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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季开学后的一个月之内,美国中小学通常会有一次大规模的家长会。这种家长会的英文名字叫Back to school night.
家长会一般以校长在大礼堂内的公众讲话开始。和国内一样,不,我应该说,全世界的校长都一样,美国学校的校长也爱打官腔。他们的讲话,无非是学校形势大好,学校到处都是同学们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喜人景象。
校长讲话后,家长们随后会到自己孩子所在的班级,再聆听一遍班主任的具体指示。前天在我儿子所在学校的这个家长会上,听完校长的大指示之后,我就和中外家长们一起,怀着喜悦的心情,走进了我儿子的教室。
我儿子的班主任林达,是位三十出头的美国女教师。她笑意盈盈,面带和善,在和每位家长一一握手致意后,宾主双方互致问候,教室内的气氛十分融洽友好。
稍稍安静下来后,林达便站在讲台前,开始向我们详细介绍了孩子们每天的课程表,算术语文科学等科目的具体要求。就连什么时候吃午饭,什么时候课间操,林达都向我们做了详细介绍。对班主任的公开讲话,中外家长们都非常重视。与会期间,家长们拿出纸和笔,像恭恭敬敬的小学生一样,仔细体会并及时记下班主任的重点字句。
来美国这么多年,在不同城市的不同学校,我参加过许多次大大小小的家长会。走过路过,我从来没记录过任何家长会的详细过程。今天我之所以要笔录一下我参加这个家长会的经历,是因为在儿子的教室里,我遇到一件令我好奇的事儿。
儿子所在的班级,总共才有二十几名学生。前天在这个小小班级的家长会上,当林达为我们介绍班级的具体事宜时,与林达并肩而站的,还有一位陌生的美国女士。这位女士刚一出手,我便搞清了她的身份。只见她手口齐上,老练地打着哑语,密切配合着林达的一招一式。噢,这是位哑语老师在辅助林达的讲话。
以前我从来没在家长会上看到过任何哑语老师,我的好奇心,顿时被哑语老师刺激得东奔西跑。这说明,参加家长会的中外父母们,至少有一人是聋哑人。这个简单的推理,令我环顾左右而忘它。我左看看,右看看,到底谁是聋哑人呢?不管我看谁,谁都像能侃侃而谈的样子。人不可貌相啊。
一小时后,班主任林达终于完成了讲话,下面就是班主任和家长的自由交谈时间了。只见大家纷纷离座后,不约而同地往讲台方向走去。就在这时,我的疑惑终于有了答案。我发现,聋哑老师和一位安静漂亮的美国女人,开始用手比比划划了。天哪,我琢磨了半天,原来这位美国聋哑妈妈开会时就坐在我旁边。为了记录班主任的讲话,我还把我用过的铅笔借给了她呢。难怪她只是对我笑而致谢,没吐出任何谢谢的字眼儿。
解开了聋哑妈妈之谜后,我又开始了下一轮的好奇之旅。这位聋哑妈妈的孩子,是听说正常的孩子,还是聋哑孩子呢?我脑瓜只转了半圈,便得到了答案。她的孩子,一定具备听说正常的能力。否则,这孩子应该去美国特殊学校(special school)上学,而不应该来这所公立学校。
为了证实我的推理,回到家,我赶紧向我儿子求证。我傻傻地问,宝宝,你班上的同学,都会说话吧?我这一出口,倒把我儿子问傻了。妈妈,你问这个干啥呢?我们又不是BABY,当然我们人人都会说话啦。
听了孩子的回答,我不禁感慨万分。聋哑妈妈抚育子女,这多不容易啊。我们这些做父母的,再苦再累,至少我们想喊能喊,想叫能叫。为了表达情感,我们至少不需要手口一齐忙活。总听人说要知足常乐,知足常乐。一想到这,我还真的知足了,也乐了。管它好说歹说,好歹咱会说话呀。
9/24/10
最近我在和国内的平媒编辑交谈一个合作项目。记录美国学校里的这种小事儿,是我的一种尝试。欢迎大家批评指正。
当然残疾人在中国的地位就很不一样了,所以你把这些“小事”通过传媒让国内的人们多了解一些,还是很有意义的。
聋哑老师--手语翻译
哑语 -- 手语
聋哑人 -- 聋人
我同意楼上人丹的看法,你写这篇文章的视角没有与美国的观念同步。聋在美国聋人群体中不被视为一种身体的残疾,而只是和高矮胖瘦一样身体上的不同。聋人有自己的语言-手语,随着助听设备的发展,很多聋人可以弥补或者重建听力,在聋人和听人(这个叫法比较古怪,这样做是为了不用“正常人”这个事先就设定了谁正常、谁异常的词)两个社会中生活游走。
聋人家里的听人孩子有个名称叫"CODA" - Child of Deaf Adult,如果父母以手语交流为主,他们也会成为美国手语和英语都精通的双语者。用口语与有听力的孩子作的交流,聋人妈妈用手语也可以和自己有听力的孩子作到。
美国的社会也给聋人的生活创造了各种便利,除了医院、学校、法庭等场合中提供免费的手语翻译,也为聋人日常通讯提供了帮助。你可以看看自己每月的电话帐单,每家的座机每月都会向FCC交几毛钱的特别费用,这些钱汇集到一起,为美国不能使用常规电话的人提供了中转翻译服务(Relay Service)。如果用手语不能说话的聋人要与不懂手语的听人联络,可以先拨打中转服务电话,手语翻译通过视频看到聋人的手语,帮助聋人拨打听人的电话,把手语翻译成口语给听人,也把听人的回复翻译成手语通过视频展现给聋人。就像人丹说的,“我们和这位聋哑妈妈不过是两种不同的生活而已。她有她的资源和设备来帮助她正常而普通地生活”
我觉得呢,在西方这个保证弱势人群享有相同机会的大框架里,我们和这位聋哑妈妈不过是两种不同的生活而已。她有她的资源和设备来帮助她正常而普通地生活。比如随她开会的翻译,再比如不能叫喊,也会有其他方式来表达甚至她的情感诉求。
我的意思就是说,这种事情不至于发出你的感动。我觉得应该用一颗平常心,平等心看待和对待聋哑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