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化的保全和展望

中国文化的保全和展望

 

陈丹青：中国最要紧就是混饭吃，管它什么文化？

 

http://culture.ifeng.com/renwu/special/chendanqing/chendanqing/detail_2011_06/30/7354848_0.shtml

http://culture.ifeng.com/renwu/special/chendanqing/

（该Video有删节，More Detailed Transcript is attached as appendix “陈丹青：两千年文脉已断”）

 

陈丹青活的很明白，有很多的正确认识，也有很多独立的思考。也应该认识到了根本的原因在于Chinese Culture which is good for NOTHING，只不过没有以更明显的言语说出来，但语气和神态作了充分的表达。

 

其实，Culture强才算真正的强（或强国，或强种族，或强民族）。考古学把石器时代及以前叫“文化”，之后，开始有了冶炼和使用金属的技术含量后叫“文明”，所以，一切科技的东西和人文进步都是与文明相联系的。真正所比较的，是文明的强弱！中国人的“中国是个强国”、“中国是个大国”都是很含糊的，没有清晰定义，如果以GDP、人口、国土、军事装备和军队人数算，宋末、明末、晚清都是“强国”和“大国”，但结局都一个比一个地更悲惨。

 

陈在另一个Video中谈到：“人的欲求永远在那儿的，不管什么欲求，性欲求，物质欲求，然后虚荣，然后抵御无聊，抵御死亡恐惧，这个所有时代的人都是一样的。解决这个问题的一种办法就是这个社会提供大量的娱乐，让你生活显得不那么枯燥。”“再有一个就是更高层次，... ...会找一种方式，让自己活得更有意思，不一定是艺术，种花、养鱼，或者是做志愿者，或者是到医院里去，种种这些，其实他不完全是出于道德，出于所谓咱们叫爱。就是他想过得有意思一点。”

 

西方文明“活的更有意思”实际上属于纯粹的精神范畴，是高级文明的体现(Manifest of realized higher civilization)。以个人经验来说，选择做交易股票谋生，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任何其它在美国的白领工作或Small Business Owner都可以提前30年看到一辈子的结果，太没意义、太没挑战了。

 

有时觉得，学习西方历史和文化意思不大，因为基本上平常的生活和知识已经了解了大概，一切都是公开的、真实的，都已经被理性地分析过了、发展过程中正确地被取舍过了，没有太多新鲜感，其难度和挑战在于创新。

 

而分析中国历史和文化，由于历史上所有的中国人在整个中国历史上被灌输的内容都是假的，分析也是假的，分析手段也根本不是理性的，推测未来也与（All the then and now current）中国官方以及绝大多数中国人都认知的不一样，包括对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的解读和推测也不一样，所以有新鲜感。但时间一长，也慢慢没意思了：

 

历史不能假设。春秋战国期间，也即所谓“先秦”时期，中国还是出现过百家争鸣的各种“学说流派”的萌芽的。文化上，秦统一中国后就全面落后了。至于真正原因如何，其实没任何意义，也就没任何兴趣去研究，知道一直落后，东方文化一直没领先过就行了。

 

即使有解释，也难令人信服，况且，还有那么多中国人根本就不认为中国文化落后（而且绝大多数中国人还没有能力接受理性、逻辑的结果，也就是“民智未开”！）。而这解释或研究对于非汉语群体，也没任何意义，因为世界历史上包括到现在，从来就没把中国人或中国文化当回事！只有中国人在夜郎自大地意淫。

 

西方文艺复兴后，中国文化与各海岛上的Tribal Culture被等同对待，唯一的区别是中国人口太多了；现代经济全球化就是为了统治和制服中国而设计的（以前是军事侵略，现在更文明了，是设计国际秩序和[贸易、金融etc.]规则，以控制经济和政治的方式入侵）。当今中国还有很多被近乎无偿剥削的奴隶，还有点如此的利用价值，等中国被肢解或（部分由于科技进步）人口红利消失后，先进文明根本就不屑于Deal with Chinese了！。这点，日本人最有发言权：全盘否定自己学了千年的中国文化，果断地全盘脱亚入欧！

 

中国文化，除了获取黑社会形式的权力无条件地奴役他人，实际上其它任何什么都没有！

 

Published in 2000s,《春天里-生存之民工》系列剧（https://www.youtube.com/playlist?list=PLwh9ne_S6pHdSImlolUWWUA7shKSuaLrO&feature=view_all）是历史上中国人的第一部、由中国人描述的、普通中国人和中国社会底层人物的白描写实系列（鸦片战争后，有外国传教士白描过普通晚清中国人的生活，比如Arthur Henderson Smith写的《中国乡村生活》；中国人自己记录的历史和档案描述都是假的，都是为朝廷和官员歌功颂德的；普通中国人从来就没被关心过，从来没有出现在中国人的历史书上，也从来没在历史白描档案中！）。

