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闲评海子》(评论)

(2004-12-02 06:55:02) 下一个

花了两个小时,翻阅了43页打印纸,著名诗人海子的短诗加长诗。

怎么说呢?作为一个多年的诗歌爱好者兼业余作者,我感到很有些困惑和挫折,象
是乍然来到了一个风俗迥异、语言不通的国度,除了浮光掠影的粗略印象,竟说不
出个具体所以然来。

第一印象,诗人的大脑确实是一座异常丰富的金矿;然后想说,诗人不是一个认真
的采矿工,因为他奉献给读者的是一座金砂堆成的小山,随便抓起一把看看,含金
量显得挺充足,只可惜不是纯金,充其量也就14K。

光怪陆离东麟西爪的意象,散文诗般松侉的语句,粗放随意的结构,韵味欠缺的音
律,让我这个自认的高级食客目光犹疑不定,面对着这盘佐料足够却实在不够精致
的海味大餐,食之不能彻底消化,不食又有些不忍舍去,审美的再创造工作进行得
十分艰难,且不清楚是不是值得。

他的长诗似乎比短诗好些(因为这里我们多少可以宽容一下粗糙),繁复多变、色彩
强烈的意象给感官乃至心灵以莫名的冲击甚至震荡,象是一位近于颠狂的哲人书写
的现代启示录,《启示录》的痕迹处处可见,诗人真正吃透了《圣经》吗?以二十
二三岁的弱冠书写二十世纪的《神曲》、《浮士德》,全人类的宏篇史诗,对一位
诗内天赋有余而诗外功夫不足的青年诗人而言,是不是一个不可承受之轻呢。

不理解就承认自己肤浅,对我来讲并不是一件天要塌下来的事情,重要的问题是:
诗,到底应该怎样写呢?

或许,往好里说,诗人达到了写作的至高境界,即纯粹为自己而写,将写当作一种
思维的梳理整盘,意识流的疏导释放,与自我灵魂的思辩对话,借用一句前卫的术
语:将写作当作一门行为艺术。

如此,可怜的读者就是可有可无的了。我自吹皱一池春水,干卿何事?

写作尤其是写诗,究竟应该是一种什么样的艺术活动呢?是为了灵肉的吐纳释放,
自我与自我省视交流,还是为了争取读者的共鸣反馈,抑或三者兼而有之?

博大精深的“思”能够被文字精确完整地记录下来么?不能,“写”实质上是对
“思”的一种或深或浅的演变(甚至背叛),这是语言本身局限的问题,与人格心理
和主观意志无关。既然是演变,“写”的目的就不应该是为了与自己的“思”进行
内部沟通,而是为了将自己主观之“思”与外部他人客观之“思”进行一种发射与
接收的交流,纵然自己的“思”已经被“写”通过语言这一模糊媒介污染得不那么
原始纯洁了,即使不能说是面目全非。

由此可见,写作的基本与最终目的还是为了与读者交流。所以,我不能不信奉这些
古典的原则:

写诗是一项平衡的游戏,诗人玩在一端,读者玩在另一端,翘翘板是作品。

作诗如做爱,不能光顾着自己爽,不然谁和你来第二次。

作诗如作曲,要旋律,要规则,不是荒原狼的仰天嘶嚎。

诗人身兼三种身份:探矿者,掏金人,和金匠。

诗人是医师,不是脑电波仪。

诗人是......,打住吧,这样可以没完没了扯下去。

囫囵吞枣,是谓闲评。

[ 打印 ]
阅读 ()评论 (0)
评论
目前还没有任何评论
登录后才可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