方。怎么你有老公的时候,搞得我们跟偷情一样,现在你自由了,我们还搞得跟偷情一样?要不我们还是回H市住吧,你可以搬到我那里去。”
夏宜脑海里闪过一个女孩的影子,那个女孩单眼皮,刘海齐额,婴儿般红润的面颊,一脸的青春,一脸的清纯。
她跟他不是一类人,而那个女孩跟他才是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
她嘿嘿地笑:“我可不想被人剥了皮。”
他以为她指的是他父亲,也就不再坚持。
梁浩然那天在满楼的人出门买早点前就轻手轻脚地开车走了。他去附近一家酒店吃了早点,才晃晃悠悠地地进入公司,本来以为自己是最早的一个,不料却看到业务部灯火通明,一个身材单薄的女孩,一边在吃早点,一边翻看文件。
那女孩看到他就站起来,招呼:“梁总,您今天真早。”
梁浩然诧异:“孟小芸,你天天都这么早吗?”
那个孟小芸是个身材细挑的女孩,眉毛修得细细的,整张脸却没有化妆,素面朝天。她是学国际贸易专业出身,是外地人,在内地上的大学,然后独自一人跑到这边来打工,完全是因为听早毕业的学长说本市户口制度宽松,只要找到工作就能落户。她学历不高,大专,但是工作一向努力勤奋。
她说:“哪有?昨天晚上有个问题跟客户沟通,夜里悬着心,今天早早来查查看客户有没有什么最新回复。马上要出了货过年,不能出问题。”
梁浩然点点头,说:“辛苦你了。你回家的火车票买好了吗?”
他知道她来自安徽农村,家中还有个读书的弟弟,她是家里的顶梁柱。
孟小芸说:“公司已经帮忙买好了。我就怕出什么问题,到时候害得我回不了家。”
当即他说:“那你忙,我就不干扰你工作了。”
他来到自己办公室,清洁工正在用吸尘器打扫,噪音颇为刺耳。于是他转到设计部,去查看他们的最新设计图样。
八点钟,员工们开始陆陆续续地上班,各就各位。年前的这段时间,所有的人忙得恨不能穿着溜冰鞋滑来滑去,讲电话基本就不叫讲电话,叫吼电话。王经理管生产这一块,更是忙得脚不沾地。梁浩然底下的业务部频频有问题告急,找王经理协调,两个人一直忙到下午两点才去食堂吃午饭。
王经理笑着问:“阿浩,这半年下来,感觉怎么样?”
梁浩然苦笑着说:“这个行当,简直不是人做的。”
王经理说:“老头子好派不派,把你派到这最艰苦的第一线。这个行当,如今是又辛苦,赚钱又少。早个十年八年,那才叫黄金时代。老头子头一桶金,可是咱们给他挣的。”
梁浩然微微地笑:“这么说我是生不逢时。”
王经理凑在他耳边低声说:“前一阵你去日本,连着跑上海,老头子找你好几回,好像是很生气的样子,到底为什么事情?”
梁浩然装糊涂:“是吗?我不知道啊。上星期我还回家一趟,他也没跟我说什么。”
王经理嘿嘿一笑,意味深长地说:“阿浩啊,我看着你长大,也不跟你见外。前一阵你在酒吧打人,闹得很轰动,蔡剑宏曾经找过你们老头子,据说说了些很难听的话,也难怪你们老头子生气。你小子悠着点,别把他惹火了。”
梁浩然不动生色地问:“那个姓蔡的跟我们老头子说些什么?”
王经理低声说:“说什么他老婆跟他离婚是受你的指使,该不是你们梁家资金周转有什么问题吧,可能还有别的一些话,把老头子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我说,你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跟蔡剑宏的老婆混在一起?那女人大你好几岁吧?你知道这满城里的人怎么说你?”
梁浩然一颗心已经开始往下沉:“怎么说我?”
王经理道:“阿浩,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啊。”
梁浩然说:“你说吧,我不生气。”
王经理顿了顿,讪笑着说:“外面人说你心理不正常,有恋母情结。还有些人把早年那些事翻腾出来,坊间沸沸扬扬。这些话,自然会有一句两句落在老头子耳朵里,你说他能不生气吗?”
所谓早年那些事,就是指梁浩然母亲被梁伟华逼迫下堂,切腕自杀一事。这事已经过去多年,如今被人翻腾出来,作为席间下酒之菜,梁伟华心情自然不会太好,生气实属正常。
梁浩然心中不知道什么滋味。就他这边而言,就被说成这样,那么坊间的口水,砸在夏宜那边,又是什么情形?他是不是错了?或者他不该离开上海回来,或者那天他不该在酒吧里失态,以致让她在离婚也好,以后的生活也好,都失去了一部分的主动权,处于十分不利的状态。他的一时冲动,却害了她。
如今他总算了解为什么她即使在温哥华,会个情人也要偷偷摸摸;回到中国,更是万事小心谨慎。如今蔡剑宏,即使是在外面养女人,即使生出了孩子,那也只能算是风流韵事。如果他要回头,那是浪子回头金不换。而夏宜,他只是为了她打了一架,如今就变成了一个风骚入骨的狐狸精,专门勾引良家少年,名声扫地。
也许她是对的。那天在纽约,她怎么说?她说:“阿浩,我们真的不可以再交往下去了。你以后不要再找我,好不好?你还年轻,你有大好前程。你父亲肯定对你寄予很大的希望。你的人生是被设计好的,工作,结婚,生子,然后再接你父亲的班。我的人生已经过完一半,还有另一半只能摸着石头过河,走到哪里算哪里。我们不是一类人,这样下去很危险,你明白吗?”
他如今有些明白了她的话,是不是已经太晚了?他人也打了,名声已经传扬出去,祸已经闯了,她婚离了,也因此而蒙受了损失。然而金钱的损失可以计算,可是她名誉的损失如何计算?
他难道真的爱上她了?什么是爱?如今这世上,如果说非要他肯定地说出他爱谁,那么他只能精确地说出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小姨李莉,另一个是他的表妹美美。只有这两个人可以让他无条件地去爱,去付出,至于别人,他想都没想过。
小姨是他妈妈一手带大的,姊妹情深。自从姐姐自杀以后,再也没上过梁家的门。小时候,梁浩然总会在放学后,绕路去小姨家偷偷看望。梁伟华明明知道,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梁浩然吃完饭回到办公室,设计师过来说,全厂找遍,也找不到可以给外销样衣试样的人。
他眉毛拧成一团:“没有这么夸张吧?全厂找不到一个穿8码的人?”
设计师说:“最丰满的人也要再收一寸才合适。”
梁浩然挥挥手让她下去,拿起电话来就拨了个号,问:“嗨,是我,问你,你穿几码的衣服?”
那边是一个女孩清脆欢快的声音:“我穿小号。”
梁浩然说:“我说的是数字码。”
那边就说:“你等等,我看看,好像上次买的是75/150,稍微有点大。你是不是又看到什么好看的衣服了?”
梁浩然揉揉额头,想了半天才说:“上次我给你买的那个香港品牌,你拿出来看看,是什么码。”
女孩子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回来说:“报告领导,是4码。”
梁浩然惊呼一声:“你那么胖,才4码?”
然后那边传来女孩子愤怒的声音:“该死的梁浩然,你敢说我胖??!!”
人言很可谓
可怜的小浩
美美很有意思
呵呵,这个故事是比较先锋一些:DD
不知道。。。
后面越来越冷越来越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