 

《春天里-生存之民工》里描述：普通中国人受尽各种欺压，也“被迫”做些欺骗偷摸的事情，也有人性善良的一面。该系列客观地描述了，在中国社会里，善良从来就被视作软弱，是用来欺压的，友情和亲情都可以被毫不眨眼地利用。底层民工和普通人值得同情么？作为弱势群体，他们遭受社会和Culture的无情欺压的确是很大原因，但他们如果与那些黑社会以及与黑社会等同的政府官员互换位置，他们会做同样的事情！事实上，这些被欺压的弱势群体里，他们之间也是同样地互相蔑视并应用黑社会丛林法则！（这超越了体制、朝廷和官员，这就是Culture!）

 

陈丹青所谓“两千年文脉已断”，其实，中国人两千年前也没什么“文化”，也就谈不上什么已断。稍微有点Common Sense的人和基本逻辑的人，应该认识到，“一切问题都归结于现在的中国人丢失或没继承2000年前的好东西”是不是很荒谬？人类的智慧和文明应该不断进步才对！

 

所以，中国文化的展望，结论不过就是很简单：中国人实际上只要照抄西方目前的一切就行了，包括价值观、思维方式、行为方式、政治体制、教育体制，等等。

 

保全Historical中国文化的最佳办法，就是主动象Indian Reserve那样，在中国划出一部分真正有特色的区域和人口，保护起来；其它全盘西化。其实，一些Chinese Historical文物在鸦片战争开始后被抢劫到外国，实际上对保护文化和文化遗迹Of China which is part of the world and the mankind来说，是件天大的好事（中国人在感情上很难接受，但理性上不能与事实争辩！中国人自己把文物、历史遗迹和古董都糟蹋成什么样了？）。

 

若生活在西方文化里，人就Naturally平静一些。而反省中国文化会渐渐平静终归停止，因为最后的唯一感受就是：无聊、没价值。

 

对所有的中国人，和整个人类，真正的难度还是在于在西方文明目前的基础上创新和展望。

 

Appendix:

 

陈丹青：两千年文脉已断

2011年06月30日

 

核心提示：从文革到现代建设，人们有意无意地砸掉、拆掉、毁掉代表着传统文化的古时建筑和文物，有学者就此愤慨地评论“找不到任何一个国家像我们这样急于践踏自己的文化”，而著名文化人物陈丹青却语出惊人：这是“中国人大气的一面”，因为对中国人来说“活着”就是最伟大的信仰，即使“两三千年以来遍布全国的草根文脉已被切断”。

 

Highlights:

为什么现在商业突然开始利用文化？

人太多，该利用的都利用过了，忽然想起来把文化忘了，干脆来弄文化，这也是一种文化，机会主义文化。中国人是不讲原则的。这是中国人最不好的地方，也是中国人最好的地方。

 

文革或拆迁，哪一种对文化破坏更严重？

都很严重，没钱的破坏是一种严重，有钱的破坏也是一种严重。山西平遥的城墙之所以保护下来，是因为没有钱拆城墙，结果留下一道城墙，当时全国的城墙基本全拆了。

 

城市乡村化PK乡村城市化：两千年文脉已断

改革开放前30年，1949年到1979年，就是我们这些城市人都给送到农村去做农民，“城市乡村化”很成功的做到了；1979年到现在，“乡村城市化”，农村人往城里跑，变得城不城、乡不乡，就这样混在一起过。

 

教育需剔除党文化 世界应倾听年轻人

光开会没有用，光呼吁也没有用，我觉得就是别管文化这一摊，让老百姓自己办，自己玩。但是60年来它从来没有停止过管制，什么事情都在抓，好事是它在抓，坏了也是它抓，这也是一种文化--党文化。

 

中国人破坏传统文化的症结在哪儿？

症结就是五四运动以后的文化激进主义。国门打开，跟西方人一打，失败了；往外一看，落后就着急。我们的文明本来很稳定，5000年都没有变，到19世纪末一看，不得了！赶紧抄！开始破坏传统。

 

今天还会再兴“五·四”那样的运动吗？

今天弄不起来“五·四”了，今天的精英，全国各地的大学生，都转移到城市来，根本上是因为一个两三千年以来遍布全国草根文化的文脉全部被切断，一个两三千年文化摇篮完全不存在了。

 

Transcript:

 

“活着”是中国人最伟大的信仰

不像欧洲人按照一个哲学系统、思想系统来处理国家的事和私人的事，中国人有自己的信仰--活下去最要紧，很伟大的信仰。什么东西有用咱们就用，没用就打倒它，中国人不讲原则，一会儿很怂、一会儿很猖狂，但是他总能过自己那关。

