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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太可怕了!我都担心日本是否会挺过这次危机:地震、海啸、山体滑坡、火灾,还有那几个象超级定时炸弹的核电站。日本在地震方面应该算是全球顶尖专家,如果日本的核电站失控,我对中国和美国在这方面的能力表示怀疑。感觉这就象是前一阵墨西哥湾的漏油事件,壳牌石油呼吁全球专家出主意,但就是堵不住,眼睁睁看着失控的石油往外喷,在那一刻,人类(如果我们对‘人类’的认识仅局限于地球)所有的技术都失败了。”
“所以,我一直不明白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自大的人。在自然面前,人类再怎么谦卑也不过分。” Charles说。
“可能因为无知吧。就象井底之蛙,很难相信世界有多么大。我来到美国后,才意识到自己在自然科学上有多么无知。那么多有趣而重要的知识,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我在中国的时候,从来不去图书馆借理科书?唉,真是白活了那么多年。”我叹口气。
“求知让你快乐,但那些自大的人,却因为无知而快乐。”
“就象作家房龙说过的:‘在无知的山谷里,人们过着幸福的生活。’但我对计算机的无知,却无法让我幸福。我担心自己在编程这门课上拿不到A。你以前曾以编程谋生,能否给我指点一下。”我问。
问了我学的编程语言后,Charles说:“哦,那是高级课程。”
“什么?我怎么可能学高级课程?我以为那是最基础的,因为我可是电脑盲啊,只要带电的东西,对我都是高科技产品。他们为什么一下子把高级课程扔给我?”
Charles笑了:“因为你很聪明啊。”
我知道自己是他眼里的得意门生,而他这句只有四个单词的话,让我对编程的沮丧迅速转化为动力:既然他那么聪明的人,认为我是聪明的,我就没有理由学不好这门课。比起那些在高中就学过类此课程的美国同学,我的基础一穷二白,但我可以用刻苦来弥补这个劣势。
无意中看到了Charles曾带到班里展示的小灯泡,我立刻笑出了声。
他困惑地看着我:“你为什么笑我的小灯泡?”
我笑得更厉害了。
等我终于笑够了,我才给他解释原因:“电路对很多人都是常识,你说要在课堂上展示这个很小儿科的实验,是因为在灯亮的那一刹那,人们都会有种莫名的快乐, 你想快乐,也想让全班同学跟你一起快乐。灯亮的时候,你立刻欢呼:‘灯亮喽!’我当时就笑得趴在了桌上。因为你这位研究过很多高深理论的教授,却依然有三岁孩子的童真,为一盏小灯泡的光芒而惊奇欢呼。”
Charles笑了:“这就是科学的魅力,让你在看似平淡无奇的生活中,捕捉隐藏在背后的神奇奥秘。比如说月亮,现在晚上抬头看月亮的人可能都很少。但我每天晚上都会抬头,一边观察夜空,一边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分析宇宙。宇宙是美丽的,让我感到宁静和快乐;宇宙也是暴力的,比如现在日本的地震。奔腾的岩浆摧毁生命,但没有了岩浆的高温,这个冰冷的地球从一开始就无法酝酿生命,更不要说进化为今天的我们。所以,宇宙的暴力让我在震撼之余,对生命和生活也有了全新的认识。”