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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恩师张龙志教授

(2010-05-31 15:40:05) 下一个

怀念恩师张龙志教授

山西农业大学 郭传甲

 

张龙志教授离开我们已经11年了,他的音容笑貌一直浮现在我的脑海中,他那奋发进取、挚着追求、清廉简朴、心怀坦荡、宽厚待人、深入实际、科研严谨、教书育人、处于逆境不灰心的精神和作风,深深感染和激励着我。

我在张老身边学习和工作32年,是跟随他时间最长的弟子。为追忆师长,试图从日常平凡表现,深入认识这位著名的养猪学家。

一、要重视实践

我毕业后留校任养猪学教师,上班的第一天,张老给我上了至今仍未忘却的一堂课。他说自己是一个老饲养员,养猪学是一门专业生产课,搞好这一学科要有吃苦精神,要树立群众观点和生产观点。能吃大苦的人,意志才坚定,这是事业成功的基础。大学毕业后要认真接触实践,才能消化吸收和应用所学的理论,才能更有效的学习新理论,只读书不实践和只实践不读书都有片面性,把实践、读书、应用和创新有机的结合于一体,这是事业成功的关键。他当即让我搬到学校实习猪场吃住,参加猪的饲养管理,完成科研任务。虽然,我从思想上没有完全接受这些观点,但服从了张老的安排。当时,在猪场所处的环境既脏又臭,所从事的工作既苦又累,与其它年青教师相比,自己是另一番天地。张老非常重视实践,经常来猪场参加专业性劳动,在他身先士卒的影响和耐心说教的启示下,使我逐渐安下心来。三年下放猪场,对我受益很大,我的成长和在专业上能做出点成绩与张老的教诲密切相关。

二、为马身猪操劳

张老在文革“劳改”期间,反复思考暂时困难时期,凡含马身猪血液高的杂种猪死亡率低,认为马身猪有保存和利用价值。1971年省畜牧局组织养猪调查,在大家的建议下张老参加了这一工作,按他的要求把马身猪列入调查。26年前的交通、食宿情况可想而知,对于一个61岁的老教授来讲更是不言而喻。交通方便的地方已见不到马身猪的踪影,只有到深山老林中去找。张老靠他纯朴的风度和平易近人的感染力,所到之处很快与饲养员打成一片,并深受大家的欢迎。当时生活很艰苦,每日三餐,以稀为主,虽说能吃饱,但不耐饥,张老豪爽地说,在美国读书的时候,一日“三西”,由于不习惯西餐,而经常肚饥,今天一日三稀也不习惯。马身猪一日三稀能生存,外国猪一日三稀不行,一日“三西”又办不到,看来猪的习性要逐步改,种质特性急待研究。

在一个山区猪场听说另一个村里有几头马身猪和一头公猪,张老如获至宝,次日早饭后按指定的方向上路,不料,5个多小时才翻过一座山,看到马身猪,张老忘记了一切,看猪问情况,下午3点多才吃上午饭,待返回住地时,已是晚上9点钟,在张老只累不饿的推辞下,只好空肚上床休息。张老素以睡觉质量高而颇有名气,但这次纯属例外,躺至深夜仍不成眠,次日晨他风趣地说,肚饥是造成失眠的一个不可忽视的因素。

经过艰苦的工作,完成了对山西省7个地区的17个县市共59个国营和集体猪场的调查。省畜牧局将30多头马身猪集中到大同猪场,为马身猪种质特性的研究和保存利用奠定了可靠基础。

三、“伤兵”爱喝稀

第一次去关村猪场调查,到了长子县城,还有近30里的路程,当时不通公共汽车,同行人提议到县委里要个车送一下,张老说同志们不要忘记,你们有监督任务,我有被改造任务,这次要“带罪立功”,千万不能让我犯错误,东西自理,靠步行完成任务,张老背着东西津津有味地说,响应号召拉练,步兵机动灵活。前十里,张老较为潇洒,别人替他背东西被拒绝;中十里,已感疲累,替他背东西时,他风趣地说面对现实,实事求是,只好如此;后十里,步步艰难,靠咬牙坚持,两个脚上起了血泡,疼痛难忍,只好拄木棍前进,他非常幽默地说,步兵转“泡兵”,“泡兵”变伤兵。

到达关村后,支部书记老黄问,你们来村的目的是什么?张老说学习养猪技术,接受再教育,总结养猪经验。你们来这里生活上可能不太习惯,爱吃什么饭?张老说,一日三稀最顺口。同行人开玩笑地说老“伤兵”爱喝稀

 

四、急生产所急

张老完成猪的调查之后,集中马身猪的建议得到落实,他倍加高兴。考虑到养猪生产的现实,急需进行科学技术普及,他设想如果编一本既结合实际又能推动养猪生产发展的科普读物十分必要。为编好这本书,他建议深入养猪第一线去编,他不顾征途疲劳和年老多病,再次到长子县关村猪场,在参加劳动和广泛深入座谈的基础上进行撰写。工作条件很困难,一床两用,既可睡觉又当桌子,他经常说写书的质量与桌子的好坏是零相关,舒适的环境下可以写出好文章,困难的条件下也可以写出好文章,关键是动力和事业心,要想生产所想,急生产所急。

张老经常告诫我们,要把猪场看成是习武和用武之地,任何时候都不能把自己的作用看得过大,应当虚心向生产者学习,广交朋友。只谈有没有用武之地不行,应当把习武和用武结合起来,找好自己的位置,才能起到应有的作用,搞应用科学的人没有这一条算是不太合格。

五、壮心不已

张老一生虽有不少坎坷,但在同代人中还算是幸运者。他得到不少荣誉,经常讲要正确对待荣誉,荣誉不能归功于一个人,是领导关怀、群众信任、群体努力的结果,把荣誉看成是前进的动力,不能躺在荣誉上睡大觉,得到荣誉要很好的干工作,得不到荣誉也要很好的干工作。

张老几乎没有业余爱好,退居二线以后,仍在为养猪业的发展积极思索和忘我的工作。1986年,他已76岁高龄,决心集中精力为《养猪学》教材的修改大干一番,张老讲原教材是在粉碎四人帮不久编写的,有些消积影响在自己脑子里还没有清除,当时掌握的科技资料有限,近年来养猪学科发展很快,教材应尽快修改、充实、提高。他亲自撰写了修改提纲,并与有关同志商定于1986920日在北京开会。96日早8点还同我商议有关开会的问题,张老反复强调,这次教材修改要进一步解决好理论、实用、先进三性间的关系,突出重点,搞好衔接,要有点特色,不能面面俱到,不能把手伸得太长。谁也没有想到,一席话竟成为老人家的遗言,终于“倒在养猪事业的舞台上”。

敬爱的张龙志教授虽然离开了我们,但他给后人留下了很多宝贵的精神财富,将永远激励着我们奋发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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