 

人生被别人规划 巴望早日离开媒体

到了我这个年龄，马上60岁，能活着、不生病就很高兴，还规划什么？我被人规划，就是用来用去的。而那些年轻人在想一些什么、说一些什么，他们在乎什么，其实我蛮想知道的，应该给机会让他们发出声音。

 

part01中国人最伟大的信仰：活下去最要紧

凤凰网文化：你怎么看现在的国学热？

陈丹青：国学要热就热，可以“养”很多官员嘛。就像钱文忠说中国国学基础很差，开那么多孔子学院，他想不通老师从哪儿来，想的太天真，一成立孔子学院，院长、副院长、党支部书记就都有饭吃了？！中国最要紧就是混饭吃，大家都有口饭吃，管它什么文化。

凤凰网文化：为什么现在商业突然开始利用文化？

陈丹青：人太多，该利用的都利用过了，忽然想起来把文化忘了，干脆来弄文化，这也是一种文化，机会主义文化。活着一天是一天，逮着一件事是一件事，中国人是不讲原则的。这是中国人最不好的地方，也是中国人最好的地方。

凤凰网文化：这是因为中国人普遍没有信仰吗？

陈丹青：是没有西方那样的信仰。中国人有自己的信仰--活下去最要紧，这是很伟大的信仰。什么东西有用咱们就用，没用就打倒它，如果翻翻历史发现有用，又会再拿出来，中国人不讲原则，不像欧洲人按照一个哲学系统、思想系统来处理国家的事和私人的事，照胡兰成的说法叫“无故一本正经”，永远在问“我们从哪儿来、我是谁，我们往哪儿去，这一切到底有什么意义”……中国人不管这些，一会儿很怂、一会儿很猖狂，但是他总能过自己那关。

凤凰网文化：像刘震云的纪实作品《温故1942》，写河南大灾荒时，人们卖国求荣也要活下去？

陈丹青：对！我觉得文化最好的办法就是读史，远的读不懂算了，近代史多读。虽然近代史以前被掩盖很多，但现在慢慢在拼凑、还原，很多史书已经出来了，像张鸣写辛亥革命的书（《辛亥：摇晃的中国》），里头还是有很多实情的，你们自己去判断这100年中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就很有文化。

 

part02城市乡村化PK乡村城市化：中国用60年毁掉5000年文化

凤凰网文化：你之前说过，“人口流动已经让上海的气质改变了”，这种人口流动也是对文化的一种伤害吗？

陈丹青：不仅上海改变了，到处都是一样。改革开放前30年，1949年到1979年，就是我们这些城市人都给送到农村去做农民，“城市乡村化”很成功的做到了，我做了8年的农民；1979年到现在，“乡村城市化”，农村人往城里跑，变得城不城、乡不乡，没有像先进国家那样的大都市，也没有先进国家那样纯粹的农村区域，就这样混在一起过。

凤凰网文化：“城市乡村化”会不会破坏程度小一些？

陈丹青：都破坏得很大。那个时候农村被改变得很厉害，农村地主被枪毙掉或者管制起来，地主的孩子都找不到老婆。农村破坏是从土改就开始。解放后，镇压反革命断了一段时间，然后人民公社后来弄不下去，国家经济面临崩溃。接下来是改革开放，农村慢慢富裕，现在又开始盘剥农村、占用土地，农村跟官方的矛盾越来越白热化，就这样，农村被掏空，完全被掏空了。现在的农村根本不是农村，只是暂时还没有变成城市的一片区域，有人在那活着，那也不叫农民。

凤凰网文化：文革破坏和现在经济开发，哪一种对文化破坏更严重？

陈丹青：都很严重，没钱的破坏是一种严重，有钱的破坏也是一种严重。山西平遥的城墙之所以保护下来，是因为没有钱拆城墙，结果留下一道城墙，当时全国的城墙基本全拆了。比如北京，六七十年代的城市环境比现在有意思多了，那真是一座古城，现在哪叫什么古城啊？也不是现代都市也不是古城，隔开几块地方，有个紫禁城、有个故宫，其他地方全是高速公路、大楼--很奇怪的城市。

凤凰网文化：为什么中国人对于故乡、对于传统会有一种强烈的怀恋和追溯欲，像上世纪80年代中期还兴起了“寻根文学”，而另一方面，又把传统破坏得相当厉害，比如文革或者拆迁？

陈丹青：说怀念是以前，现在已经不在乎了，“不要问我从哪里来”，你去问问民工，民工还在乎什么家乡？哪儿能打工就行。现在家乡概念慢慢淡薄，拆迁拆得很多家乡都消逝了。中国人最伟大就在这里，寻什么根啊？活下去最要紧。

这就是中国文化很重要的另一面，我从胡兰成和一些零碎的文人书中读到，中国人很大气，毁了就毁了，摔了就摔了，忘了就忘了，他承受得起。中国人永远不是像我们想象的那么排斥新鲜事物，看看麦当劳和星巴克的生意，经常比中国人自己开的餐馆要好。这可能跟中国长期被异族统治有关系，唐、元、清，中国人跟异治文明相处时又跟其他民族不一样，会付出很大代价，会死很多人，但是高高兴兴继续吃继续喝，活着就好，保国保种就好。

 

part03我们一直活在五四文化激进主义的后果里

凤凰网文化：中国人破坏传统文化的症结在哪儿？

陈丹青：症结就是“文化激进主义”，就是五四运动以后的激进主义。国门打开，跟西方人一打，失败了；往外一看，落后了？就着急。我们的文明本来很稳定。2000年、3000年、5000年都没有变，到19世纪末一看，不得了！赶紧抄！开始破坏传统。

凤凰网文化：你反复提起五四时期的人物和精神，你很喜欢那个时代？

陈丹青：也不是喜欢。这一切是从五四闹起来的，他们也做了很多错的、过激的事，“文化激进主义”就是五四核心：着急走极端、浪漫主义。我们都活在后果里。

凤凰网文化：今年恰逢鲁迅诞辰130周年，萧红诞辰100周年，我4月份在周海婴先生的追悼会上采访过萧红和萧军的女婿王建中，他说他们正在策划纪念，他们不怕“沉渣的泛起”。你也写《笑谈大先生》纪念鲁迅，你觉得当代需要召唤鲁迅精神吗？那个时代的反抗精神需要现代人学习吗？

陈丹青：乖一点吧！鲁迅是很不听话的一个人，五四那一代精英：陈独秀、鲁迅、周氏兄弟都是山村地主的孩子，十九世纪的八零后。今天弄不起来“五·四”那样的运动了，今天的精英，全国各地的大学生，都转移到城市来，根本上是因为一个两三千年以来遍布全国草根文化的文脉全部被切断，一个两三千年文化摇篮就完全不存在了。

所以不要召唤，也召唤不起来，大家还要混饭吃呢。反抗的时代、革命的时代都已过去，现在就是大家顾自己，把自己弄的比较有文化就很好，穿的像样一点、讲话文明一点就很好，洗洗脚、按按摩、喝喝茶，多生活。你一回家就有传统文化嘛，爹妈管着你、三姑六婆管着你。如果你是农村来的，中国文化更多。

 

part04教育需剔除党文化 世界应倾听年轻人

凤凰网文化：你觉得在急促追赶经济发展潮流的文化激进主义下，当下的人们应该从哪一步开始做起来，尽量挽留一些纯粹的文化呢？

陈丹青：光开会没有用，光呼吁也没有用，我觉得就是别管文化这一摊，让老百姓自己办，自己玩。管好国防，管一些大的工业、航天就行了，但是60年来它从来没有停止过管制，什么事情都在抓，好事是它在抓，坏了也是它抓，这也是一种文化--党文化。结果就是现在这样。我们活了这么大年纪才明白这是一个党文化，不是一个国家的文化。

凤凰网文化：这也是你现在渐渐离开媒体的原因吗？

陈丹青：对呀，我不想说套话，就没什么话了。我巴望最好早日完全离开媒体。而且我们这些50后的年头不是很多了，总是被请来请去，而那些年轻人在想一些什么、说一些什么，他们在乎什么，其实我蛮想知道的，应该给机会让他们发出声音。

但是我比较沮丧的还有教育，中国的教育实际上是“权力教育”。因为之前在清华教书，多少还要跟80后、90后沟通，他们都非常可爱，外形上跟我在纽约见到的ABC孩子相差不大，那股单纯气息也很接近，可是一开口一交流，讲的全是“国务院语言”，他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我想起来蛮沮丧的。

凤凰网文化：你以后的规划是怎样的？

陈丹青：我最近在做一件事情：攒几个小钱，在每年拍卖上买一些世界的老影集，说起来也挺难受的，买的就是日本帝国主义侵华的影集。日本人打这场战争非常认真的，他一个阶段战事告一段落的时候，立刻会有精美影集出来给全国人民看。我在这些照片里面看到了中国原来的城市，从日军的炮和军队的后面看到了完整的城墙。

我很想跟人交流这个。其余的，到了我这个年龄，马上60岁，能活着、不生病就很高兴，还规划什么？我被人规划、被你们规划；我走了，又被另外的人规划。就是用来用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